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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噩耗
    叶静姝回到家后,发现房间已经被丈夫和哥姐归置的差不多了,感到十分惊奇:这还是平时的“懒散三人组”吗?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古人诚不欺我!
    果然,看到叶静姝后,大姑姐就开始抱怨:“静姝,你看,咱们这么多人呢,何况爹娘和小宝儿马来了,这两室两厅的会不会有点小啊?”边说边赔笑:“你看看,要不要,再租个大点的?”
    叶静姝心想:大姑姐果然是嫌这房子小了。这自己不出钱还想住大房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有张良计,可我有过墙梯。只有你可以抱怨,我就不行吗?
    于是脸上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姐啊,不是我不肯出钱,实在是这边的房价实在是太贵了。当初在镇上我赚的那点钱根本就不足以长久支撑起咱们家在这边的消费啊!”
    三分靠努力,七分靠演技。或许是叶静姝脸上十足“真诚”的表情唬住的蒲秀,她果然相信了叶静姝的话。
    不过,蒲秀的人生信条就是这样:穷点就穷点,宁可被挤死,被饿死,也休想让她放出一滴血。只有她蒲秀占别人的便宜,自己怎么会让别人摊上自己的好处!
    听了叶静姝的话后,这几人果然没再说什么了。
    生活还要继续。蒲家三兄妹也就只有在入住的当天勤快了一回。之后,洗衣做菜,刷碗扫地的活当然又重新成为了叶静姝的必修课。
    在他们来到h镇的第三天,蒲家父母带着孙子小宝儿也到了这里。于是,叶静姝就和丈夫一起到车站接人。
    其实叶静姝对于这次公婆要跟着一起过来定居的事情还是挺不乐意的。老话说:婆媳是天敌。其实自己当初对这句话不以为意。
    叶静姝的想法很简单:毕竟人都是有良心的嘛,如果自己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那样对待,那么他们也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然而,这世上最难揣度的就是人心,自己的这十几年的婚姻生活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想当初自己跟着丈夫去了川地,为了这份爱情,远离父母,抛下了一切。
    初到蒲家时,这老太太甫一听说自己是大学教授哦女儿,立马眉开眼笑,遇到街坊邻居便大肆炫耀:
    “哎呦,我们大富多有本事哦,不仅自己是个大学生,还找了个教授的女儿,我们老蒲家真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啊。”
    但是当这老虔婆知道自己是偷跑出来身无分文时,便立马翻脸,说是家里不养闲人。
    从此后,自己可没少受这“三仙姑”的磋磨。婆婆这样也就罢了,公公在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从来都是默认婆婆的做法。一直到自己存钱搬到镇上做生意之前,日子可谓是过的水深火热。
    一想到这老虔婆,叶静姝心里就充满了怨念。因为这婆婆不仅为人刻薄而且爱泼人脏水。
    记得自己到蒲家的第二年,有一次自己带她到镇上吃饭。她不仅一下子点了一桌菜,而且吃饭吧唧嘴,用沾着口水的筷子翻翻这个,扒扒那个,最后自己哪一盘菜都无从下口。她倒是吃的满嘴流油的。
    可是老虔婆从镇上回家后,就开始跟儿子哭诉,说叶静姝嫌东西贵,啥都不给她买,不让她吃。以此挑拨儿子与儿媳的感情。
    自己的丈夫是个大孝子,每次叶母说什么都信什么,叶静姝不管怎么解释,他都不听。夫妻俩也因为吃饭的事情动了手,之后二人的关系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如今房子是叶静姝掏钱租下的,蒲家所有的人都要来这边白吃白喝,而自己为了和丈夫之间的感情,只能继续忍耐。想到这里,叶静姝就别了一肚子火。
    “儿子,娘在这儿呢,快点过来啊,哎呀,真是想死娘了哎!”
    老远就听到了蒲母那尖利的叫喊声,叶静姝一抬头就看到这老太婆肥硕的身体朝着蒲大富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自己的丈夫:“儿啊,你又长高了!”
    说着便踮起脚滑稽地摸了摸蒲大富的头发。叶静姝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看着这母子情深的戏码。
    “叶静姝,你杵在这儿干啥啊,还不把俺给俺儿带的红薯拿过去?”
    说罢,把麻袋往叶静姝跟前一扔,便把蒲父怀里的小宝儿接过来,一家三口相伴着往出租屋走去。呵!真是美好的“全家福”啊,叶静姝拖着装红薯的麻袋早已被甩了老远。
    “静姝!”
    正在默默吐槽蒲家人的叶静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伟岸而慈爱,无奈又沧桑。是爸爸!
    “爸!”听到声音的叶静姝急忙回过头来。
    十几年不见了,叶静姝对爸妈的思念有增无减,她曾无数次后悔当初自己私奔出逃的鲁莽决定。
    在自己的印象中,爸爸永远都是那个最伟岸的男子,他虽然严肃,却对自己疼爱有加,一直关心着自己。而他却永远默默承受着生活的压力,为自己和妈妈营造温馨舒适的生活。
    而眼前的人却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那漆黑如墨的头发已经大部分都被雪白覆盖,挺直的脊背已经佝偻,他看上去清瘦了很多,那泛红的双眼更是让父亲显得更加萧索了。
    此刻,叶静姝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到了自己的衣领上,手背上。
    而叶父也在静静地看着这个让自己日夜担心的小东西。
    即便多年不见女儿,自家姑娘这饱经风霜的样子也让他心中剧痛。女儿可是自己的掌中宝啊,何曾让她做过一点家务?这些年她都过的什么日子啊,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冬梅已经不在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要是过的不好,那自己将来到了下面怎么跟妻子交待啊!
    想到这儿,叶父此时再也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两步上去抱住女儿。许久,缓缓吐出几个字:“静姝,你妈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