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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宁长青这才正经起来,严肃的和他探讨。
    讨论了许久,宁长青觉得一阵口干,派人上茶。
    谢桑之瞥了一眼便失了兴趣,“不必了,我不爱喝茶。”
    宁长青微愣了下,便拍了下脑袋,“我差点忘了你不爱喝茶,给你上壶酒?”
    “不了。”谢桑之婉拒,忽然想到什么,似不经意的问“我方才见那丫头在哭,可是出了什么事?”
    宁长青愣住了,“欢欢哭了?”
    想想也是,这丫头自小被惯坏了,哪受的了什么委屈,被小七那样说,不哭才怪。
    他叹口气,想了想也没什么隐瞒的,就将方才殿上的事和他说了一遍,轻叹,“我倒没想到小七那么想她。”
    “两人平日里玩的也不差,也不知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他没往其他方面想,主要敖冀也是个小霸王,怎么会绕那么大弯去说这个话,这不是他的性格。
    谢桑之垂了眸,敏锐的察觉出来一点不对劲。
    讨厌?怕不尽然。
    “你豢养龙族,本身就不合理,他若要回去,你让他回去便是。”
    “小七尚且年幼,去了幽芜海必死无疑。”
    “所以你让那丫头一起?”谢桑之挑眉,语气冷淡,“我怕是不能答应。”
    宁长青愕然。
    “先前你将那丫头托付给我,若长生剑宗不在,我当护着她,此行十分凶险,你也敢让她去涉险?”
    宁长青慢慢的回了神,苦笑,“你当我想吗?”
    “可先前我曾答应过小七的娘亲,要好好的照顾他,绝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那你便能让那丫头受到伤害了?”
    “不会的。”宁长青眉头拧紧,沉声道“只要他们出了事,我会第一时间赶去,绝不会让他们受伤害。”
    “欢欢的作用,只是为了告诫他们,我重视小七。”
    “更何况,小七和欢欢闹了别扭,若是不调解调解,日后我若不在,两人岂不是离了心?”
    宁长青想的很清楚,这场大劫他十死无生,但总要有人活着,总要有人照顾宁欢。
    一个谢桑之,他不放心,他毕竟是仙君,向来冷情惯了,哪能那么注重一个小丫头,欢欢在那,指不定会受多少委屈。
    谢桑之目光微冷,不悦到了极致。
    可他清楚,他没任何反驳的立场。
    罢了。
    他微叹口气,将先前那些个生出的妄念压在了心底,淡声道“你做主便是。”
    宁长青嗯了一声,才又和他闲聊。
    谢桑之不愿多说,提出告辞离开,临走时,他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小院,小姑娘这会儿应该不哭了,他勾了勾唇。
    心中又生出几分愉悦。
    稍许,他垂下眸,径直远去。
    敖冀回去的那天十分低调,没几个人知道,他乘着宁长青送的小飞舟悄悄的驶向幽芜海。
    敖冀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推开层层云浪,烟雾翻腾。
    他手中提着芙蓉花灯,灯芯被他换了,换成了常明的,火光跳跃,映着白底芙蓉花面,格外美丽。
    一如少女的小脸,莹白娇软,梨涡浅笑间勾人心魂。
    敖冀轻叹口气,修长手指摩裟着芙蓉花灯,心底愈发的思念。
    “哒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敖冀唰的一下变了脸,攥紧了芙蓉花灯,转身呵斥,“谁!”
    身后,少女俏生生的立着,穿着一身翠绿锦裙,雪肤红唇,美的摄魂。
    “宁…宁欢?”
    他呆了一下,几乎觉得自己是太过思念才想出来的幻像,他抿了抿唇,不敢上前。
    他怕,他怕微微一碰,她整个人就会消失。
    “嗯。”
    少女开了口,有几分漫不经心。
    敖冀愣在了原地,小心上前碰了碰她的脸,指腹温热,指下的肌肤又软又嫩。
    是真的。
    是真的宁欢。
    敖冀下意识的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宁欢下意识的挣脱开,“你干嘛?”
    敖冀冷静下来,疾声呵斥,“谁让你来的?”
    “我爹啊。”宁欢漫不经心的趴在了栏杆上,“我爹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回幽芜海。”
    她停顿了下,勾了勾唇,极为恶劣的笑出来,“敖冀你若讨厌我,现在就可以把我丢下去。”
    宁欢指了指栏杆外的一片云海。
    从这里摔下去,必死无疑。
    敖冀面色微白,事情超出了掌控之外,宁欢在这,他根本不可能将她再送回去。
    一来一回,不知会出多少事。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说那种话。
    敖冀嘴唇微动,往前走了一步,“欢欢…”
    “打住,是宁欢。”宁欢打断他,笑吟吟道“这段时间,我们便和平相处吧,若有命回了宗,再不相往来吧。”
    不相往来。
    这四个字重的敖冀整个眉头皱起来。
    若是有命回了宗,他一定不要这个结果,他绝不能忍受和宁欢不相往来。
    可看着少女疏离的眉眼,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慌乱。
    他好像就快要失去她了,这个念头一出,疼的他心尖发颤。
    “你是我爹的结拜兄弟,论辈分,我唤你一声叔叔。”宁欢拍拍身上的尘土,往船舱里走,“敖冀叔叔,幽芜海见。”
    她走的干净利落,只余下窈窕的背影。
    敖冀僵在了原地。
    敖冀叔叔。
    这四个字像是一条沟壑,将他和宁欢隔在了两岸,再也接近不了。
    这条沟壑,原本不存在,现如今却是他硬逼着宁欢划下。
    敖冀握紧了拳头,不甘心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急急追了过去,面对的只有一扇紧闭的木门。
    “欢欢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欢欢你理理我。”
    他拍了许久都未有回应,过了好半天,才有声音传出,极为淡漠。
    “敖冀叔叔回去吧,等到了幽芜海再见。”
    敖冀呆在了原地,分明是正好的时光,他却觉得犹如十二月飞雪,如堕冰窖。
    她的意思是,除了幽芜海,她便和她再没牵扯了吗?
    不…不会的。
    敖冀依旧不肯相信,执着的等在她门前,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那扇门开。
    宁欢没有撒谎,直到靠近幽芜海,她才出来。
    相比她修炼的轻松惬意,敖冀却狼狈了许多,眼底青黑,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一下子变得失意。
    宁欢歪头打量他,“敖冀叔叔,您这样不成的,旁人看了,指不定以为您多受欺负呢。”
    “您这样回去,幽芜海那群人更不会拿你当回事,回去换一身衣服,好好收拾一番再出来。”
    “对了…”
    “欢欢…”敖冀打断她,红着眼握住了她的手腕,哑声开口“我错了。”
    宁欢身子微滞,很快便又恢复如初,甩开了他的手,“敖冀叔叔,我放才说的话,您听了吗?”
    他握的紧,力气又大,宁欢一时没挣脱开。
    敖冀逼近了,近乎求饶般哑了嗓音,“欢欢,别这样。”
    “别这样待我。”
    他怕,他怕极了。
    宁欢说到做到,说不理会他便不理会他,即便是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也淡的很,像在敷衍。
    这些日子,他被折磨的快要疯了。
    宁欢闭门不出,他在门口等她,她根本不理会,连看也不看一眼。
    敖冀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受不了宁欢这样对他。
    “敖冀叔叔…”
    “别这样喊我。”敖冀打断她,修长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唇,祈求般的唤她,“叫我敖冀,只叫敖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