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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求死
    张思远帮着张春燕收拾完行李,又帮着她把行李箱放到玄关。他看看手表,说道:“还有两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就得走了。”
    张春燕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这么急啊?”
    “我刚刚订好了飞机票。”张思远说道:“到了加拿大那边,会有个叫老蔡的人接你,你听他的安排就好。”
    “远哥……”
    张春燕拉住张思远的手,后者对她笑了笑,抽回手,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有两名西装革履的大汉。
    见到张思远,两名大汉异口同声地说道:“远哥!”而后,又向张春燕点下头,说道:“张小姐。”
    “你俩送春燕到机场。”
    “是!远哥!”两名大汉齐齐点头应了一声。
    张思远看着张春燕,停顿了片刻,扬头说道:“快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张春燕忧心忡忡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思远淡然一笑,说道:“没事,去吧。”说着话,他看向那两名大汉。二人会意,其中一人拿起行李箱,另一人拉着张春燕的胳膊,向外走去。
    张春燕几乎是被大汉拽着,走出了房间。也就在她出去的那一刻,张思远连犹豫都未犹豫,立刻关闭了房门。
    他走回到客厅里,慢慢坐在沙发上,长长吐出口浊气。
    送走了张春燕,他也算是了去了一桩心事。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走到阳台,抽出一支烟,点燃,低头向下看着。
    时间不长,便看到张春燕在两名大汉的陪同下,从楼道内缓缓走出来。
    到了楼外,她突然停下脚步,抬头向上张望。
    张思远第一时间倒退两步,不让张春燕看到自己。等了好久,他再次慢慢探出头来,再往下看,已经看不到张春燕和那两名大汉的身影。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又抽出一支烟来,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他在阳台上驻足了不知多久,可能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是一两个小时,直至一行数量汽车行驶到楼下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他向下面观望了一眼,从车内至少走出来二十多名穿着西装的人。人们的动作很一致,都是把一只手伸入怀中,藏在他们衣襟里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张思远眯了眯眼睛,拿出手机,目光盯着楼下的那些人,同时快速地拨打一串电话号码。时间不长,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阴气沉沉地说话声:“远哥。”
    “夜,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张思远说道:“看到我从楼里出来,记住,向我开枪。我怕疼,你别让我感觉到疼。”
    “……”电话的那头依旧无人吭声,但却传来低微的哽咽声。过了半晌,阴气沉沉的话音才再次响起:“远哥……”
    “今日一别,你我再互不相欠,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再为任何人去做事、去卖命,你只需为自己活着就好。
    “也不用为我伤心。男儿在世,自当顶天立地,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做得起,就要付得起代价。我这一辈子,从未受制于人,只凭自己的喜好去做事,即便是死,也要由我自己来决定。”
    “远哥……”电话那边的人再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夜……再见了,兄弟。”张思远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出阳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支烟燃到了尽头,他再次抽出一支烟,叼起,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房门外很安静,安静得可怕,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当张思远正要抽第三口烟的时候,猛然间,就听房门那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房门的四个方框,一同冒出烟雾,紧接着,厚重的大门,直直地拍倒在地上。
    同一时间,从外面冲进来数名大汉,皆是双手端着手枪,人们健步如飞地冲到沙发近前,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张思远。
    随后,又有十数名大汉从外面冲了进来,分散开来,楼上楼下的展开全部的搜查。
    张思远一直安坐在沙发上,对于这些破门而入、荷枪实弹的大汉,视而不见一般。他慢慢抬起手,吸了口烟,并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
    “安全!”“安全!”“……”
    搜查各处的人们传出此起彼伏的报信声,而站在沙发四周的几名大汉,由始至终都是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如临大敌地盯着张思远,手中枪也一直指着张思远。
    确认房间里没有危险,这时候,从外面又走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那位,正是杜振清,跟在他身后的二人,则是总参的高干。
    杜振清走进房间里,举目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感叹道:“装修得还真够豪华漂亮的,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住不起这样的房子啊!”
    说着话,他踱步一般走到张思远近前,笑道:“张先生,久违了。”
    张思远微微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垂落下来,看着手中的烟盒。
    杜振清耸耸肩,挨着张思远,也坐到沙发上,还随手拍了拍,笑问道:“真皮的吧,还是进口的。”
    张思远目光低垂,看着杜振清皮鞋下的地毯,说道:“你脚下的地毯,是波斯地毯,一平方米,二十万人民币。”
    杜振清下意识地抬了抬脚,又连啧了好几声,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张思远的脸上,笑道:“真是抱歉,我们进来的时候忘记换鞋了,张先生不会要我们赔偿吧?”
    闻言,张思远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正视杜振清。他不解地问道:“这位首长是?”
    “杜振清。”
    出手的果然是总参的人。他淡然说道:“原来是杜首长。”说着话,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形。
    他刚一动,周围哗啦一声,同一时间,起码得有四、五把手枪顶在他的脑袋上。
    张思远下意识地抬了抬双手,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说道:“杜首长,你总不能让我穿这身跟着你们走吧。”
    此时,他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谈不上衣冠不整,但也绝对算不上正式。
    杜振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多被他抓捕的人,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了。像张思远这么镇定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不愧是韩启华的人,不愧是韩启华的小舅子,的确有过人之处。
    杜振清含笑耸耸肩,随意地指了指附近的两名大汉,说道:“你们陪着张先生,换身衣服。”
    那两名大汉二话不说,走到张思远的身后,两把枪,就差没直接捅在他的后脑勺上了。
    张思远以前听说过杜振清这个人,但见面还是第一次,他深深看了杜振清一眼,说了一声:“谢了。”
    说着话,他挺直着胸膛,迈步走进房间里。那两名大汉跟了进去,另有两名大汉守在房门口。
    杜振清坐在沙发上,向后倚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陷进沙发的海绵里,舒服得让人想大睡一觉。他抬起双腿,搭在茶几上,感觉更舒服了。
    张思远还没从房间里出来,有几名大汉抱着纸箱,从楼上快步走下来,纸箱里装着的都是电脑、文件之类的东西。
    杜振清瞄了一眼,扬头说道:“都封存好,全部带回去。”
    “是!”
    杜振清足足等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张思远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理着,身上的家居服已然换掉,穿着一身笔挺考究的手工西装。
    里面白色的衬衫,领口打着钻石领扣,袖口还装钉着钻石袖扣,脚下黑色的皮鞋,油光铮亮,仿佛镜面一般。
    看他这身打扮,不像是被人逮捕的阶下囚,更像是去参加一场盛大的贵族宴会。
    杜振清上下打量他一番,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真的很好奇,张思远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以为己方请他去喝茶吗?
    他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形,嘟囔着说道:“我一直以为只有女人出门前要花时间拾掇,原来男人也会这么矫情。”
    张思远淡然一笑,说道:“整理好自己,既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他人的礼貌。”
    杜振清懒得和他争辩,笑问道:“那么,张先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对我们足够礼貌了吗?”
    张思远说道:“我们走吧。”说着话,他迈步向外走去。
    “等下。”杜振清恍然想起了什么,拍拍自己的脑袋,向身边的那位女郎扬下头。后者把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黑色的头罩,递到张思远的面前。
    张思远面露不解之色。杜振清乐呵呵地说道:“我们也是尊重人权的,张先生可以为自己保留点颜面。”
    听闻这话,张思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直勾勾地看向杜振清,两人对视了许久,都是各不相让,目光的交汇处,都快闪现出火星子了。
    最后,还是张思远缓缓开口说道:“我并不需要。”
    “嗯,犯罪也能犯得这么心安理得的,像张先生这样的人,可真是罕见。”杜振清也不强求,向那名女郎甩下头,示意她把头罩收起来。
    张思远淡漠地说道:“成王败寇,仅此而已,我又何罪之有?”说完话,他目光扫过杜振清,迈步向外走去。
    杜振清哼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等到了b市,希望张先生还能保持住你这份骄傲。”说着,他也走出房间。
    他们一行人,留下几人继续搜查张思远的房间,其余的人,则押送张思远,乘坐电梯下楼。
    原本以为抓捕张思远,弄不好就要经历一场激战,没想到,事情进展的竟然这么顺利,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擒下了张思远。
    杜振清不敢大意,走到公寓大堂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向身边的人甩下头。
    有几名大汉先走出楼门,到了外面,各自负责一个方向的警戒,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几名大汉才通过对讲机,纷纷向杜振清报信。
    听完手下人的回报,杜振清这才一挥手,亲自拉着张思远,从楼门内走出来。
    到了外面,张思远突然停下脚步,他扬起头来,面朝着太阳的方向,闭上眼睛,感受着像暖流一样的阳光在自己身上流淌而过。
    杜振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张先生可是想让我们陪着你在这里晒太阳?”
    张思远一笑,依旧是仰着头,同时慢慢张开双臂。
    也就在杜振清还要说话的时候,猛然间,就听小区内嘭的一声传出沉闷的枪响,迎着太阳站立的张思远身子猛然一震,一道血箭从他的后心喷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