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哥离京之后，自己手上的事情就没断过，也不知道大姐如今怎么样了，不过没有消息兴许就是好消息，最起码没出什么事儿不是？
    或许是察觉到了商琉月看过去的目光，凌霄战转头看了过来，同商琉月的眼神对上了。二人轻轻点头，也算打过招呼，商琉月便是放下了车帘子缩进了马车里。
    上次二哥说凌霄战对大姐生出了不太寻常的心思，自己这段时间也没有仔细追究，不过大姐那边也算是明里暗里提点过了，只是不知道大姐究竟是如何决定的罢了。
    虽然自己和二哥都极其反感凌霄战打着利用的名头接近大姐却最终生出些心思的事情，可感情又不是看旁人的意见就行，还是得看大姐是怎样的态度。
    若是商婉若对凌霄战也有那么一些意思的话……
    “褚莫尘，你觉得凌霄战这人怎么样？”
    想到这里，商琉月难免就想听听旁人的看法，转头便是将褚莫尘手中的书卷抽走，兴致勃勃的看着褚莫尘。
    听闻自己的王妃提起其他的男人，褚莫尘顿时就不怎么高兴起来。
    凌霄战？是谁？不熟？
    他好像因为一个酒楼雅间的事情和琉月起过争执。
    上次在过年的宫宴上还差点让人算计了。
    嗯，对。
    脑海中闪过对凌霄战此人唯一的一点印象，褚莫尘斟酌了片刻，十分认真的道:
    “浮躁，愚蠢，自大。”
    开口吐出三个形容词，褚莫尘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形容十分贴切，商琉月的嘴角忍不住都抽了抽。
    ……看起来褚莫尘对凌霄战这人意见很大啊……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是。因为酒楼雅间和自己起冲突，确实浮躁。宫宴上没头没脑的让人算计了都不知道，确实愚蠢。想要用将军府的势力同商婉若做交易，用入赘这种办法来达成两家合作，甚至还管不住自己的心对商婉若起了心思，说他自大也没什么不对。
    啧，想到这里，原本还觉得商婉若那么一个要强的人，有个男子能保护一二也是不错的商琉月顿时将凌霄战从候选名单中划去了，琢磨着回头让玄武找几个品行不错的男子给大姐相看试试。
    又不是非得搁凌霄战一人身上合作，若是能有个身后有势力又真心对待大姐的男子，凌霄战还不得靠边站？
    商琉月默默在心中记下了这么一件事，回头得好好和大姐沟通一下子。凌霄战属实不是什么好选择。
    外面正带着禁卫军开路的凌霄战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冷意，低头打了好几个喷嚏，身旁的副将见状十分关心的问道:
    “小将军怎么了？受凉了？今日这天暖和成这样还能受凉，小将军怕是身子有些虚啊……”
    凌霄战被身旁人说的额角青筋直跳，若非今日正事要紧，他非把人按住揍一顿不可。
    什么鬼玩意儿，打几个喷嚏就是虚？你才虚！你全家都虚！
    “张副将，你晚上去逛窑子的事儿家里夫人是不是不知道？”
    阴冷的声音响起，凌霄战面不改色甚至嘴角含笑的开口，一下子便是踩住了张副将的尾巴。
    张副将见状知道不好，赶紧闭了嘴老老实实跟着队伍往前走。凌霄战见状收回了眼神，只是心中也有几分忐忑。
    大白天的打喷嚏，莫不是丞相府那个女人又骂自己了？不能吧，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惹她发火了啊……
    其实本来从皇城到天坛的距离也就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可因为这次出行的人多，是以硬生生慢了两倍不止，当真是快到了晌午众人才到了天坛。
    说是天坛，其实也就是皇陵山脚下的一处空地开辟出来的广场。广场整体呈现圆形，全部用玉石打造，周围边缘的地方铺上画着不知名符文的地板。
    在广场正中，依旧是白色玉石堆砌而成的圆形天坛，层层往上，阶梯密集，整体高度却并不高。
    众人一来，禁卫军便是在天坛周围布置好了人，保卫众人安全。其余参与祭祀的人也都行动起来，按照宫中之前给出的位置站定。
    司星监中有一人提前站到了高台之上，恭敬的守在香炉旁边。帝后二人并肩而立，现在高台中线之处，等着吉时到了一步步走到高台上上香，祭祀。
    而其余众人则是要在下面站定，等着祭祀结果出来之后大喊陛下万岁之类的，全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怪不得褚莫尘说这事儿就是走个过场。
    全程站着看，那可不就是走个过场吗。
    褚莫尘终究还是亲王，所以褚莫尘和商琉月站的位置比较靠前，也方便商琉月看其他人的位置。
    一抬眼，便是看到了现在皇帝右侧后面一身素净白衣的慧贵妃，商琉月好看的眉毛都是挑了挑。
    祭坛四周等距离放置了四个巨型香炉，而慧贵妃所站位置正好在一个香炉的跟前。听说在帝后上香的同时，下面这四个香炉会同时开启，慧贵妃若是穿着没有经过自己处理的衣服就来了的话，到时候可真是根本逃不开了。
    眼角余光扫过其余地方，很快就看到了一个面容娇柔的女子，女子发间插着一根木簪，正是商琉月和小七约定的标志。
    因为商琉月从没见过陈美人，是以小七便是和宫中的人联系上了，想办法让陈美人在今日头上插一把木簪，方便商琉月认人。
    不过人倒是认出来了，这陈美人站着的位置未免也太靠后了……
    商琉月正在心中琢磨事情，不远处皇陵之中的钟声响起，是到了祭祀的时候了。
    高台上的司星监老头子神色虔诚的跪拜着什么，动作滑稽却肃穆，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人发出声音，显然众人对这场祭祀都十分重视。
    没用多久，高台上一身鸭青色布衣的男子看上去已经完成了手中的祭祀准备，转身高声道:
    “请帝后上台祭祀求国运——”
    随着这高亢的声音响起，早就在下面站了许久的轩辕景睿和皇后缓慢而庄严的一步步上前，仿佛对待每一步都极为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