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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身份泄露
    今天实在发生太多事。
    芯儿殒命、王柱栽赃、众人责难……这样重重的压力下,秦易儒险些撞柱自尽。如今真相大白,他却熬干力气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疲惫的老眼就这么望着魏青棠,感激、复杂,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句——
    “谢谢……”
    这声“谢谢”饱含了太多感情。
    谢她出手相救。
    谢她澄清事实。
    更谢她还了一个真相,没有让他顶着“畏罪自尽”的名头含恨身亡。
    如果没有覃唐,秦易儒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死后会怎么样。
    王柱肯定会把污水全泼他身上,而他救过的那些人、那神医名声定毁得丁点不剩……
    事实上他想的没有错,前世,秦易儒撞柱死后,铺天盖地的骂名,百草堂都几乎开不下去。
    每天都有人到百草堂门口扔菜叶鸡蛋,有人让他们赔钱,也有叫他们滚蛋的……
    那段时间谁敢帮他说一句话,就会被群起攻之。
    魏青棠闭了闭眼,回想那时景象,依然觉得心寒。
    秦易儒救了那么多人,可那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
    除了那位大理寺卿霍大人,京城上下冷眼旁观,就连后事,都是他重病的侄儿出面张罗……
    “秦老神医,您医者父母心,然而天下多的是居心叵测之人,还是要多加防范。”这是她的真心话,秦易儒醉心医道,却不通人情俗事,这次王柱刚好给他敲个警钟。
    秦易儒点点头,道:“小兄弟,可否入屋一叙,老夫还想好好谢谢你。”
    魏青棠此来本也不是行善事,当下点头,又道:“老神医稍等。”
    她转身走了几步,来到那小女孩身边。
    瘦瘦小小的身子,因为常年恶疾干瘪得像根枯草,她的眼睛还大大睁着,里面充满了惊恐和无助,魏青棠心下一痛,慢慢蹲下来。
    这个孩子,若是她发现得早一点,反应再快一点,说不定还能救。
    可那时,她只顾盯着王柱,又一直留意秦易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极轻的叹息从唇边泄出,魏青棠抬手,缓缓覆上她的眼。
    安息吧……
    王柱那个畜生已经被抓,指使他的刘医正也不会有好下场。
    但愿来世,你能投到一户好人家,平安喜乐的度过此生。
    魏青棠闭目默哀。
    恰时一阵风过,吹起她几缕鬓发,少年人神情肃穆,郑重的表情,连相貌带给人的恶感也大大冲淡了。
    孙大夫抚须颔首,秦易儒也微微点头,看得出,这个少年心性纯正,比起那些道貌岸然之辈,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不远处的一间厢房。
    几株富贵竹栽种窗边。
    绿意掩映下,一双幽深淡漠的眼睛,默默目睹了全程。
    身后,一个惊呼炸响。
    “什么?你说覃唐就是魏青棠?!”秦恒瞪大眼,指着窗外那人道,“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云殊眉梢轻动,亦微微回过头来。
    跪在地上的暗卫沉声说道:“主子,秦侍卫,他就是吟越郡主没错!几日前主子吩咐过,随时关注郡主动向,咱们的人日夜守着竹兰苑,今日辰时,亲眼看见他从郡主房中出来。属下以防有错,又亲自向督公府眼线求证,说确实是郡主。”
    秦恒张大嘴巴,好半响说不出话。
    就在刚才,他还对覃唐大夸特夸,直说人不可貌相,这小胡子才智过人,仅凭一张嘴便为秦老神医翻案。
    哪知片刻功夫,这人就成了魏青棠?
    魏青棠是什么人啊,刁蛮任性的蠢女人,怎么可能是她?
    “主子,这——”秦恒一脸惊骇道,“这吟越郡主闹得什么名堂,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扮男装?而且她还救了秦老神医,这可不像是碰巧啊……”
    云殊眸色略深,星海般深沉的眼底划过一丝兴味:“好事。”
    “好事?”秦恒一呆,小心翼翼道,“主子的意思,是说她做得好?这个,能救秦老神医自然是好事,可是……”这个人怎么会是魏青棠呢?
    云殊看着属下万分纠结的样子,淡淡道:“去拿药。”
    秦恒又愣,这才想起今天来百草堂的正事。
    原来他们之所以过来,就是秦易儒说之前命人找的“紫叶雪茎”已经找到了。这“紫叶雪茎”极其珍贵,举凡入药,必须趁热服用才有效力。所以秦易儒让他们过来,当场熬药当场喝,谁想到意外看到这场戏。
    “是,属下这就去。”秦恒躬身退下。
    此时,丝毫不知道身份已经泄露的魏青棠,正在接受秦易儒的大礼。
    “……原来是覃小兄弟。覃小兄弟,这次你救了老夫,还挽回老夫名声,老夫无以为报,这块玉牌,请你收下。”他从盒中取出一块翠玉雕刻的牌子,那玉牌正面刻着一个“秦”字,秦易儒解释道,“这是老夫的‘行医令’,以后但凡你有伤痛,尽管拿它来找老夫,老夫分文不取,定会将你治好!”
    秦易儒的行医令万金难求,据说只要拥有这块令牌的人,随时都能找他看病,而且分文不取。
    想不到他会拿出这么贵重的谢礼,魏青棠急忙起身:“老神医,不可。”
    秦易儒面色一沉:“你不愿收?是看不起老夫?”
    “不、不是!”魏青棠暗道这老爷子脾气确实古怪,立刻说道,“我怎么敢看不起您老人家,只是这令牌太贵重了,而我年纪又轻,想来平时也没有用得着它的地方,所以想请您老留着,等哪日我有需要了再……”
    “不行!”秦易儒固执道,“我老头子最不喜欢欠人恩情,今天你救了我,我必须还你一样什么!”
    魏青棠一呆,有些哭笑不得。
    这天底下,谢人还有强塞礼的?
    她顿了顿,道:“老神医若真要谢,覃某有一不情之请。”
    “嗯?你快说!”
    魏青棠迟疑片刻,道:“覃某想向老神医学一技法。”
    “什么技法?”
    “……易容术。”
    秦易儒一愣,魏青棠怕他起疑,胡乱编了个借口:“不瞒老神医,覃某这长相您也看见了,太过寒碜,所以我想学易容术,以后见人也免得被相貌拖累。”
    秦易儒定定瞧去,这覃唐确实生得不太好看。
    贼眉鼠眼,添上两撇胡子,更是讨嫌。
    他抚着胡须,沉吟道:“这易容术老夫确实研究多年,如今也算有成。只是此法危险,若被有心人利用为祸不轻,所以一直不外传。今天既然覃小兄弟提出来,那老夫破例一次,将此术教给你。”
    魏青棠大喜:“多谢秦老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