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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紧张了大半夜,到两点多终于抱着杂志睡着了。
    一豆昏黄灯光里,隐隐有个人影靠近。检边林将外衣脱下来,丢在墙角的小柜子上,脱了鞋上床看着抱着杂志半靠在床头的初见,慢慢俯身,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蜷起来,背脊贴着墙,脸贴着初见棉被外的大腿位置,搂着她的腰,阖眼就如此凑合着睡了。
    到半夜,初见喘不过气,总感觉被东西压着,恍惚醒来。
    手指动动,就能碰到他的短发,心蓦地打了个颤:“你怎么不盖被子啊?”检边林被吵醒,不想睁眼。
    你怎么不盖被子啊?
    他恍惚像回到小时候,六七岁?父亲半个月不在家在舟山,他寄住在他们家,总是有个特烦的声音在他午睡时,反复说,我妈说不盖被子会着凉的,你怎么不盖被子啊。他听烦了,翻个身,蜷起身子继续睡,没多会儿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皂气味的小棉被就被盖上来了。顺便再很烦地加上句:我妈说会着凉的。
    ……
    他带着朦胧睡意,这么躺了一个小时腰都僵了,缓了会儿才算是直起来,将她靠在身后的枕头拉下来,让她先躺好,然后自己掀起棉被一角,钻了进去。
    暖烘烘的,是她体温焐热的。
    这一系列动作都很自然连贯,等两人盖了一条棉被,初见忽然清醒,紧张感越重心跳越重,想到了那晚在车上。最后检边林没忍住,把她的衣服推上去——
    他睡意正浓,摸到她的腰,挺自然捞过来。
    “你不累吗?”初见大气都不敢喘,显然在误解。
    “嗯。”
    这是“嗯”是累,还是不累?
    是她的僵硬,她的误解,还是因为紧贴着有了自然反应,缘由不可追溯。总之,原本睡意浓着的人也睡不踏实了——
    嘴唇蹭着她头顶的短发,额头。
    在棉被里的那双手不太|安分地扫除着所有障碍,或是扯开,或是丢掉,或者直接用膝盖顶出去,落到床下……手表磕到床头发出了声响,他才察觉自己什么都丢下了床,却忘摘表。
    怕磕到她。
    他俯身汹涌地亲着她,两手反到背后扯开表,丢去桌上。
    抓住她的手压在自己光着腰后时,他还在反问这里是不是太随便了……来不及停下,只是到处摸索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摸过去,找到无名指。一个小小的尾戒褪下,套上去。
    初见。我爱你。
    嘴唇濡热地在她耳边蹭了好久,卡了半晌也没说出来,那三个字太重了。
    她:不行不行,你停停,你摸我腿,它怎么在发抖?
    他喉咙发干:……
    她:等等……你先和我说,和别人有过没有?
    他:……
    真想掏出心给她看。
    那里边除了她还能有谁。
    检边林嗓音磨人得不行,哑声问:这里,对吗?这里……
    她被问得装哑巴,羞得想推他下床,这种事怎么还开口问啊……
    他手肘就在她脸侧,枕头被压下去一道痕迹,喉口发紧……所有要命的陌生的细微末节的触感都在疯狂地表达她是他的。太真实,却像是梦。
    ……
    后来检边林没太控制住把她弄得直哭,慌着抱起来,心疼得要命。初见靠在他光着的上半身,疼得一身虚汗:这床一直响……
    检边林看她这样子就只剩心疼了,哪还顾得上别的。他从床脚捡回长裤套上,用棉被把初见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回到腿上搂着。
    移不开目光,瞅着她,眼睛被水浸过似的亮。
    寂静中他低声说:我想结婚,初见,我真想结婚。
    初见感觉自己耳膜微微震动着,仿佛蒙了一层水。
    见怀里人没应声,他手臂收紧了些,怀里人还是没出声,他开始拨开被子,初见胸前一凉,找回魂,死命拉回被子嘟囔着冷。
    他也不吭声,抱着她,紧搂着,抱着。
    初见被他折腾了两个小时,身体有种无法言说的钝疼,不舒服,坐了没多久就迷糊糊的,头一顿顿打起了瞌睡。
    顿得狠了,再惊醒。
    检边林还坐在床边沿抱着她,看着她打瞌睡。
    初见从棉被里探出手臂,摸了摸他的脸,反被检边林捉着手,他低头亲她的手心。
    她小声说:“你催我干什么,这里又不能结婚……”
    第二十八章 那双眼动人(5)
    后半夜他倒是睡了,可手总无意识地去弄她,揉揉这儿摸摸那的,像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再也不肯撒开手……初见被他弄得好气又好笑,手肘撞他,顶开。
    燥热地掀了棉被,想透口气,他却又俯身压下来——
    如此反复数次。
    初见这晚像被人捞起来丢在砧板上的鱼,没力气再扑腾,由着他摆弄。快天亮时,他去摸了台灯啪地一声打开来,光出现的瞬间她想翻身避开,肩膀按着,动弹不得。
    他:抱着我。
    那话音像被呼吸带出来,轻且压抑。初见嘟囔着“我真困死了检边林”,可还是勉强抬了手磨磨蹭蹭从他光着的腰上绕过去,撑了几秒就睡着了,手臂也软软滑下来。
    他抓住她的手再放到自己腰后,拨开她汗津津的刘海,瞧得越发入迷。是初见。
    不是在做梦。
    昏沉睡到下午,她被手机闹钟震醒。
    五点整,是检边林给她上的闹钟。闹钟名称是:在外景。
    初见按照指示,磨蹭到他们拍外景的地方,风景挺好,河水湍急。天寒地冻的,竟然他还光着上半身和脚,站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上,背对着这里。初见能看到日光下他后背上化妆师手绘的大片蜿蜒藤蔓,缠绕着莲花的藤蔓。
    工作人员看到初见,纷纷点头招呼。
    没什么异样,可初见还是心虚。
    童菲看她蹭过来,举着手机找信号呢,第一句就是:“人家可是主演中的主演,你悠着点玩啊,昨晚上谢斌一宿没睡,一个劲微信问我你会不会把检边林后背抓伤,他这几天有露背的戏。”
    “……”
    “等会等会,你看云飘过去了。我先发个邮件,这地方太变态了,飘过一朵云就没信号,”童菲努力半天终于搞定个两千万的合同,回到闺蜜频道,“悠着点啊,悠着点。哎呦,戒指都戴上了?”
    检边林那个尾戒成名前就戴着,见过他几次的人都会有印象,如今套在初见无名指上,意思也很明显了。
    人家就是按照初见手指尺寸做的,难怪有时候会觉得那戒指尺寸大了些,套在检边林小指上很松。
    想到这一层,童菲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是羡慕嫉妒啊。这辈子没机会了,下辈子死活弄个青梅竹马……
    林深在不远处背台本,检边林估计是在休息,让助理喊了他过去,和他探讨了下接下来的对手戏。初见两手揣在棉服里,在监视器旁等他们收工。是心有灵犀还是什么,反正检边林是发现她了,套上晓宇递上来的衬衫穿上,拍拍林深的肩像是鼓励了两句后,一边扣纽扣一边向初见这里走来。
    初见棉服的领口是竖起来的,拉链到尽头,挡着鼻尖以下小半张脸,突显那双眼睛。
    青天白日的,两人却都不约而同都想起昨晚的厮磨……
    初见脸热乎着,发现检边林站得离自己太近了,他眼睛垂得很低,深情得像还没从刚才的戏里走出来。可显然他对初见不需要任何演技,实打实的,就是爱她。
    两人无声地对视许久,那边晓宇抱着羽绒服想凑近,被谢斌拎着拽回去:“没眼力见。”
    检边林啊检边林,哎。谢斌看他这眼神这模样颇有些感慨,莫名就想去高中群里翻翻联系方式,找初恋叙叙旧,虽然听说对方早就在新加坡二嫁,娃都有了。
    当年他也是曾经清纯的一枚男生。到大一和初恋好不容易异地恋见面,没忍住去开了房,第二天醒来真是抱着初恋给她从里到外像小孩一样伺候着穿衣服,眼里都能掐出水来似的看着自己第一个女人。当时说什么来着,啊,对:你对我这么好,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真够酸的。反正大多数人初恋都是一部青春疼痛小说,逃不掉。
    赛着酸。
    谢斌那处唏嘘着,检边林不知从哪弄来一辆山地车,戴好遮脸的口罩拉上羽绒服帽子,拍了拍前横梁:“上来。”
    初见有点踌躇:“这么多人呢。”
    他的下半张脸被口罩遮着,低低的笑音模糊又暧昧:“又不是没坐过。”
    那是初中啊……
    初见默默地,纠结着,被他拽着抱起来,放到横梁上。一踩脚蹬子,骑走了。
    也没管身后剧组那群人各自精彩的表情。
    检边林大概也有好几年没碰自行车,这是临时和租房子给剧组的房东家里借的车,后座也卸了,不知道这个车的主人是不是也为了追女孩子特地这么做的,总之,让他想起了很多。
    山路倒是挺宽,就是土路不平,初见被颠得屁股疼,左右挪动着,想找个好姿势坐。
    冬天快过去了,可还很冷,山风嗖嗖的直往袖口领口灌。
    检边林怕她冷,单手骑车,另外的手臂环住她紧紧抱在胸前,冷不丁就来了句:“太颠了?”
    “还行,”她仰头看他,“我们去哪?”
    “吃饭。”
    “不和剧组人一起吃吗?”不是特地请了煮饭的人?
    “今天比较特殊。”
    初见当然知道他指得什么,缩了缩脖子,往他怀里靠紧。
    怎么这也要庆祝……
    结果检边林想得好好的,到临近的镇上去找个干净的小饭馆,最好有个小包厢,吃点好吃的。可他们到的太晚了,这种小地方天黑几条街上的店面都关了门,只有个店家还在自己就着铁锅吃晚饭。
    现在再回去,怕初见饿到,就凑合着进去了,摘下口罩和老板好声好气地求了一顿饭。
    老板是个四十几岁大叔,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只是检边林这次是刚从片场离开,一身不良分子的装扮,再加上戴了个黑色口罩让老板有点发憷,对方指了指店角落的一个桌子让他们坐了。
    就是没菜,只剩半只鸡和鸡蛋了。
    检边林为了让这桌饭显得像那么回事,于是,点出了:炒鸡块,盐酥鸡皮,葱花炒蛋和鸡蛋汤……
    最后老板都被逗笑了:“小伙子啊,要不要再给你来碗蒸蛋?”
    检边林想了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