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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节
    林霜语见着老太太一行在前头等,双眉低了下,大略明白怎么回事,老太太自来就看中个规矩
    暗暗叹了口气,刚想上前说两句,却见老太太正二八经的朝着自己就要行礼,旁边几个也有样学样
    一个大步上前扶着老太太,“祖母,这是做什么。”
    “礼不可废。”老太太是有几分固执的。
    可林霜语如何能让老太太弯下这腰身,“祖母,您如此,便是孙女不孝,礼可酌情,今日您也累了,咱回家说。”
    其实,老太太重规矩不假,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做,无非是给外人看看,他们林家不管书香门第,人才出众,还是重规矩的人家。
    “老身拜见王爷!”自家孙女不受礼,尚且好说,可这王爷的礼不能省。
    易九兮似是明白老太太的心思,配合着受了,“老太太免礼。”看着老太太,本还想蹭马车将人送到林府,现在也只能偃旗息鼓。
    “恭喜老太太!”云胤杰和罗天佑也知道要告辞了,今日林家,可的忙活一阵了。
    老太太一一会了礼,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在林霜语和林宏图的搀扶下带了几分惶恐的上了马车。
    刚才,她可是大着胆子偷偷打量了这位闲王,未来的孙女婿,轮样貌气度那自然是不用说的,家事那更是虽说心里有点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受惊。
    “手好些了?”
    “无碍了,王爷今日这一番布局,可是让许多人寝食难安了。”站在马车前,用着只有两人才听的到的声音细声说着。
    易九兮浅笑,一双眸子肆无忌惮的盯着对方,而今,天下皆知,她是他的正妃,这一番布局,也不算白费。
    “你可安寝了?”恐怕,墨亦宏也好,皇叔也罢,短时间内,都无暇找她麻烦。
    “自然!托王爷之福,好大个手笔。”一般人,当真做不出来。
    要说眼前之人无帝王之心,她不信,相反,他已有帝王之气魄,可是,藏兵图他却能拱手相让,这人的心思,海底针啊!
    与这样的人为伍,往后是不是的事事思量再三?否则,一个不好可能就掉入万丈深渊都不知道。
    幸而目前是友非敌。
    “上车吧,恐怕圣旨一会就到了。”
    林霜语这才点了点头,身子刚动,林霜语突然想起什么,再次靠近,“王爷,张湘的事是你所为?”
    “是!”为了拖住墨亦宏,看来也起作用了。
    “知晓了,王爷,有句话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告辞!”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笑着上了马车。
    却不知这一副细语叮咛依依不舍的画面看在旁人眼里,早就柔化一池春水了。
    “本公子就说,这两人早有”云胤杰给了对方一个你懂的眼神,可惜,罗天佑丝毫不配合。
    看着马车离开,易九兮转身,朝着两位公子微微点头,看得出,春风得意心情甚佳。
    “天佑,瞧着没?”
    罗天佑理都没理,转身而去。
    这家伙,阴阳怪气的!哪里得罪他了?瘪嘴追上,反正这家伙脸皮厚,从不知什么叫不要脸,人家不理,不代表他不可以粘,今日这么热闹,不找个人喝一杯好好聊说,难以平复。
    “公子,还看呢,人都走远了!”金童耷拉着脸,是有些为自家公子叫屈。
    当初公子求娶,说什么三年不嫁,而今,还不到是成了王妃,虽是皇上赐婚,可那句她愿意总是说出口了吧。
    金童也知道,皇上赐婚,是没几个人有胆子向自家公子一样拒绝的,可知道归知道,心中难平啊,他就是替他家公子委屈啊。
    “走吧!”今日这场合里,聂牧这个七品官着实不太扎眼,这一眼望去,穿官服的一片。
    人群里,聂牧带着自家小厮转身没入人海。
    他不知道,她与闲王何时成双,可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甚是般配,或许,也只有闲王这样的男子,才能让她点头吧。
    所谓三年之期,他并不怪,因为从头到尾,她未曾给过他期许,是自己,一厢情愿。
    只遗憾,今日未能当面祝贺,只能遥祝一声了。
    幸好四爷早回家安排了,圣旨很快就到了。摆案焚香,林府门前,人头攒动,都来一睹平民县主的风采。
    “难怪林家敢到京都开书院!一个女儿家夺了簪花魁首,一个不到十四的小子论书赢了墨清简!”
    皇帝没发话,长公主便回了公主府,总归,今日一切算是圆满。
    唐姑姑笑而不语,轻轻帮公主捏着肩。
    “还是你眼尖啊,满京都头一回见这样的”
    “公主笑话奴婢了,公主主持的簪花节自是不同寻常。”
    长公主仰头动了动脖子,“你这嘴啊藏兵图,本宫一首遇龙到是抛砖引玉了,太巧了皇帝会不会”手指撑着头,点了点云鬓,眸色渐渐凝重了几分。
    唐姑姑面色微惊,手指颤了下,长公主想的入神这才没注意到。
    古来帝王多疑心,高处不胜寒,那把龙椅惦记的人太多,朝堂纷争、各方势力、在所难免,只是,公主与皇上之间,怎会
    皇上有什么话,都会对公主说,公主在皇上面前,也从不顾忌,他们是一母同胞,公主的驸马是救皇上死在战场上的,如今公主孤身一人守着这一座公主府,从不僭越半分,若是如此,皇上还怀疑公主,公主该多寒心。
    公主猜度皇上,这绝非一个好的开始
    “公主恐是累了,皇上疑谁都不可能疑公主的。”斟酌了下用词,唐姑姑这才轻声开口。
    是吗暗暗叹了口气,如今,她也是不敢这般肯定了,君心难测啊,罢了,多思无异,“对了,着人送一份贺礼到林府去,不,你亲自去一趟,带句话给她,就说婚期,本宫会替她挑一个良辰吉日。”
    “紫县主福大,能有公主替她张罗吉日。”就看这位县主是否受得住这福气,人之造化,一言难说。
    长公主不置可否浅浅一笑,今日,她几次险象环生,当真是福大?是她自己有这能耐才有这场造化。
    “诺儿那边,也该敲打敲打了,给端王妃送个话,下月觉晓寺的佛会,本宫要替父皇母后供一卷万字佛卷,听说诺儿最近在练字,便让她替皇祖父、皇祖母尽尽孝吧。”
    唐姑姑眼皮动了动,双手交叠应下话来,这既是尽孝,又是供奉佛前的,诺郡主怕是不能让人代劳,公主的意识,她自会与王妃交代清楚。
    郡主也不小了,是该懂事了,端亲王纵女,王妃却是后院之主,理应管束。
    罚抄一万字,只是给端王府的一个告诫,长公主心如明镜,水榭台水泄不通,诺郡主能有本事掉包做了手脚的琴?
    长公主此举,不过是做给有本事的人看的。
    若是以往,长公主就是碍着皇室颜面,也不会这么不给端王府脸,毕竟端王与公主也是亲兄弟,只不过这次端王在藏兵图一事上,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话说,林家二房听的簪花节上发生的事,那表情才叫一个精彩。
    二太太盯着儿子,再三追问,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林宏志都说的有些不赖烦了这才肯信。
    “老爷,你听着没?志儿可是就在水榭台内,他看的真真的,也听的真真的,那林霜语封了县主,封了县主”
    二爷心里也是惊涛骇浪,但是他想的并非二太太口嘟囔的事,而是一件更大的事,所以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二太太的神色不对。
    “志儿,你随我来!”二爷猛的起身,管不得二太太莫名的嘀咕,大步朝书房而去。
    藏兵图,天子剑二爷心跳如雷,相爷要的是藏兵图,天子剑,怪不得能不惜找到他这,还答应与他结亲,原来是因为这个
    “爹?”林宏志带着疑惑跟着进了书房。
    “同福,你到外头守着,任何人都不让进来,把门带上。”
    见二爷如此,林宏志疑惑更深,直到门关上,再无旁人,这才开口问,“爹,怎么了?”
    “志儿完了完了啊!”
    “什么完了?爹,你在说什么?”林宏志本就因为今天林宏图林霜语风光无限心里百般不痛快,今日坐在水榭台,他浑身都难受,感觉身边一道道打量的目光都带着嘲弄之意。
    仿佛时刻在提醒他,他们二房是被林家赶出来的。
    “墨相墨相他”
    墨相?看着二爷吞吞吐吐,林宏志眉头深锁,怎还扯到相爷身上,而今,他想要在官场出头,就指着这位岳丈了。
    “爹,你究竟想说什么?”
    “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啊!志儿,你与墨家的婚事能断吗?”来得及吗?来不及了,女儿已经入了墨家的门。
    “爹,你糊涂了?是皇上赐婚,你是要儿抗旨吗?爹,您究竟想说什么?这没旁人,你就说吧!”
    “志儿,相爷他他有反心!”
    第236章 浮出水面(3更)
    “相爷!这件事”
    墨府,墨亦宏的书房内,墨亦宏坐在榻椅前,盯着那盆紫莲一言不发。
    墨渲站立良久,终忍不住开口,却是不敢大声,他知道,相爷此刻看似平静,心里怕是
    “事已至此,只能收一收。”
    就在墨渲以为墨亦宏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起身,拿着装有鱼食的小盘,如平日一样喂食。
    “是!那林家”
    “人都收回来,不可再有任何异动,林家,东西都在皇上手里了,便不必理会了,至于那个林霜语以后机会多的是,不能因小失大。皇上近日会有一场大动,的想个法子,将这场祸水都让端亲王背着,他们是一家人,好算账。”
    墨渲多有不甘,却也无可奈可,谁能想到,他们竟把这东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还献给了皇上。
    “闲王大手笔,纵是本相也未能料到,难怪太子之位都没了,他还能安然无恙留在京都当个闲散王爷,这东西到了皇上手里,一时半刻,便不要想了,先把张湘的事速速处理好,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没想到,那林家丫头竟和闲王暗中搭上,更没想到,这东西真就在她手里,当初,他几乎把林家翻了个底朝天,而且当初她们母女走的时候,林家早已在淮安了,当时的京都被他的人把守的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送出东西去。
    难道在他眼皮底下,她还是留了人?而后再送往林家的?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今日,那东西公示天下,他再动心思,皇上第一个饶不了他。
    “相爷,那张湘若实在留不得,也只能舍了。”死了,总比留个隐患好,不管多忠诚,只有死人才是最牢靠的。
    墨渲一脸和善,一条人命,在他口中而出这般轻描淡写,可见此人何等心肠。
    “不可!张湘若死,恐遭人深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年的事,现在活着的,只有你我还有那人知晓,切不可此地无银三百两,相比之下,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这个案子,本相受些牵连,做的漂亮些,皇上不至于重罚,就目前形势来看,皇上绝不会轻易动相位,只是要让罗止今占个便宜了。”
    现在吃点亏是他和墨家能承受的,一旦张湘死了,一个不慎,将那件事牵出来,那这个窟窿就填不上,且会越扯越大一发不可收。
    那时候才是真的难以收场伤筋动骨。
    墨亦宏能走到今日这份上,岂止是一副玲珑心肝,凡是思虑再三取其轻。
    就是吃亏也的挑着啃。
    “这件事,如今看来,定是闲王从中作梗!怎就会这么巧,偏在这节骨眼上。”墨渲脸上带怒却是无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