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言起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见姜暖上了车要走,他赶紧下车去轻拍了一下车门。
姜暖将车窗摇下来,跟他对视了一眼,“看见晨晨了?”
“嗯,看见了。”傅司言微微抿唇,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起了两分紧张感。
“那就行,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姜暖语气淡然的说着,好似昨晚上那个在傅司言的怀中脆弱的哭着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她的眼神里,也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这令傅司言很是失落。
“我……你上午有事吗?”傅司言犹犹豫豫的问着。
他想跟姜暖仔细的聊聊。
他昨天晚上就想了。
但因为姜暖昨天那场哭泣,让他手忙脚乱的,脑子成了一片浆糊,又怕昨天问会让姜暖哭得更厉害,所以他没敢问。
再一看姜暖今天的心情好像还过得去,他就打算约一下姜暖。
“你有事找我?”姜暖没回他,反问了一句。
她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其实还有设计手稿的事情,不过那已经完工一大半了,距离工期又还有小两个月,她不着急。
傅司言眼神微凝,“我想问问孩子们的事。”
姜暖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行吧……”
只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姜暖身后那车就已经按响了催促的喇叭。
姜暖朝傅司言微微点头,“回家说吧。”
说着,她就启动车辆往家回去,傅司言闻言赶紧紧跟在她身后,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到达小区,姜暖开了门,傅司言就跟过去了。
姜暖晲了眼傅司言,她本来是打算去他家的,不过都到这儿了,那去谁的家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傅司言得偿所愿,第一次踏进姜暖的家。
客厅里很是干净整洁,电视机附近铺了一层柔软的深色地毯,沙发是米白色的,茶几上放着几个杯子,和一束玫瑰花,空中隐隐约约能闻到两分玫瑰的香味。
姜暖倒了杯水给傅司言,坐到沙发上去。
她回国的那天,其实都没想到过自己能和傅司言这么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她以为再次面对傅司言的时候,自己或许会各种的不适应,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心情好像还挺平静的。
大概是这段时间没少见傅司言吧,都免疫了。
不过姜暖现在看到傅司言,总能想到自己昨晚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的丑样子,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尴尬起来。
“你想问我什么?”姜暖率先发问。
毕竟她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和傅司言对视,玩谁是木头人的游戏吧。
“你在m国,过得还好吗?”傅司言略带试探的问着,语气有些迟疑小心,他怕触及到姜暖伤心之处。
面对姜暖的时候,他总是怕这怕那的,顾忌极多,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竟变得如此胆小怯懦了。
姜暖面色微愣,倒是没想到傅司言会问她这件事。
她微微摸了下鼻尖,“挺好的,出国之后遇到了个好人,帮了我不少。”
她说得轻松极了,但傅司言心里知晓,事情绝不可能像姜暖说得那么简单。
于是他换了个问题。
他朝姜暖笑着,“晨晨和曦曦,喜欢什么啊,我这个当爸爸的总不能连孩子的喜好都不知道吧。”
显得他格外的不称职呢!
虽然这本来也是事实。
姜暖眼睛微弯起来,“曦曦喜欢漂亮的闪亮的东西,玩偶娃娃她就很喜欢。”
而上次那位叫顾砚的男士送给曦曦的那枚粉钻,现在已经被曦曦给弄到一个玩偶的衣服上别着了,那玩偶就摆在她的床头,姜暖每每看着都觉得的太奢靡了。
价值上千万的玩意儿,就被这么糟蹋着。
不过那是曦曦的东西,姜暖还是习惯让曦曦自己做决定,她不打算插手,最多就是有些为那粉钻可惜而已。
“至于晨晨,他喜欢电子数码类的东西,晨晨在计算机方面非常有天赋,他都能跟公司的程序猿聊些专业话术了。”姜暖说起来就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晨晨到底是继承了谁的天赋,明明她和傅司言好像都没有点亮这个技能,晨晨还能无师自通了。
傅司言眼睛微亮起来,“他能听懂那些知识点吗?”
语气里带着一丁点质疑的意味。
姜暖瞥了傅司言一样,眼神中很是骄傲自得,“当然,晨晨很厉害的。”
他儿子才三岁吧?
就懂这些知识?
当真是妖孽之才啊!
不过……傅司言心里突然起了另外一个猜测。
“这样啊,那我回头看看能不能尝试着从这方面入手,给他找一个师父。”傅司言轻笑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晦。
姜暖闻言,唇尾一抿憋着笑意。
傅司言要是当真给晨晨找了个师父,那才有好戏看了,毕竟晨晨这些天一直想破解fj的网络防御系统,这师父要是教得好了,倒霉的可就是傅司言自己了。
姜暖越想心里就越乐,“你随意吧。”
“你当时生曦曦和晨晨的时候,很痛苦吧。”傅司言语气突然沉重起来,他缓缓的靠近姜暖,眼中满是疼惜之色。
姜暖眼睛微动,唇尾微勾起来,“还好吧。”
其实真的挺疼的。
m国的医生更建议她顺产,于是她就在医院里煎熬了十个小时,疼得她差点晕厥过去,简直生不如死。
那时候姜暖就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把孩子养活到现在,当初一到m国的时候就该把孩子打掉的,免得如此折磨自己。
后来孩子生下来,又养了这么久,她又觉得自己当初坚持下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这些话姜暖都埋在心间不愿同傅司言说罢了。
她不想把这些苦难说出来,就好像她是在跟傅司言诉苦求安慰和怜惜一样!
傅司言僵硬的牵扯了下嘴角,“是吗?”
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也听过人说,女人生孩子就跟趟鬼门关这句话,姜暖却什么都不愿跟他说,倒让他忍不住去想那时候她受的苦难有多么的严重。
他将即将说出口的安慰的话吞了下去,轻轻的叹了声。
一别四年,暖暖越发的坚强了,倒显得他越来越没用了。
“曦曦的病你一直都在国外看的吧,我昨天晚上联系了国内的专家,让他过来给曦曦看病,很快就能到海市的。”傅司言前笑着说。
他见姜暖眉尖微皱起来,就赶紧又接着说,“你别阻拦我了,我总得做些什么才能让我自己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