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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说好我请,别勉强时姑娘了。”
    宋陌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高然左右看了看,转身跟上了宋陌竹的步伐,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地说着些什么。
    正当时以锦想着今日没事可以早点回去,还可以去路上买些糕点给圆圆带回去。
    画眉就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了进来,拉着时以锦的手问:“宋大人呢?”
    “刚刚出去,你没看到他吗?”
    画眉手撑在时以锦身上,摆了摆手,这才断断续续地说:“等等……先跟我喝口水吧。”
    小秋见状,赶紧进屋倒了杯水给画眉,画眉接过,一仰头就喝了下去。
    时以锦看着画眉仰头喝茶,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画眉,你慢点喝。”
    画眉将杯中的茶喝了见底,爽快地“哈”了一声:“我在这桃香的坟前蹲了好几天,终于被我等到人了。”
    时以锦急着问道:“那你没抓住那人”
    画眉摆了摆手:“无缘无故不能随便抓人,我躲得远了些,没看清脸,但我跟了那人一路,我看那人进了得月楼。”
    又是得月楼。现在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得月楼。
    画眉将茶杯往时以锦手中一塞,转身又出了门:“大人应该还没走远,我去追一追。”
    时以锦在跟上画眉的脚步,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上摇摆了一会儿,最后咬了咬牙决定还是跟上去。
    她走到巷口的地方,发现画眉已经将两人拦了下来,似乎说了几句话。
    宋陌竹看到时以锦站在不远处,冲她招了招手。
    时以锦刚走近,就听到宋陌竹对她说:“去换身男装,跟我们去得月楼。”
    “得月楼不是还没重新开门?”
    “今日重开。”
    听到宋陌竹这么说,时以锦也放弃了挣扎,时以锦就听到画眉在一旁道歉:“以锦,家里就我妹妹一个人,我赶着回去给我妹妹做饭,就麻烦你了。”
    时以锦认命地扯出了一个笑:“没事,你妹妹重要,你快回去吧。”
    她只好打发小秋也先回去,跟着宋陌竹和高然重新回了司刑处,正巧高然的包裹还放在司刑处,高然热情地挑了几件衣服,冲着时以锦身上的比划。
    “这件黑的不错,”,高然边说又将那件黑衣服扔到了一边,“要不就这件红的,你穿上那可是翩翩少年郎,不知道要迷到多少姑娘。”
    时以锦摇了摇头,拿起边上月白的袍子:“还是这件,我这就去换。”
    等到时以锦换装出来,她将原本的发髻也拆了,换成了一个高耸的发髻,还格外不便地拉了拉腰带:“我应该没有穿错吧。”
    时以锦抬头对上宋陌竹的目光,宋陌竹从椅子上起了身,将高然手中的扇子抽了出来。
    高然刚想要喊他,就看他把扇子别在了时以锦的腰带上:“这样好些,若是有突发情况还能遮掩一下。”
    时以锦有些扭捏地拉了下身上的衣服:“那就走吧。”
    第35章 血字悬案(七) 宋陌竹松开抱着时以锦……
    几人到了得月楼的附近, 丝竹声就悠悠地传来,还伴随着几声婉转的唱腔。
    到了门口,更是看到门口迎来送往的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得月楼的氛围丝毫没有受到坠楼案的影响。
    时以锦心虚, 跟在宋陌竹和高然身后,遮遮掩掩地进了得月楼。
    一进门, 就有人打量了他们一行三人,立刻换上了一个谄媚的笑:“三位公子, 可有相熟的姑娘?”
    高然刚想拿出他的宝贝扇子,手上动作却是一空:“没有, 你们看着安排,找个貌美的点来。”
    那小厮立刻将他们引到了楼上的包间:“三位公子稍等, 我这就去带姑娘过来。”
    包间里环境清幽, 还用了珠帘将吃饭和姑娘唱歌的地方做了隔断。
    时以锦却是在意, 小声地对宋陌竹问:“重新开业, 真娘却没在门口站着。得月楼经历这样的风波,她总该在门口镇镇场子。”
    宋陌竹点点头:“待会儿先看看来的姑娘, 看能不能从她话里套出话来。”
    高然撇了撇嘴, 屈指敲了敲桌子,将宋陌竹和时以锦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你们两个整天聊案子不无聊吗,既然来了,就先吃好喝好, 再看看美人,休息一下,这才能继续查案。”
    不多时, 小厮就带了一位姑娘进来,姑娘手里抱着琵琶,向几人福了福身子:“我名唤秋梨, 特此来给几位公子弹曲。”
    秋梨的绵软的语气一出,时以锦就看到高然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惊艳之色,宋陌竹则是岿然不动,仿佛屋子里没有多出一个人。
    时以锦看这姑娘却只觉眼生,来得月楼那两天也并未见过她。面前的梨香也仿佛是未曾见过宋陌竹,也没有流露出一点的惊讶。
    大弦嘈嘈,小弦窃窃。
    梨香两曲弹毕:“请问几位公子,还想听什么曲子?”
    “别弹了,”高然摸着下巴,“出来坐这儿,给我们倒两杯酒。”
    梨香放下了琵琶,掀帘而出,坐到了高然身边,她悄悄看着桌上的众人,目光放到时以锦身上却是微微一笑。
    时以锦的目光一直放在梨香身上,立刻察觉了梨香看向她的表情。
    时以锦假意咳了几声,粗着嗓子说:“梨香姑娘这一手琵琶弹得可谓是出神入化,不知道梨香姑娘还有其他擅长的。”
    “梨香不才,除了琵琶,也就是琴了。”
    “琴挺好。”时以锦嘴上夸着,想着总比她对所有乐器一窍不通来得好。
    梨香捂嘴笑了笑:“姑娘就别取笑我了,想来姑娘也是世家出身,琴棋书画更是信手拈来。”
    时以锦也没想到她的身份这么快就被戳穿,愣了一瞬,随即笑得开怀:“梨香姑娘真是好眼力,这最近得月楼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我这才缠着家兄带我出来长长见识。”
    提到得月楼是都城的谈资的时候,梨香嘴角的弧度消失了一瞬:“那姑娘还真是有两位好兄长。”
    宋陌竹立刻接住了时以锦的戏:“家妹是家中最小的,这才被惯坏了,要什么都得依她。”
    高然特地给梨香杯中斟满了酒:“是啊,梨香姑娘虽然识破她的身份,可千万替她保密,若是让家里人知道就糟糕了。”
    梨香想要接过高然的手中,却被高然让了开,梨香才开口:“这位公子可是说笑了,我连几位公子姑娘是从何处来都未曾得知,又岂会去告状。”
    时以锦更是确信梨香不知道他们是来查案的,想来套话会更方便些。
    “我们也没特别好聊的,梨香姑娘不妨聊聊自己。”
    高然将他的酒杯往梨香轻轻碰了碰,随即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刚开始,梨香总想将话题绕到他们几人身上,却奈何三人总是能将话题扯回到她身上,又或者是关于得月楼身上。
    梨香想着还有姑娘在坐,也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讲起了她的身世和在得月楼的事情。
    几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时以锦隐晦地开始打听真娘的事:“我听说这里的真娘也曾名震一方,今日无缘得见也挺遗憾的。”
    “真娘这两日都忙着招人,因着之前的事不少人都走了,”说起坠楼案,梨香也颇有些戚戚,“我也曾听客人说过真娘,说她跟得月楼的缘分可深了,说是这里不是得月楼的时候,真娘也常出入此处。”
    宋陌竹和时以锦对视了一眼,若真的如此,真娘就在向他们说谎,明明她说她对折花楼的事情一概不知,真娘至今似乎已经说了无数的谎话。
    “没见到真娘真是可惜,”时以锦不无惋惜地说道,“我估计我这次回府之后,也有好一阵子不能出来了。”
    宋陌竹也在火上添了一把柴:“大哥知道你偷溜出来,肯定要把你锁房间里。”
    梨香见时以锦一脸可惜的样子,也有些欲言又止,这才偷偷摸摸说:“姑娘,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你去后花园许是能碰到真娘。这几日真娘都不来前楼,只在后面的小楼待着。”
    “真的吗,太好了!”
    时以锦一脸天真无邪地抓住了梨香的手,梨香虽知道面前的人是女子,却还是红了脸。
    时以锦秉持着做戏做全套的想法,悄悄拉着宋陌竹的袖子:“哥,我看二哥和梨香姑娘聊得很是投契,不妨你陪我去后花园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宋陌竹看着时以锦穿的男装,举止间却是女儿家的娇憨之气,也是往日没见过的样子,不由地抿了抿唇,忍住了那一丝笑意:“嗯,走。”
    时以锦和宋陌竹出了房门,往后花园走去,发现通往后花园的地方有护院在把守。
    宋陌竹随手推开了一件无人的房间,推着时以锦闪身躲了进去。他看了一圈,推开了窗,一个利落的翻身就站在了窗外。
    时以锦看了眼及胸高度的窗,蹑手蹑脚地搬了个凳子到窗边,打算踩着窗框跳下去。
    她双眼一闭,就跳了下去,没有预想之中会摔倒在地,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陌竹松开抱着时以锦的手,轻声说了句:“得罪了。”
    时以锦此时也顾不得儿女情长的那点小心思,两人摸黑朝着后花园走去,凭着记忆,两人来到假山附近,却也没有看到真娘的踪迹。
    时以锦刚想出假山,却被宋陌竹拉了回来:“有人过来了。”
    原本时以锦的视野中是一片漆黑,现在却突然亮起了一丝光线,那人在小楼前拿了个盆,生起了火,双手合掌在念念有词。
    从微弱的火光和身形,时以锦也可以判断那人是真娘,看来梨香没有骗她。
    远处的火舌吞噬着真娘撒下去的纸钱,真娘将手边一打纸钱全部扔进了火盆,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
    时以锦看着真娘打开了手边的一个包袱,从里面拿了件布匹或是衣物扔到了火盆里面。
    这团布料使火烧得更旺了些。
    真娘没再多停留,匆匆地抱着包袱布,环顾了左右这才离开。
    宋陌竹和时以锦两人这才从藏身的山洞现身,宋陌竹快步走向火盆边,伸手将还没烧尽的衣物捞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一件黑色带帽的长袍已被烧得有了洞窟。
    时以锦待衣服凉了凉,才捡起来:“这衣服是刚才画眉形容看到去替桃香扫墓的人穿的那件。”
    “应该是。”
    时以锦将衣服抱在了怀里:“我们是跟上真娘,还是先回去?”
    “先回去,等回去再查一下真娘的底细。”
    时以锦想着就一件衣服也无法证明一些事情,最多也是知道真娘知晓当年折花楼的坠楼案。
    两人又从原路翻了回去,为了不让手里的长袍引人瞩目,宋陌竹让时以锦等在漆黑的空房里,他去将高然叫下来。
    时以锦也觉得拿着这件长袍确实有些招摇过市,也就依了宋陌竹所言。
    她正意兴阑珊地等着宋陌竹和高然,却听到了窗外有细微的响动,她立刻从蹲到了地上,躲到了桌子上。
    两个女声的争执声从窗外传来。
    一人咬牙切齿地对另一人说:“我知道当晚烟柳约了你在小楼见面,你对司刑处的人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