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私生活？”凌鹤呲笑一声，因为听出路九歌语气里的疏离，以及突然意识到，他现在跟路九歌已经没有了关系，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去嫁给别人。
    果是有这种想法， 凌鹤便已经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的燃烧起来，身体里面一直禁锢的猛兽，也在狠狠的撞击着他的身体，飞奔欲出。
    他的气息开始有些不稳起来，语气变得也有些癫狂。
    “路小姐这边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那边却又急着枯木逢春般的，抓紧时间去找自己的第二春。不知道路小姐找的第二春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的硬性条件有我的好吗？他的钱比我多吗？他的床上功夫更让路小姐满意吗？值得路小姐放着条件这么好的前夫不好，而去改投他的怀抱？”因为生气，因为极度的愤怒，他的语言开始如同带着刀刃一般，在刺伤路九歌的同时，也深深的刺伤着自己。
    路九歌因为凌鹤的疯言疯语，而渐渐的眸光清冷了下来。
    “不知道，凌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过去的便已然成为了过去式。放下的那一方，才会是输不起的那一方？”路九歌顿了一下，尔后目光挑衅的看向凌鹤，“凌总，输不起吗？”
    凌鹤眉峰微蹙，瞳孔陡然便暗淡了下来。
    “九歌，你觉得我是输不起吗？如果让我输的代价是失去你，那你就当我输不起吧！”
    路九歌因为凌鹤的话而心神一荡，原本自己觉得坚定不移的信念似乎正在一步步的土崩瓦解。
    这种感觉让路九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而凌鹤的眼眸还是一错不错的定在她的身上。
    路九歌闭上了眼，闭上眼睛说道：“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
    “可是她们都不是九歌！”凌鹤说这话时，眼眸还是定在闭着眼的路九歌身上。
    此时她的双目微阖，因为并不是真的睡着了，所以眼睑处的睫毛因为她的动作而一颤一颤的，看上去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他可以等，也无惧去等。可是他却害怕这样的路九歌，永远的若即若离，态度飘忽，就好似下一秒，她便会从他身边飘然而去。
    凌鹤的眼神在落到路九歌手里的婚纱时，眼眸稍稍眯了起来。
    深遂似海的瞳孔里，让人看不出它的任何思绪。
    “你很喜欢这件婚纱是吧？”
    这件婚纱，他认出来了。这是之前设计师为了庆贺m城的新店开业，特意设计出来的针店之宝。
    路九歌缓缓的睁开了眸子，睨向了自己手心里的婚纱：“嗯。”
    专注而又温柔的目光，再度刺痛了他的眼。
    凌鹤将眼偏向别处：“没听到路小姐说的吗？还不快去将这件婚纱包起来！”
    凌鹤心里忍不住苦笑一下，将来不知道自己回想起来，当年自己最爱的女人，结婚时所穿的婚纱是自己所赠，心里是何想法？
    旁边一直忤着的刘经理，听到凌鹤的话，还是呆愣在那里。
    这总裁跟夫人怎么了，刚刚不是还你侬我侬的吗？
    因为站的太近，有些窥探隐私的嫌疑，所以，他一直都保持着几米开外的距离，对于他们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也并不清楚。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卷铺盖走人不是！”
    赶快拿走，他真的怕下一秒，他便会反悔，将那条裙子拿过来，撕个粉碎。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一听到要让他卷铺盖走人了，刘经理当下立刻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路九歌手里的婚纱，便飞快的跑了起来。
    “等一下！”路九歌在后面招着手，跑的飞快的刘经理，愣是在半道上面刹住了车。
    今儿个这差事好难当的，总裁让他快点走，夫人却叫他等一下，他到底该听总裁还是该听夫人的？
    最终，他还是决定听夫人的。综合以上种种形为，他可以分辨出，总裁的火气总有一天会消的，可是夫人却是总裁放在心尖上宠的一个人，那还是听夫人的保险一点。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路九歌在听到夫人两个字时，眉心明显的蹙了一下，可是这是第一次，她似乎并不想去纠正这个称呼。
    也许是因为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那些称呼什么的，就暂时算了吧，路九歌在心里自我解释道。
    路九歌拿过刘经理手里的那件婚纱，仔细的将她刚刚观察刘菁的穿着说了出来。
    “这个衣领的拉链这里，你们待会搞一下，我妈刚刚穿的时候都有些松垮！”
    其实，倒不是真的衣服有什么问题，而是这段时间刘菁生病，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所以明明正常人都可以穿的刚刚好的衣服，到她身上就有些松垮。
    “你刚刚说什么？”凌鹤皱着眉，一把拉过路九歌。
    因为力量过猛，路九歌整个人一个猛劲，整个人都跟着跌落到了凌鹤的怀里。
    凌鹤的面庞近在咫尺，近到她连他下巴的黑色胡渣都看的一清二楚。
    风轻轻的吹过，气氛如同凝滞住了一般。
    刘经理猛的咽了一下口水，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要不要背过身去，避下嫌。
    “你刚刚说什么？”
    凌鹤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路九歌的耳畔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说衣领处的拉链要再紧紧！”路九歌傻傻的答。
    “不是这句。”
    “我说，我妈穿的太松垮了。”
    “你的意思是，这衣服是给妈穿的？”某人的眼里，如同初春的太阳一般，百花盛开。
    路九歌这会也稍稍回了神，赶紧从凌鹤的怀里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已经弄乱的衣服。
    “是啊，给我妈穿的。我妈说她这辈子从来没有穿过婚纱，我就想着买一件给她，让她以后天天都能穿。”
    路九歌不明白，这个凌鹤到底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冷嘲热讽的，怎么这会又好好说话了。
    凌鹤脸上的表情陡然缓和了下来，原来不过虚惊一场。
    他这时才想起来，刚刚路九歌好像是说，让刘菁在里间好好看下婚纱。
    当时他就应该回过味来的，这件婚纱并不是买给她自己的。
    原来，爱情会让人智商变负数，这事是真的。
    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凌鹤的心里瞬间从寒冬回到了初春。
    “没听到夫人的话吗？还不快下去改，打算卷铺盖走人吗？”
    刘经理在听到卷铺盖走人时，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怎么又是卷铺盖走人。
    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可是刚刚总裁跟夫人不是交谈的很好吗？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看到总裁笑了哎。
    他可还记得以前，他去总公司参加培训，那时候听到同事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总裁从来不苟言笑。
    更有同事打赌，如果谁一年能见到总裁笑一次，他们愿赔一万。
    天啊，他是有多好的运气啊，在这么短的时间段内，居然见到总裁笑了二次哎。这概率是不是跟中彩票一样的？
    “嗯？”凌鹤略带威严的眼，凌厉的扫向正在一边兀自傻笑的男人。
    刘经理吓的全身都颤了一下，赶紧飞快的接过路九歌手里的衣服，逃难似的飞奔离去，就恨他妈为什么没有给他生出八条腿。
    他真是乐极生悲，看到总裁笑了，就以为总裁平民化了，事实证明撒旦还是那个撒旦。
    “我去看看我妈挑的怎么样了?”
    最次每次只要两个人独处，路九歌就觉得自己的心头像被压着一块石头一般，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逃。
    “等等。”凌鹤从身侧一把箍住了路九歌的手臂，“那里不急，有专人陪着妈逛呢，你还有些什么不放心的。”
    将路九歌一把带了过来，紧紧的箍在了怀里。
    鼻尖全是她身上那熟悉的清香味，燥动不安的心仿佛一下子得到了爱扶，全身心都安静了下来。
    大庭广众的，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路九歌别扭的想要从凌鹤的身边挣脱出来。
    “别动，九歌，就让我静静的抱一会，好不好？我为了赶回来看你，一夜没有合眼，处理着公司的事情，现下精神状态真的特别不好。”
    路九歌很想说，你一夜不睡怎么会精神不好。她以前可是见过他，二天二夜没睡，最后却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可是这些，最终路九歌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脆弱的音调，仿佛就连头发丝都在透着疲惫。
    她想，他可能真的累了，不然，又怎么会将这么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
    当路九歌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悄然的扶上了凌鹤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就像是母亲正在哄睡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路九歌被自己心里的这种想法，吓的触电似的收回手。可是手臂却被凌鹤死死的夹在腰间，根本收不回来。
    最终，路九歌一咬牙，又继续拍打了起来。
    看在他这么辛苦，又替自己的母亲买了那件婚纱的份上，就当送他的报酬吧。路九歌在心里自我找着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