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也不想跟席遇在这种无聊的对话上浪费时间,于是开门见山地伸出手,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手链,“我想让你帮我查查,这是什么东西。”
席遇蹙眉,“这条手链,从东夷回来到现在,你一直戴在手上。”
他观察得倒是很细致。
姜暖大方点头,“没错,是在东夷的时候得到的。它的原主人说,不可以摘下来。前段时间我去见了一位老设计师,他好像看出了一些来历,但不肯告诉我。”
其实,从东夷回来的时候,姜暖并没有起疑。
直到看到杰米修那震惊的表情时,她才隐约意识到这东西的不凡。
令她下定决心调查这东西来历的,是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一件事——
她工作了大半天,下楼买杯焦糖玛奇朵,过马路的时候,忽然看见手链上折射了一抹耀眼的彩色的光,忍不住停住脚步。
下一秒,一辆车闯了红灯,从自己眼前飞驰而过。
要是她没有停顿这一秒,司机来不及刹车,或许就……
她不敢深思,便立刻开车到席遇这里来。
席遇用手机对着这条手链拍了几张照片,保存起来,便道:“放心好了,我会从各行各业的角度,让人分析它的材质和作用,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你。”
他没问姜暖,为什么不让傅司言帮忙调查。
她手上多了这么一条手链,最先警觉的必然就是傅司言。
过了这么久,傅司言也没说什么。
要么就是这东西对她有益无害,要么就是连傅司言也查不到丝毫消息。
这一点,姜暖和席遇都心知肚明。
“按照你说的,那个少年应该也不会有害你的心思,说不定就是个祈福保平安的水晶手链呢!别太担心。”席遇张口就来。
姜暖无奈一笑。
这家伙的心态真是好得不得了。
“对了,听说下周暖风和fj要一起办员工年终晚会啊?”席遇忽然往前一凑,眼中闪动着笑意。
姜暖往后一缩,眼中满是警惕,“你要干嘛?”
席遇满脸无辜,“我就问问啊,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参考的地方。”
听他这么说,姜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许久,才放下心来。
然而……
一周后的员工年终晚会上,姜暖举着酒杯,漫无目的的在会场转悠的时候,突然捕捉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姜暖把香槟杯随手放在一块草莓慕斯前,上去一把抓住那家伙的衣领,就往一边扯。
“你怎么进来的?!”
姜暖看着面前的席遇,恶狠狠地磨着牙。
按理来说,会场里应该只有两家公司的员工而已!
席遇回给姜暖一个笑容,和一周前在他办公室里一样无辜——“暖暖,你怎么还这样单纯呢?”
员工年终晚会的本意,是给自家的员工一个彼此认识、并且发放福利的机会。小型的公司企业,举办年终晚会,往往的确是这样。
但像fj这样,在海市首屈一指的大型集团的年终晚会,可有的是人挤破了头也想挤进来。
尤其是那些小老板,恨不得一掷千金求一张晚会的入场券,就为了在傅爷面前混个脸熟。
于是,每年都有fj的员工,靠倒卖自己手上的邀请券来大赚一笔。
难道傅司言不知道这件事吗?
只要把纸质的入场券,换成面部识别的机器,那些人不就没法鱼目混珠了吗?
姜暖也是这样问的。
席遇无声地笑了,“就说你太单纯,思维简单。傅司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张入场券无论是卖掉或是自己用,都相当于一笔巨款。”
这才是傅司言拴住fj员工的铁链子。
听完席遇的解释,姜暖深感自己在老谋深算这一点上,完全比不上他们俩十分之一。
“所以,”席遇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香槟酒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色彩。他往前一探,眼中满是笑意,“还想知道我怎么拿到入场券的吗?”
姜暖撇嘴。
“十点钟方向,那个穿着红色抹胸鱼尾裙的女人,一会儿一定会想办法倒在傅司言身上,信不信?”
席遇死皮赖脸凑到她附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姜暖翻了个白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却不自觉地飞到了傅司言那边。
席遇从前身边有那么多女人,看人肯定很准。
哼!傅司言,你要是避不开,回家就等着睡沙发吧!
姜暖抿抿唇,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已经在脸上表露了个彻底。
“想看就看呗,我又不会拦着你。”席遇贫嘴一句,按着她的肩膀,扭向傅司言的方向。
姜暖深吸一口气,还是抬起头。
她是傅司言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盯着点他,防着外面的野花野草苍蝇蝴蝶往他身上凑,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目光落到傅司言身上的一瞬间,姜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那个穿着鱼尾裙的女人像是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娇娇弱弱地倒向傅司言。
只见傅司言忽然抓住身边的一位老总,往前一推,那女人正正好好倒在了那位老总挺着的啤酒肚上。
这副情景实在是太过滑稽,别说是姜暖了,周围一圈的人全都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那位老总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脱下自己肥大的外套,盖在女人走光的地方,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女人尖叫一声,裹着那件外套,踩着二十厘米的恨天高撒腿就跑。
姜暖嘴角微微抽搐,“我们暖风没有这样的女员工。”
但凡是她暖风的员工,都应该清楚,在她的公司里,努力工作比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更加有效。
席遇依然晃动着他的酒杯。
他轻轻拉住姜暖的胳膊,脸上仍然带着笑,轻声开口,“今晚的香槟酒,应该不止这些吧?把你们库存和应急用的都拿出来。”
“什么?”姜暖一愣。
席遇的眼中,那份笑意让姜暖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把现在场上所有的香槟酒全都撤下去,让你的小助理盯着,全都换成新的。”
姜暖抿唇。
他虽然在笑,可却一点也不像要开玩笑的样子。
姜暖叫来顾源,把席遇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让他照办。
顾源离开,姜暖转头看向席遇,“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到底为什么?”
席遇拉着姜暖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放,嘴里还说着“别害怕”。
碰到他皮肤的一瞬间,姜暖缩回了手,差点叫出声来。
宴会的音乐提醒着她保持理智。
“你的额头好烫,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