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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燕媚早就溃不成军了。
    慕祈冷哼:“现在才求饶,是不是太晚了,白日的硬气都去哪儿了。”
    慕祈憋了一整天的怒意,到了此刻才终于发泄出来,在燕媚求饶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丝毫怜惜,他想要她知道反抗自己的下场,在下一个巨浪拍来的时候,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尽数咽了下去,只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她不说话,发出这样单调的声音已足以让他沉沦,他让她背对着自己,乌黑的长发全部黏在她雪白单薄的脊背上,就像是漆黑的藤缠绕在她身上,将她包裹着,这一幕给慕祈带来另一种冲击,勾起了他内心残忍的念头,他想要将她撕碎了,揉烂了,融入自己的血液中。
    这夜格外漫长,天上的星星都落了,屋外伺候的仆从都快打瞌睡了,屋内的声音才停止。
    被慕祈从水中捞出来后,燕媚已经昏死过去了,男人狠狠的掐着她的人中,她才悠悠转醒,身上已经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她枕在湿淋淋的乌发上,对上的是男人幽深冷漠的眸子,男人掐着她的下巴问,“知道错了吗?”
    燕媚咬着红唇,垂下眸子道:“妾知道了。”
    她的嘴唇都被他吮破了,轻轻一咬便疼,她微微蹙了蹙眉,慕祈见她终于肯承认错误,心也软了许多,他道:“本王帮你上药。”
    燕媚就像木偶一般任由他再次解开自己的衣裳,将冰凉的药膏一点点的涂上。
    后来,燕媚是被一顶肩舆抬回棠梨院的,棠溪在院子里等了一整天,发现燕媚又被送回来了,心里头好一阵欣慰,不过看到燕媚哭的红肿的眼睛,以及满身斑驳的痕迹时,她心底又生出了怜惜,王爷可真不怜惜夫人,夫人这样娇软的身子骨,也不知能被王爷折腾多久。
    燕媚被慕祈弄出来的一身伤还未曾养好,隔日,便有人过来通知她,侧妃与老王妃要入京了,算着日子,应该是明日就到了。
    走了一个君娇和玉澜,又来了一个李侧妃,这王府可真没安生日子让她过。
    燕媚跟棠溪问起老王妃和李侧妃的为人,棠溪也不知,只知道老王妃出身将门,年轻时还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将,至于李侧妃,是老王爷部将的女儿,与慕祈自幼青梅竹马。
    既然是青梅竹马,那在他心里的分量自然是不小的。
    燕媚叹息一声,离开王府的念头越发的强烈了,她不想和这么多女人去抢男人,她只想跟一个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过一辈子,就像阿爹和阿娘那样,纵然她将来离开王府,再也找不到那样的男人,她也宁愿一个人过。
    第42章 侧妃刁难 我可没这等从教坊司出来的下……
    盛夏七月, 到了正午烈日灼灼,热的一丝风也不透,天地之间就像一个大烤炉一般, 立在这骄阳之下, 只消片刻,衣裳便会被汗水浸湿。
    此时, 王府众人,包括慕祈在内,都立在西北王府的大门口,等候着老王妃和侧妃的车驾到来。
    一大家子人从巳时等到午时,足足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时辰,老王妃的车驾都不曾到来,众人都等的口干舌燥,身上汗如雨下, 偏偏慕祈像悬崖般立在前头, 便是汗水糊了眼睛也不敢抬袖子擦一擦。
    燕媚就站在慕祈身侧的位置,那日她被慕祈来回折腾,这几日虽吃了药,可身子也还没恢复过来,在烈日底下这样站着,汗水浸湿了身上单薄的海棠红纱衣,那纱衣黏在她的肌肤上,让她感觉浑身难受,而且她身子消耗严重,站久了便隐隐感到头晕的很,她脸色发白,可却还强撑着没动。
    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难免会给老王妃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现在还离不开王府,这表面功夫还得继续做一做。
    她偏头看了看身前的男人,男人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目不斜视,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燕媚心里泛起丝丝苦涩,若他知道她身子不适,必然会觉得她娇气吧。
    终于,在大家头昏眼花之际,老王妃和李侧妃的车驾终于出现了,待车驾在王府大门口停稳后,仆从们从马车内搀扶着两位主子下来。
    燕媚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便跟着慕祈低头行礼问安,大家齐声喊:“老王妃万安,侧妃金安。”
    只听到脚步声走近,燕媚眼角的余光里瞥见两个人,只听其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说道:“大家都起身吧。”行礼毕,刚才说话的人又说了一句:“马车在路上出了些状况,让我儿久等了。”
    这说话之人便是老王妃,老王妃年轻时上过战场,干练爽利,听着这声音,便和玉京那些富贵雍容的老太君不一样。
    燕媚抬起头来,眸光刚好落在老王妃身上,只见老王妃穿着深紫交领襦裙,头发丝青如鸦羽,半丝白发也没有,她的容貌更是秀丽中透着英气,眼角虽有些许皱纹,那双眼睛却是清亮有神,神采奕奕。
    慕祈恭恭敬敬的说道:“母亲说的什么话,儿子等您是应该的。”
    这时,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妾身给王爷请安。”燕媚的眸光跟着落在她身上,女子生的高挑纤细,穿着藕荷色束胸襦裙,外头披着轻薄纱衣,双手挽着披帛,头发挽做双刀髻,发髻上插着仙鹤垂珠步摇,鹅蛋脸儿,五官倒是秀美妍丽,只是肤色呈蜜色,并不如玉京女子那般白皙水嫩。
    这位应当就是慕祈唯一的侧妃李桑媛了。
    慕祈听到李桑媛的声音,只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免礼。”
    李桑媛好不容易说动老王妃,千里迢迢从西北赶来玉京,原本对慕祈满怀期待,可见到他时,男人待她却如此冷淡,她心里一阵酸意浮上来,目光一偏,落在一侧的燕媚身上,看清她的容貌后,暗暗心惊。
    玉澜给她写信时,将燕媚说成狐狸精转世,能魅惑众生。
    她虽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个很大的威胁,但又不完全相信玉澜的话,觉得她是故意夸大其词,引起自己的嫉妒,可真的见到的燕媚时,她才知道玉澜并没有说假话,燕媚生的肤若凝脂,眸若星辰,眉横远山,琼鼻樱口,就像画里走出的绝色美人一般。
    她看到她嘴唇上有一点点褐色的结痂,似乎是嘴唇破皮了,怎么破的,是被慕祈咬破了么?
    李桑媛看着心口发堵,语气也不善,她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位想必是燕夫人了,你的美貌可是传的沸沸扬扬,说你是西子转世,本侧妃从西北过来一路上都听到关于你的传言。”
    乍一听仿佛是在夸她,但燕媚觉得李桑媛并无这份好意。
    西子是越国的美人,被越王送给吴王,让吴王沉迷美色导致灭国,李桑媛是在讽刺她,说她是红颜祸水,燕媚不动声色的说道:“侧妃说笑了,妾每日深居简出,鲜少与外头的人往来,这外头的传言多半不可信,侧妃如此聪慧,断然不能相信这等谣言。”
    那老王妃颇有深意的看了燕媚一眼,容貌的确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这张嘴也伶俐的的很,怪不得能让慕祈改变初衷,只是生的这样貌美,终究不是件好事,何况外头那些关于摄政王宠妾的传闻并不好听,白白的坏了慕祈的名声。
    既然她如今回了玉京,许多事情自然要整治整治,若燕媚真是个狐媚子,她不介意把七年前的事情重新做一遍。
    李桑媛还要说话,被老王妃给打断了,她道:“天儿热,大家都别站着了,先进去吧。”
    众人应了声:“是”,说完便往两旁让出一条路来,给王爷,老王妃,李侧妃先过。
    到了屋内,老王妃和慕祈坐下,李侧妃坐在下方第二位,燕媚则站在慕祈的身侧。
    她在日光底下站了一个时辰,本就有些体力不支,如今又站在屋内,只觉得脚下仿佛踩在棉花里一般没什么力气。
    李侧妃又瞥了燕媚一眼,见她站在慕祈身后,只觉得刺眼极了,刚好这时,府上的侍女端着茶进来了,她眸子微动,脑海里有了主意。
    她看着燕媚,忽然和颜悦色的说道:“燕媚既然成了王爷的妾室,按道理来说,是要给母亲奉茶的,今日趁着这个机会,不如行个奉茶之礼。”
    妾室入府,给主母和长辈奉茶这是规矩,慕祈虽听出李桑媛有挑刺的意思,可他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回头看了燕媚一眼,低声说了句:“去吧。”
    燕媚点点头,应了声:“是。”
    她强忍着身子不适,从慕祈身后款款走出来,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走向老王妃,双膝微弯行礼道:“妾身燕媚给母亲奉茶。”同时双手举起手中的茶盏。
    老王妃睨着燕媚倾倒众生的脸,心想燕媚虽然生得过分美艳了些,举止倒是很有规矩,也没有刻意为难她,伸手从她手中接过茶盏。
    老王妃接过茶盏之后,燕媚顿时松了口气,见老王妃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她才站起身来,又端了一盏茶,朝李侧妃盈盈下拜,“燕媚请阿姐用茶。”
    她走路脚步虚浮,被李桑媛看在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那袅袅娜娜的身姿走起路来,腰肢轻扭,妩媚风韵十足,李桑媛注意到,慕祈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燕媚。
    她将一口银牙咬碎了。
    在燕媚给她奉茶时,她故意没有立马伸手去接,只是嘴角含着一抹冷笑看着她,她冷笑道:“燕夫人,本侧妃的阿娘丧的早,并未给本侧妃留下什么姐妹,你往后还是称我做侧妃为好,我可没这等从教坊司出来的下贱姐妹。”
    一路上,李桑媛听到了不少摄政王府的风言风语,对于燕媚的身份,她不用打听都知道了,教坊司的舞姬。
    一个贱籍,居然能得王爷宠爱,而王爷娶她已有五年了,连碰都没碰过她,而他却和这个贱人传出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闺房艳事,让她如何不恨!
    慕祈听李桑媛这般羞辱燕媚,心中翻起怒意,他沉着脸,正要开口呵斥,老王妃一个眼神递来,似在警示他,慕祈倒并不是怕老王妃,只是他若帮了燕媚,往后这宠妾灭妃的名声传出去了,燕媚又不知道会被人骂成什么样了,他皱了皱眉,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老王妃也任由李桑媛刁难燕媚,在她看来给点颜色让燕媚看看也好,免得她以后恃宠而骄,不将李桑媛放在眼里。
    燕媚听了这番话倒是心平气和,只是她此刻头疼的厉害,身子也没什么力气,兼之口干舌燥,心中气闷的很,她想着自己约莫是中暑了。
    李桑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她,无非就是仗着有慕祈和老王妃撑腰,想来慕祈是真真将她放在心上的,否则这女人如此狂悖无礼,他为何却一句话都不说。
    燕媚心底泛着凉意,才头一天见面,李桑媛对她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若她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她是燕媚,还没有老实到让人欺辱不还手,她的嘴唇血色偏淡,微微上扬带着气一抹讥笑,她道:“侧妃说得对,妾的确入过教坊司身份低贱,可如今妾已是王爷的侍妾,与王府和王爷荣辱与共,侧妃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妾,可想过王爷的脸面?您是在骂王爷没眼力看上妾这种低贱之人么?”
    李桑媛见她胆敢这样跟她说话,还刻意歪曲事实,将错都引到她头上来,气的拍案大骂:“你这个贱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老王妃打断,老王妃皱眉道:“好了,阿媛,别闹了,今日是咱们来玉京王府的头一日,老身不希望王府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出去。”燕媚说的没错,她如今是王府的人,她的脸面就是王府的脸面。
    李桑媛只得将满肚子怒火都吞下去,她狠狠的瞪了燕媚一眼,抬手要从燕媚手中夺过茶盏,而此刻,燕媚的身子已经支撑到了极致,她感觉眼前一黑,手上一松,茶盏从她手上坠落,里面的茶水倾斜出来,浇了李桑媛一身。
    李桑媛被泼的尖叫了一声,瞪大眼睛又要骂人,便看到燕媚的单薄的身子缓缓下坠。
    慕祈见燕媚情况不对,一个箭步冲上来,在燕媚即将摔倒之时,猛地抱住她的身子,而李桑媛被洒了一身,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在燕媚即将失去意识之时,她听到了男人焦虑的声音:“媚儿,你怎么了?”
    第43章 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不过传言罢了……
    等大夫来为燕媚诊治结束后, 慕祈才从棠梨院出来,秦嬷嬷在外头等着他,说是老王妃请他去荣英堂。
    慕祈眸光微顿, 跟着秦嬷嬷过去了。
    到了荣英堂, 慕祈见老王妃和李桑媛都在,李桑媛已经换了衣裳, 他连看都不曾看李桑媛一眼,就径自上前去给老王妃请安。
    “母亲。”他喊了声。
    老王妃出自襄国公府,襄国公府自开国以来不管男女皆从军,可以说是满门忠烈,老王妃年轻时上战场伤了身子,无法生育,慕祈的阿娘生下他时难产而死,老王爷便将他抱到王妃膝下抚养, 这些年, 老王妃将他视为己出,如亲子一般,慕祈也是打心底里对老王妃十分敬重。
    若不是七年前的那事,母子也该更亲近才是。
    袁氏朝他点了点头道:“我儿坐吧。”
    慕祈坐在她身侧的靠背椅上,袁氏又看了李桑媛一眼,温声道:“阿媛,你去外头候着,母亲有事要同王爷单独说。”
    李桑媛的目光从慕祈身上收回来,低声应了声:“是。”转身就出去了。
    等李桑媛走后,老王妃的目光落在慕祈身上,慕祈和当年的老王爷有六七分的相似,还有他亲阿娘那几分西北人的血统融在骨子里头, 有玉京男子的刚硬之感,又有西北人的深邃柔美在里头,使得这张脸有种迥异的俊美。
    看到他,老王妃想起了老王爷年轻时候的模样。
    老王妃心中感慨,转眼间孩子都这么大了。
    她缓缓开口道:“祈儿,你那位宠妾,可无碍?”
    慕祈抬头看了老王妃一眼,神色淡淡道:“大夫已替她诊治过了,只是中暑,服几剂汤药便好,没什么大碍。”
    袁氏嘴角轻扬,她颇有深意的看了慕祈一眼,慕祈不惧,对上她的目光,他道:“母亲,何故这般看儿子?”
    袁氏挑眉道:“祈儿,母亲从未见过你这般关心一个女子,你可是对这宠妾动了真心?”
    他对燕媚动心?
    为何每个人都问他这个问题,燕媚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宠妾而已,她的身子让他喜欢着迷,这是任何一个男人对女人该有的反应,他爱极了和她在床笫之间的欢愉,可这并不代表他对她动了心。
    他摇头道:“没有,她只是一个侍妾而已,母亲不要多想。”
    袁氏没想到慕祈会这样说,在她看来,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她是最了解,若是他真没动心,为何刚才看到燕媚晕倒,他如此紧张,甚至不管不顾,抱着她一个箭步就冲出去,吼着让人去请大夫,这种情况,她在慕祈身上是头一次见,就是七年前那个西北舞女星菀,狐媚勾引主子,被她打死了,慕祈也不过消沉了半日,便去了军营里。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儿陷进去了,却不自知。
    袁氏没有点破,她也不想点破,她不希望慕祈明白自己喜欢燕媚,在她看来,燕媚的身份卑贱,能让她做王府的侍妾已经是格外恩厚了,慕祈还有侧妃,将来还会娶正妃,若是他把心思都放在一个侍妾身上,实在不成体统。
    袁氏叹了声道:“既如此,母亲也就放心了。”
    慕祈不想继续聊此事,话锋一转:“母亲来玉京,为何没有提前通知儿?”
    袁氏和李桑媛这次来玉京并没有经过慕祈的同意,慕祈是等她们出发之后才得到消息的,慕祈打心底里是不希望老王妃来玉京的,他手握三十万西北大军的军权,小皇帝和太后表面上依附于他,实则对他十分忌惮,还有一个淮王,潜藏在暗处随时都准备扑上来咬他一口,老王妃来京,他就多了一个软肋。
    袁氏当然不能告诉他真实的缘由,那是她怕慕祈被女人蛊惑特地回来玉京瞧瞧,另外还有一桩要紧事,就是慕祈娶正妃之事,她不说出来,是怕慕祈反对,她只道:“祈儿,玉京是母亲的故乡,母亲年纪大了,怕以后再也回不来了,因此趁着身体好的时候回来瞧瞧,你放心,母亲随你父王出征二十多年,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可一身功夫却没落下,就算这京中有什么变故,母亲也绝不会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