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在一间颇有特色的民宿前停了下来,
他停好车子,弯身从驾驶室走了下去,
绕到副驾驶的那一侧,他拉开车门。
“下车吧。”
初夏缓缓的睁开眸子,长长的睫毛徽微翕动了一下,天很蓝,阳光很刺眼,她弯身从车子里走下来,把布包背在肩上。
他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她拒绝,可她的力气怎么抵得过他,
他紧握着她的手,走进了这间民宿,
民宿不大,只有四个房间,
准确的说,是四个不大不小的小院子。
每个院子都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户型,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争奇斗艳的,芳香四溢。
老板娘是个热情的人,
看到贺梹进来,她笑着迎了上去“贺总,您来了。”
“嗯。”
“这位是……?”老板娘很好奇。
“我太太。”
“哎呀,早就听说贺总结婚了,原来夫人这么漂亮啊,房间啊,都给您准备好了,这边请。”
老板娘笑着说着在前面带着路,贺梹牵着初夏手跟在她的身后。
“贺总啊,我给您留了最好的一个小院子,您看看喜不喜欢。”
三道两拐的,来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
老板娘打开院子的小门,往屋内走去,“这里什么都有,每天都会有新鲜的食材送过来,你们要是不想做饭的话,可以去大堂吃现成的。”
她拉开冰箱“这里面按您的要求,都是进口的,上等的食材。”
“地面也按您的要求都铺上了地毯,”老板娘笑的脸都开花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就给我说。”
贺梹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几百块钱,递给了老板娘“谢谢。”
老板娘接过贺梹递过来的小费,笑的牙龈都快露出来了,有钱人就是大方“得,你们歇着。”
老板娘离开,屋内安静了下来,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窗边,“这里环境很好,我们在这里住些日子。”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应声,只是沉默着,在哪里都一样,全是笼子,她有什么心情。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初夏,我认识是够久了,但我们彼此真的不了解,我们开始的并不美好,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就是个混子,睡过的女人很多,做过的荒唐事也很多,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得了。”
他勾动着唇角笑了笑,像在笑过去的不靠谱“曾经以为,这样也挺好的,不用为谁负责,也不用过的那么辛苦,更不用去讨好他人,不结婚,不恋爱,是我一直以来的生活态度。”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轻的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也知道,我曾经喜欢过苏沫,或许在现在看来,也不算是喜欢,算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无论是哪种,我都不是秦爷对手,他的女人终究是他的,任由我费多少心思也抢不来,后来,我也就释然了,不是我的,任由我费多大的力气,也不会是我的。”
“再后来……”他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事真的是无从说起“……不说了,不说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依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他的大手很暖,不像她的手很潮又很凉。
他微微侧过身,半垂着眸子,看着她“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坏。”
她依然浅浅的垂着睫毛,他坏不坏的,和她有什么关系,他和她说这些的意义在哪里,她也不清楚,即便,他想要表达什么,她也觉得没有必要。
她的心从失望已经接近绝望,不是一言半语就可以暖过来的。
初进民宿的那几天,初夏一直没怎么说话,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窝在阳台的那个小沙发里,看书,做题。
而贺梹更多的时候,则是坐在她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沙发里,看着她。
好像岁月静好,
这种假像,倒让初夏可以得到片刻的轻松,
贺梹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他的生活懒散惯了,
初夏知道,或许过不了几天,他就会离开这里,
或者,把她一个人扔下,
或者,大发一通肝火,生气离开。
这几天,她有点小小感冒,她托老板娘买了药,只是这药吃了效果并不好,
断断续续的,总也不好。
咳嗽了几天,倒是不咳了,喉咙发炎,整个吃不下,也喝不下,喉咙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贺梹想和她去医院看看,
她拒绝了,
他没有办法,想着给她食疗,
初夏不知道,这几天,他翻了多少本书,也不知道,他这几天,烧干了几个锅,
他从小到大,没有进过厨房,
却汤汤水水的熬了不下十几次。
虽然没有成功的,但他已经尽力了。
他其实,挺生自己气的,太笨,连个粥也不会熬。
初夏睡了一觉,喉头干涩的厉害,她想去冰箱找点水果吃,
路过厨房时,发现里面亮着灯,
这三更半夜的,谁会在里面?是不是灯忘了关了?
她往厨房里扫了一眼,有些错愕,
高大的男人,身上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身边大概有五六个煲汤用的大大小小的瓷罐,
而燃气上还坐着一个,只是这燃气上的这个,冒出来的不是汽,是烟。
天哪,
初夏心口一惊,赶紧跑了进去,伸手关掉了燃气。
她尽管声音很沙哑,但还是生气的嚷了句,“贺梹,你想自焚啊?”
她扭头一看身边的男人,脸上跟个花猫一样,“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想吃东西了,自己做点。”
“那倒是做啊,你干烧锅干什么?这里面的水都熬干了。”
“我又没做过,我怎么知道这个要怎么熬。”他小声嘟囔着,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初夏白了他一眼把几个大大小小的罐子,放进水池里,把他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系在身上
“我来吧。”
他伸手去解她刚刚系到自己身上的围裙“你生病了,歇着吧,我自己可以。”
她从也手里又抢过了围裙,“我可不想陪葬。”
“能死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吗?”他幽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