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办公室，刘悦忍不住轻咂两声。
    “你说气不气人，我在傅氏工作了五年，又在fj待了四年，进这总裁办公室的次数，还屈指可数。没想到你一来，我反而能随意进出了。”
    姜暖一拉椅子，直接坐在傅司言的位置上，“实不相瞒，四年前在傅氏工作的时候，我也觉得三十二楼，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辉。”
    两人对视一眼，没忍住，同时笑出了声。
    “先跟你说说，我最熟悉的秘书部吧。”刘悦拉开姜暖对面的椅子，坐下，和她面对面，“当初一起在傅氏的人没几个了，基本上都是新人。”
    “这几年虽然多多少少也有争斗，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姜暖点头，这和她想得差不多。
    “说个题外话，”刘悦狡黠一笑，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你还记得许愿吗？”
    “cc？”
    姜暖一愣，这名字太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久得甚至有些陌生了。
    “就是她，当初为了陷害你，丈夫被傅氏辞退不说，最后连自己都搭进去了。被傅氏辞退的人，别的公司当然不敢再用，他们俩硬是两三年都没找到工作。”
    随着刘悦的话，姜暖的思绪飘到了四年前。
    那时候她当真觉得，cc就是她最大的敌人了。每天精力充沛，等待着迎接各种新的挑战，和匪夷所思的刁难。
    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小打小闹。
    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难处，姜暖无可辩解。
    “前段时间听同事说，在一个批发市场看见cc了，处境很是艰难呢。”
    刘悦说完，慨叹一句“人生无常”。
    感慨过后，刘悦又硬生生将话题扯上了正轨。
    “不过，我总觉得，秘书部四年来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闻言，姜暖立即正色起来，表情认真。
    “前段时间，秘书部来了个实习生，挺受欢迎的。可我总有种直觉，这姑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姜暖忽然想起那天，自己躲在茶水间里偷听到的对话。
    “是不是叫许欣柔？”
    “你见过她了？”刘悦显然更加惊讶。
    “算是吧，瞧见过。”
    这个许欣柔给人的感觉，确实很奇怪。
    表面上看，就是一个能力一般，长相出众，性格温柔的女孩子。可越瞧就越觉得不对劲，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好像酝酿着什么阴谋似的。
    姜暖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可现在听刘悦也这么说，之前心里的念头就又冒了出来。
    “而且，她来的这一个月里，跟我们打听傅总就打听了不下十几次。虽然还没真的见过面，但很显然，她就是冲着你们家傅总来的。”刘悦补充。
    姜暖沉吟片刻，“要真是这样，我反而放心了。她单纯喜欢傅司言，就让她去追，反正人是我的，抢也抢不走。”
    “你这话可真是太霸气了。”
    刘悦看着眼前，和四年前气质完全不同的姜暖，忍不住再次在心中感叹。
    果然，一个女人，只有当她自己的事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可以有底气地宣示主权。
    当年的姜暖，做事虽然也带着一股狠劲，却是那种破釜沉舟，恨不得“以头抢地”的狠。
    而现在，对于公司的大小事务，则是不动声色，游刃有余的狠。
    这四年，她一定没少吃苦，才能将自己打磨成如今的模样。
    刘悦在心中暗暗打量着姜暖的时候，姜暖也没闲着，打开傅司言的电脑，一封封查看堆积如山的邮件。
    姜暖一边回复着邮件，一边听刘悦讲公司的形式，时不时还要拿笔记下来，简直不能再认真。
    “我大概明白了，这几天就得委屈你先给我当当秘书，帮我跑跑腿，别人我信不过。”
    姜暖放下鼠标，指尖在办公桌面轻叩着，“至于那个许欣柔，我已经让人盯着了，她翻不了天。”
    眼下傅司言不在公司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就算真有什么本事，也没处使不是？
    现在公司是她在管，她正好趁傅司言不在的这段时间，治治这些不入流的歪风邪气。
    刘悦离开了办公室，姜暖累得瘫在了办公椅上。
    她在fj受到的压力，远大于在暖风。
    虽然暖风现在的规模也不小，但采取的是m国的经营管理方式，彼此之间利益冲突不大，升职加薪全靠个人能力，相对来说这样的矛盾少了很多。
    当然，弊端就是工作积极性中规中矩，比不得fj一个个为了往上爬，几乎玩命的风气。
    这才接手公司第一天，她就开始感到喘不上气了。
    她看着黑白相间的天花板，心情格外沉重。
    真的好想念傅司言。
    或许，她当时真的应该跟着他一起去的？
    她几乎每天做梦都会梦到他，那种思念充斥着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细节。
    可也正是这样，她才不敢轻易联系他。
    她害怕知道，一丁点关于他的不好的消息。也生怕他知道，自己过得没那么舒心。
    她自己一个人强撑着，哪怕到了联系席遇的地步，也不敢轻易和他开口。
    越爱，越小心。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她正要给傅司言发点什么，来期待一句回话，对方就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姜暖眼珠一转，扳着手指头数了十秒，才不紧不慢地接通了视频，一副忙得不行的模样，“怎么了？不是说好晚上视频吗，我白天很忙的。”
    “我想你啊。”
    傅司言直言不讳，嗓音醇厚低沉，尾音略微有点上扬，听得姜暖心中微痒。
    我也好想你。
    姜暖鼻子一酸，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脸上依旧若无其事，“人家二十来岁刚谈恋爱的大学生，才天天把你想我我想你挂在嘴边上呢。”
    傅司言看破她的伪装，也不拆穿，赞同地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不说了。”
    哈？！
    姜暖恨不得抄起手边的咖啡杯，隔空朝着他砸过去。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你那边还顺利吗？”姜暖吸了吸鼻子，努力将话题引向其他方向，“我听席遇说……”
    “他又联系你了？”傅司言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我们这几天在合作，等到吞并了恒哥的势力，立场就要对立了。”
    具体的，姜暖听不懂，也不想参与。
    “那是你们的事，反正……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姜暖其实很想和傅司言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可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还是蓦地心软起来。
    要是他不觉得是玩笑，误会了自己的用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