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妇人不信的打量对面神色各异的三兄妹,这丫头真当她眼瞎。
“姐姐你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呢,他们真的是我哥哥,不过没有血缘罢了。”莫离的脸皮已经厚出高度来,她说哥哥就是哥哥。
“想想也知是没血缘的关系,他们的长相与你差距忒大。”妇人嘴毒,可手上揉面的动作没停,眼神先放在桃夭身上,这男子的气息自己窥探不出深浅,半张脸的污迹一看就是拙劣的易容,眼神中的漠然,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足为奇。
另一位男子,面目俊朗,身姿挺拔,即使风尘赴赴也盖不过骨子里的大气,自己能窥探出此人是有修为的,但这样的人修为如此一般莫非是收敛气息。他一直没停歇的帮忙丫头整理仪容,和那悠哉喝茶的男子态度完全不同。
而一直兴致勃勃盯着自己的少女,头发被男子用一根烟灰色的锦绳轻轻的束起,面色蜡黄中夹着苍白,两颊雀斑,体型瘦小,身材干煸,圆润的眼珠倒是特别漂亮,没有修为,也看不出会武,这不搭的三个人是怎么混在一起。
吧啦,吧啦,本该坚固非凡的木板居然发出了敲击声。
妇人神色一峻,手中粘稠的面粉顷刻滑离手掌。她疾步走到大门前,手掌并拢,嘴里不断念着术语,白光由掌心蔓出,再度附和在吧啦吧啦作响的木板上,‘吃毒包子的妖物怎么会敲自家的大门’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
门外,一团黑影看不出形状,不断的撞击着木门,发出无人能听懂的呼唤,‘好诱人,好想吃。’
外边,包子摊散落一地的空蒸笼,本该存在的包子早被饥渴的黑影吃光光,只要再撞几下,木门里面好吃的东西就可以吃了。
黑影不断的幻想,突然迷漫成黑雾的身躯缩成一团现出真身。
两条蝎子的尾巴居然都有三米长,黝黑发亮的尾巴硬如刀刃,强悍的拍碎周围一切障碍物,此块区域空中的乌云不知为何消散,白日之下,顺着两条蝎尾向前看,原来蝎子的头部是一张同样黝黑的人脸,它狰狞而痛苦的盯着无法打开的木门,无法吃入嘴的美味,硕大的蝎钳朝着空中比划。
白光照射,妖物双尾人面蝎狠狠的盯着这让它吃瘪的木门,迈着四肢,极速离开它最讨厌的阳光。
本想自己抗不过今日,妇人紧张得一头虚汗,打算最后搏击,木门外的拍打声居然消失了,她没敢放下手,一直仔细的聆听,果然屋外的风声,那妖物的气息都已不在。
今天还真是怪异。
妇人总算放松身子,掏出怀中的手帕擦拭两鬓边的凉汗,回头想喝茶压惊,眼前的一幕让她的手帕直接砸了过去,没把她气死。
陌生三兄妹,居然全坐在自家木桌边,毫不客气的喝着热茶,捧着自己好不容易折腾来的美食痛快的吃了起来。
敢吃老娘的美食,妇人都快气疯了,伸手指着对面三个混蛋大声咆哮:“你们都给我滚。”
可惜,一记咆哮,换来三位笑声。
桌上的木碟还剩两块糕点。妇人盯着莫离的小手绕过距离她身体最近的那块,捏起第二块入嘴,然后一只手看都没看,就抓住自己丢过去的手帕,塞满档的小嘴鼓得圆润,都快没位置让牙齿咀嚼。
只剩下最后一块糕点,妇人心痛的捂住胸口,这死丫头怎么不把最后一块加料的糕点吃了,没毒死这群人,她的心好痛。
她这一生唯一的乐趣就是嗜甜如命,钱买不到的甜糯饼外光只是乳白色,可滋味确是妙不可言,打算品尝一周的美味居然就被对面这群土匪果脯吃了。妇人愤怒的握着双拳,瞪大着眼珠恨不得一把粉末将面前的三人全部化成白骨。
“你们赔我的糕点。”妇人失去往日的冷静,跺脚叉腰,为了美食她就是泼妇怎么滴。
沉甸甸的钱袋子被莫离丢在桌上,和颜悦色,弯着眼角谄媚讨好;“姐姐你别生气啊,我们兄妹三人真的很久没吃食了,饿的很。而且这糕点太甜了,对于您这样闭月羞花的美人来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莫离摸着柔软的白手帕,素白的面上,没有图案,只是在一角绣了一个糖字,眼皮一抽,好品味。
油嘴滑舌的丫头片子,可毕竟别人说的是实话,妇人依旧板着脸,却伸手抚摸滑润的脸颊,甜吃多了真的不好吗?可那是自己活着的唯一乐趣啊,面色苦恼,却忘记融了对面三人成白骨。
“少啰嗦,我就喜欢甜食怎么了,你们面前的糕点可不是花钱能买到的东西,我不管,跪着去求你们也给我求回同样数目的糕点回来。”差点着了小丫头片子的道了。
“您是喜欢糕点,还是喜欢很甜的东西呢?”莫离觉得对面的妇人身姿纤细,喜甜不长肉这可是某世界女子毕生的追求啊。
“我就是喜欢很甜很甜最好甜死人的东西,一看你这丫头就是乡下来的,难道你不知道沉骨黑市甜食有多稀少。”妇人上前抓回自己的手帕,擦,都是死丫头的爪子污迹,更气得怒火中烧。
莫离迅速回头,鄙夷瞟着自家的两男一猫,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从来没告诉过自己,说实话这些年莫离对吃都是能填饱肚子就够了,她对食物没有特别大的欲望,打猎时经常饿得自己半死的情况下,哪还知道甜食居然在这什么都买卖的沉骨黑市如此稀少,不过误打误撞,她这次还真是好命呀。
“美人姐姐您真是聪明,我真的是从乡下来的,从来都不知道甜食这么珍贵,哎!我这两位不懂事的哥哥还有宠物居然把您心爱的美味吃光光,真是太不应该了。”莫离摇晃脑袋也痛心疾首,指桑骂槐,手却伸进袖口内的暗袋,摸出一团干叶包裹好的东西递给妇人。
明明就你吃的最多,妇人依旧手卡在腰上,盯着小丫头手上的一团杂草满脸鄙视:“我这双珍贵的手像是接这堆破叶子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