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元宝太小了,实在经不得折腾,出来吃饭时不可能出来的,看着时间也四点多了,去买点好吃的拿回家也差不离,尚富海便兜兜转转的买了几样。
等他提着酱牛肉、猪蹄膀、还有博城当地最特色的灵芝烧鸡回到家里,正抱着闺女在客厅里瞎溜达的徐菲当时就愣了。
“我说大海,你这是咋了,升官发财了还是不过日子啦,说说……”徐菲问他,既而又笑嘻嘻的看着奶娃子:“元宝啊,你看你爹就是有心计,知道讨好你娘哩,你说说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嘿嘿。”
“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你在家带孩子这么辛苦,我给你买点好吃的怎么了。”尚富海笑呵呵的,挤眉弄眼的都弄着小元宝,惹得她张牙舞爪哇哇大叫,顺手把手里装东西的袋子一提。
“我说媳妇,纯照顾我闺女啊,我为了买这三样可是转了不少地方,猪蹄膀是老汤煮的,酱牛肉也特别做的,还有你喜欢吃的灵芝烤鸡,乱七八糟的大料放的都不多。”
“算你有良心。”徐菲在家带了一天孩子堆积起来的一点小怨气顿时散了大半。
就在尚富海在老婆孩子和公司之间兜兜转转的间隙里,时间流逝,转眼到了下午。
眼瞅着还有1个小时就下班了,尚富海按照惯例把这一天的事情总结起来汇报给经理。
还没汇报完,裤兜里的手机就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尚富海没理会它,继续把剩下的工作给汇报完了,离开了经理办公室,这才掏出手机来瞅了一眼,竟然是马经理上次打来的那个固话。
“马经理打电话干什么?”尚富海凝眉,想不出来,就按了回拨。
俩人还是客套了一番,马经理这才说:“尚先生,我打这个电话是要通知你贷款已经审批下来了,你同意的话,我行现在就可以安排给你放款至房贷还款账户。”
“这么快!”尚富海喜上眉梢。
“尚先生,你是我的客户,确实有资金需求,本着为客户负责,我肯定会尽心尽力。”马经理用平静的语气描述了一遍。
尚富海瞬间懂了,他承了这份情:“马经理,你帮了我大忙了,你看这样,这周六请务必给我一个机会请你吃顿饭。”
又是一番推来推去的,对方答应了。
“yesir”尚富海比了个剪刀指。
等了不到十分钟,手机又嗡嗡的震动起来了,一条农行开头的信息在屏幕上一闪而过,尚富海激动地连输入了两遍密码都错了,输第三遍的时候先平复了心情。
“您尾号6185的储蓄卡账户11月25日16时35分收款235000元……”
尚富海压制着内心的喜悦,下了班就骑上他时速25km的比德文电驴狂窜回家,进门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特别的表情了。
一如往常的做饭伺候娘俩都收拾去主卧睡下了,尚富海这才从双肩包里拿出他久已不用了的农行网银密钥,累死个优盘大小的东西,进了次卧关好门,打开次卧的电脑就是一番操作。
一直看到“转账成功”这几个字,尚富海才放松下来。
幸好当初办了这个网银u盾,要不然这么大额转账,只能明天请假去银行柜台办理了,哪像现在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接下来就等着明天过8点半以后再把关联银行账户里的钱转到证券账户里就成了。
睡觉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分!
尚富海溜达溜达着到了公司东边的仓储,美其名曰上边有任务,要等比例系统抽检库存样本看看质量情况。
他好歹是质量部的基层管理人员啊,再说这种操作三不五时的就会有一回,仓库的成品管理员也不会怀疑他,直接就离开了。
尚富海一个人找了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掏出手机来打开中信证券手机端就是一顿转账操作,麻溜的完事后,这才自周一后生生忍了两天,再一次看看行情。
“西部证券,昨收19.52,跌0.51%……”
“涨幅不大啊,不过还有的赚,这个价格正好啊……”尚富海暗自得意,要是这几天涨幅太高了,哪怕明明知道后边还有大幅的行情,可他还是会觉得自己亏了一样。
现在这样不高也不低,比第一次买入高了4毛钱,赚300多块,意思意思。
别看昨天收盘是跌了,可集合竞价的时间段里股价还是上蹿下跳,以至于到了9点22分钟以后才规律性的单边上扬。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这就露出了厮杀的苗头了。
看着这情况,尚富海知道不能再去计较那几分一毛的了,他直接以19.9元为中间值,上下浮动一毛的开始分笔委托下单,最后以19.87的均价成交了118手,再加上之前买入的8手,合计总共持有西部证券126手,持仓成本19.82元,价值持续增值中……
之后尚富海就关了客户端,他想好了,现在这个行情下,三五天瞅一回就行了,等大盘到5000点左右的时候,他肯定会提前撤了,他可没本事搞波动做t赚差价。
接下来忙的要命。
嗯,忙着砌了一杯加糖的速溶咖啡,还泡了一杯绿茶,和其他部门的同级别管理人员扯闲篇,碰上个能扯的,俩小时都止不住。
这不就碰上了一个,生产部的边云超。
“老尚,给你说实话,我也就在这里混个保险”老边这是碰上烦心事了,和新调过来的上级领导不对付,找个人唠唠嗑。
他左右瞅瞅,压低了声音:“我给你说啊,我在外边还弄了俩摊子,光投资就20多万,都让我老婆看着哪,还雇了俩人,说真的,我在公司挣得这六千块钱也就正好给那俩工人开个工资,要不是这个保险,我早他妈走了,谁惯着他毛病……”
这倒是真的,边云超在外边何止有俩摊子,上辈子俩人就这个问题不止讨论过一次,他搞过服装批发,在商场里租地弄过儿童乐园,还在大学校区里租房干过奶茶店,后来发了财还开过孕婴店……
你想到的想不到的,这伙计都捣鼓了一遍,不过得亏他有个好老婆,一直在几个摊子中间周转,要不这货还能在公司里安稳的混保险?
“老边,找个休息的日子我请你,你给我说道说道这开店的事。”俩人闲扯了一通,尚富海最后说道。
边云超这人也不藏着掖着,按他的说法,干买卖的那么多,他干的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行当,就算手把手教给你都不一定挣钱。
“行,那找个都有空的时间,我约你。”边云超爽利的答应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往前赶,等到了周六,正常都是休息在家接替他老婆奶孩子的,尚富海心里一直记挂着请农行的马经理吃饭这茬事,跟徐菲好说歹说的许诺了n个好处,这才准了假。
临出门前还是给娘俩准备好了午餐。
和马经理的交流很愉快,至少俩人面上都笑眯眯的,马经理还一再的说要是还有资金需求,只要在规则内的,一句话的事儿。
好家伙,这话说得漂亮,可尚富海真是信了他的邪。
什么叫‘规则内的’?
尚富海这顿饭花了快1000块钱,也是下了血本,就得到这么一个场面话。
狗几把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第7章 意外无处不在
和马经理分开后,尚富海并没有直接回家,无目的的顺着路边到处溜达。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还有必要继续在公司里靠着吗?
这‘第一桶金’的起步资金算是到手了,虽然它是贷款的,可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上辈子的经历不是一个梦,如果历时的进程没有因为他这只意外而来的小蝴蝶给扇动了翅膀,那大方向应该是不会变得。
他现在已经踏上了赶牛的道路,不出意外,别的什么都不干,等把西部这126头小牛犊子给养成大牛,他至少有100多万,就算还了那23万5,他还有七八十万,更别说他还准备了两头备胎牛牛……
既然这样了,现在还有必要在公司里待着吗?还是辞职了干点别的?可能干什么?
心神又一次放空,尚富海脚下的步子开始走偏了,他到了博城商业街这边。
因为是周六,来往稠密的人群发出的巨大噪音惊醒了他。
回过神来,眼睛往前看,到处都是大开的店门,入眼就各种连锁快餐,品牌服装店、、金店等等,街对面还有一家综合性连锁商超大润发。
“去给老婆买件衣服?还是买条首饰?”尚富海看着门店思索,紧接着就放弃了,不算证券账户,他现在随时可支配存款才1000多,要是有点什么紧急大额消费还得刷信用卡,衣服饰品啥的还是等牛养熟了再说吧。
“好像闺女的纸尿裤快没了,奶粉上次刚买的一箱还有四桶没喝,还能再撑俩月的。”
从大润发出来,尚富海手里提了两包花王纸尿裤,一盒硅胶玩具,还有一兜子不到10斤的排骨,又是小四百块钱的消费支出,这一下可支配存款直接下降到生活保障的警戒线了。
犹豫再三还是招了辆出租车,兜里没钱,坐出租车的底气都不足。
深夜,把哄睡着的闺女放下,徐菲打着哈欠也准备睡觉了。
尚富海赶忙很狗腿的给她捶捶腿,捏捏肩,面带讨好:“亲爱的,我有点事找你讨论讨论。”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今天倒是在外边撒欢了一天,老娘可困得要睁不开眼了。”徐菲还是心有积怨。
翻了个白眼,尚富海试探性的说:“老婆,你说我要是辞职干点别的,行不?现在这工作工资太少了,不经花啊”
“咋,尚富海,你这是嫌我花钱多了?”徐菲也不知道脑神经搭错了哪根线,当时就瞪眼了,手也顺势抓住了枕头的一角。
尚富海抓紧澄清:“你看你瞎想,我还不是想多挣点钱,你也能多买几件好衣服穿,闺女也能多买点好的……”
“算你说了句人话”徐菲嗤嗤的笑了一阵,随后扑楞头:“换不换工作那是你的事,一个爷们家家的这点破事都决定不了吗,别的我不管,到了月份有我们娘俩花销的就行了。”
“困死了,我睡了啊,别打扰我。”说罢,徐菲扯过被子蒙头上就睡了过去。
尚富海嘴角抽筋似的扯动着,得,白说了。
时光辗转到了12月1号,周一。
伴随着中行一条短信提示,11月份的工资又到账了。
这也是他上辈子在公司一干就是十几年的一大原因,工资发的及时,从不拖欠。
11月份有5个额外的双薪加班,其他杂七杂八的补贴全算上,倒手工资5700多。
尚富海吁了一口气,总算没断了粮,再不发工资,他要么得刷信用卡,要么先便宜处理一头西部小牛犊子了。
只是牛犊子还没长大,卖了有点可惜。
得了空打开支付宝转账功能就是一系列的跨行转账操作,得亏了马爸爸这人仁义,这年月的支付宝跨行转账还是免手续费的。
农行房贷卡转了1300的贷款,各种水电支出的往余额宝里存了300块,最后给他老婆徐菲支付宝直接翻倍转了2000的零花。
按以前都是转1000的,可那是以前贫贱夫妻百事哀,现在爷们儿不差钱。
尚富海忽略了小牛犊子还没长大这个事实,他已经把自己当成有126头成牛的农场主了。
他飘了,也膨胀了。
“海哥,发工资了,兄弟们合计着一块请你吃个饭,有没有时间。”
正阿q的乐呵着,手底下的员工梁立伟问他了。
这事搁三年前,单身的尚富海一口就答应了。
这事搁一年前,结婚了的尚富海犹豫一下也会答应。
这事搁半年前,自从闺女元宝出生以来,尚富海基本和酒场断了联系。
不过他这几天一直想着辞职的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正琢磨着和多年的同僚吃一顿散伙饭。
“行啊,你们合计合计,抽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叫上所有兄弟们,我请你们。”尚富海痛快的答应了。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还是我们来……”
可梁立伟话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钢结构车间厂房哗啦哗啦的剧烈震颤、摇晃。
“着火了,爆炸了,快跑。”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