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社会末期的时候，英国从事餐具生意的商人认为，贩卖刀叉到我国将会大赚一笔，于是他们筹措资金，加大生产量，意图一举垄断我国的市场，结果却赔的血本无归，这是为什么？”
    年有为的眼睛里已经暗淡无光了。
    “因为他们只看到了我国的巨大潜在市场，却没料到这个市场只存在于他们的设想中，并不能真的实现，因为中国人用惯了筷子，压根不屑于使用他们的刀叉。”
    “既然你听过这个故事，怎么还会犯类似的错误呢？”
    “这...这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这个.....我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所以无法当场给你作出解释，1天，给我1天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份让人满意的报告。”
    “这么说你只做好了让面试官听你说话的准备，却没料到他们会对这些问题进行反问？呵呵，那你好像有点小瞧我们人事部的同事了，我相信，就算我不问，一会儿他们也会问你类似的问题。”
    那三个面试官没了之前的满意和赞赏，开始为自己的“失职”感到不安。
    “这...总之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会...”
    栾总已经没兴趣听他继续嘴硬了，这倒不是出于厌恶，完全是因为在这个问题上，他比年有为更有发言权。
    “不用这么麻烦了，早在3年之前我就专程就你说的这个问题到十几个国家实地考察过，得出的结论是这种成功无法在国内得到复制。”
    年有为愣了，很明显，他自以为的眼光长远，在栾总这里不过是后知后觉，昨日黄花罢了。
    他还不死心。
    “事情是不断发展变化的，3年前不合适，不代表现在仍旧不合适。”
    “你觉得我在3年前就已经关注到的问题，会仅仅因为当时不合适就彻底抛到脑后不再关心了吗？”
    “你一直在关注着？”
    “对，很遗憾的告诉你，到现在为止，这种模式仍然无法在国内得到复制。”
    这回年有为彻底死心了。
    “好吧，好吧....”
    他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一直自言自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你还想继续说下去吗？”
    年有为犹豫几秒钟，艰难的摇了摇头。
    “我不会浪费时间在没有结果的事上。”
    “可你之前似乎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觉得这些话能轻而易举的打动我的三位同事。”
    听了这话，三位面试官很是惭愧的低下了头，年有为却有些生气了。
    他直愣愣的看了栾总一眼。
    “难道你就从来没看走眼过？”
    三个面试官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训斥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但栾总却很淡定。
    如果这点小事就能激怒他，他也不可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了。
    “当然有，而且不止一次。”
    “那你有什么资格奚落我？”
    “你觉得我在奚落你？”
    “难道不是吗？”
    “把你心里话说出来。”
    或许是觉得录取无望，年有为毫无顾忌了。
    “说就说，别以为自己是领导就能随便奚落别人，如果你继续这样缺乏对别人的基本尊重，这领导的位子恐怕也坐不了几天了。”
    三位面试官已经准备开口训人了，但被栾总用眼神阻止了。
    “现在你很愤怒，所以对我这个所谓的领导不屑一顾，但仅仅在几分钟之前，你却因为觉得我是领导，对我说话的话深信不疑，甚至轻易否定了自己原本无比坚信的事情，你不觉得这很讽刺吗？”
    年有为愣了一会儿。
    “你刚才是故意骗我的？”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我想表达的是对你的失望而不是奚落，对你不经过调查就轻信别人否定自己的失望，聪明人的年轻人有很多，但最终能出人头地的确很少，就是因为他们容易受外界环境影响，这样是不好的。”
    “这么说我还得撞了南墙都不回头了？这样更不可能成功。”
    “你撞了吗？是我告诉你已经撞上了，并不是你自己真正感受到了，如果不是亲身感受到了方向错误，怎么可能及时调整并且找到正确的方向呢。”
    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年有为已经听懂了栾总的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有些失望，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你们可以继续了。”
    三位面试官有点懵。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怎么继续。
    还好，年有为替他们解围了。
    “不好意思，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恐怕得先走一步了。”
    主面试官用征询的眼光看向栾总，栾总则回给他一个“你说了算”的眼色。
    “年先生，那请你回去等我们的通知吧。”
    称呼从“小年”变成了“年先生”，傻子也知道这回肯定没戏了。
    他有些不甘心的心的站了起来，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栾总几秒钟。
    “叶氏集团果然名不虚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