傅景珩拿开水烫过餐具,然后挪到她面前:“时间久,也许会不记得。”
“嗯,这倒是。”南穗点点头。
很快,老板娘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拉面过来,她递给他们两双一次性筷子:“你们稍等会儿啊,我老伴正给你们炒菜呢。”
“没关系。”南穗接过筷子,“谢谢老板娘。”
“要不要煎饼?”老板娘笑着道,“算了,我直接给你们拿两个。”
南穗想到他们还有两份菜,连忙制止:“老板娘,不用了,我们吃不完。”
忽地,她与傅景珩对上视线。
南穗想了想,道:“要不拿一个吧。”
“好嘞。”
南穗说完,刚要埋头,余光瞥到拉面上的一层油,懊恼道:“忘记说不要香油了。”
正想着拿起勺子将香油盛出来,傅景珩已经将他的那碗推到她面前:“吃吧。”
南穗盯着他那碗不知何时将汤面上的香油盛出去的拉面,愣神。
“……谢谢。”她垂眼,有点不确定,“你也不喜欢香油?”
傅景珩抬眼:“你之前说过不喜欢香油。”
南穗茫然,她怎么没有印象。
还想再问,傅景珩已经拿起筷子吃拉面,她只好作罢。
傅景珩吃饭时的礼仪很优雅,也不会发出声音,看他吃饭还挺享受的。
老板娘这时将两份菜送过来,煎饼放在一个小盘子里。
“尝尝,好吃了我再给你们拿。”老板娘笑眯眯地道。
“好。”
之后,两个人默默地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南穗时不时地看傅景珩一眼,可他始终没有抬头。
“吃完了?”他突然抬头,问她。
南穗紧张地点头:“饱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像是一种征兆。
傅景珩放下筷子,没有立刻让她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直白地说做人有点担当,只是伸手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
南穗接过,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唇。
她双手拿着纸巾,无措地将它卷起来:“那个一一”
傅景珩盯着她的面颊看了会儿,轻声道:“南穗,如果你不想一一”
“不是!”南穗瞬间窘迫又觉得很失败,“我没有不想解释。”
“之前说好的。”她深吸了口气,心脏跳地剧烈,“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早知道……
应该先在网上学学怎么告白的,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的尴尬。
“南穗。”傅景珩喊了她的名字。
“嗯?”
他起身,对她道:“出去说吧。”
说完,傅景珩走到收银台,扫码结账。
南穗没有率先走出菜馆,而是像一条小尾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正当傅景珩转身时,一直盯着他瞧的老板娘忽地拍了下大腿:“哎哟,瞧我这记性。”
“我说怎么看着你们两个这么眼熟,可算是记起来了。”老板娘看着傅景珩,“你们是不是结婚了呀?”
傅景珩阖眼,没说话。
南穗抬头,茫然地看向老板娘:“结婚?”
“什么结婚?”
南穗疑惑地与旁边的男人撞上视线。
傅景珩沉默着,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板娘感叹道:“小姑娘,你不记得了?”
“你放学的时候,你男朋友不是每天跟在你身后送你回家吗?”
她哎哟了声:“这孩子每晚八点准时到我的店里点一份拉面,吃完你也刚好放学。”
“这孩子一看见你路过这儿就离开,才开始我还以为他想欺负你呢,就拉着他不许走。”
老板娘笑笑:“后来才知道,他是要想送你回家呢。”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掉了一层小马甲。
啊写不完!呜呜呜先断在这儿吧,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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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致命
南穗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那家菜馆的,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老板娘说……
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的人是傅景珩?
菜馆外的冷风袭来,南穗一瞬清醒。
她竭尽全力去回忆那时跟在她身后少年的模样,可她完全想不起来。
只记得他很高很瘦,戴着鸭舌帽,几乎每天都会受伤,看起来像是混混之类的。
刚开始时,她其实有点害怕他,总觉得他是一个跟踪狂。
后来,南穗每天晚上都会遇到他,他依旧是那样,和她隔着一定的距离在她身后走着。
很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不可否认,他在她最无助的两年里以这种方式陪伴着她,那个少年亦是她的回忆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南穗看着隐没于黑暗里的傅景珩,直至现在她也不敢相信。
她仰头望着他:“如果老板娘没有认出你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了。”
傅景珩沉默。
南穗知道他这是默认的意思,她很想问为什么。
可她也知道,倘若当时傅景珩露出那张和“失踪或许已经死亡”南祁止相似的脸庞,即便他们不是一个人,当时的她可能也会把对南祁止的害怕心理强加在傅景珩身上。
这一刻,南穗又无比庆幸。
“那……”
南穗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此时的心情,紧张到不知所措,又觉得这好像是一场梦。
良久。
南穗深呼吸,掌心被冷汗浸湿,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那就是说,你也喜欢我吗?”
夜色弥漫。
迎着夜风,她站在背风面看着他。
南穗的神情看起来很镇定,可她紧紧攥起的手以及带着颤抖的嗓音无一不透露出她在紧张。
“南穗。”他的声线清晰低沉,挟着微弱的叹息声。
她局促地应了声,抬眼去看傅景珩。
他俯身逼近,南穗清晰地看到他眼眸里属于她的倒影。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想要躲开他的视线,却被他的目光牢牢钉在原地。
“我喜欢你这么明显的事一一”傅景珩清沉的嗓音猝不及防地漫出来,抵达她的耳尖:“你难道还不明白?”
南穗骤然僵住,连睫毛都不敢颤动。听到男人的话,她整个人踩在了棉花上,浑身无力。
心脏好像被人塞了无数只小鹿,在她心底撞来撞去,仿佛下一秒,她便会因此窒息而颤栗。
“我……”
南穗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难以置信地闭上眼,再睁开眼,以为她是在做梦。
抬头,她发现男人的视线未移,深深地看着她,唇角还扬着少许弧度。
南穗的胸口似是被他的酒窝开了一枪,身体动弹不得。
她耳朵有点烫,飞快地别开视线:“我现在心乱如麻,你不要看我了,我害怕得心脏病。”
傅景珩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钳着她的下巴尖,南穗偏过的脑袋被他强迫性地再次对准他近在咫尺的脸。
“干嘛。”南穗小声,眼神闪躲。
傅景珩低头,离她更近些:“多看几眼,提前适应一下。”
他温热的呼吸倾洒在她的面颊,周身清冽的气息将她包裹在屏障内,南穗根本无力躲开。
好近……
好像下一秒,便会被他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