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候府虽是个日渐没落的世家候府,可该有的底子还是有的。
谢府的中馈之位,却从来没交到过夏氏手上。
初嫁进谢府时,是太夫人也即是谢候的母亲在掌管府内的大小事务和财政大权。
及至太夫人感觉心有余而力不逮的时候,就把手上的权利交给了世子谢博文的夫人王氏,夏氏连个跳板的作用都没起到过,纯粹就是个摆设。
因为膝下无子,唯一的女儿早逝。
心灰意冷的夏氏也没计较过这些,何况是,她即便是想计较,也没人会在意她的感受。
年轻时,受太夫人的搓磨。
及至如今,还要看继儿媳妇和继子们的脸色。
虽说大楚推崇孝道,夏氏亦是谢候所有孩子们的母亲,却也不过是个挂在嘴边上的形式。
有着太夫人那个谢家的老祖宗在,她哪里还敢用孝道压人?
如果没有那最为标傍礼仪和孝道的谢老候爷这个言之凿凿的伪君子,她那个孝道就更不会有啥分量了,庶女庶子都未必能压得住。
夏氏是个聪明人,从来不让自己受这些琐事儿束缚。
谢瑶环过逝的时候,给她与叶梨歌都留了不少钱财,足够她好好活两辈子了。
所以,她没必要为那些自己和叶梨歌都用不上的身外之物,与某些人生气。
因为她的不争和超然物外的淡然,反倒是谢府活的最自在的一个。
因为无有利害关系,其他人倒也不必与她太过为难……除了这次叶梨歌代嫁之事。
可生活亦如人之饮水,冷暖自知。
比如这次主动提前邀了叶梨歌前来看戏,一方面确实是这出大戏合了她的胃口。
更重要的,她还有一事想与叶梨歌商量,想掩人耳目,不得已才选了这么个所在。
“前些时候,听你外公有意无意的说起过,你大舅舅想要将谢玉彩嫁到宁王府。”
说起这件事儿,夏氏就头疼,她只想与她的阿梨好好的过日子,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嫁到宁王府?
做宁王妃,她够资格吗?”
叶梨歌挑眉,非是她看不得这位三表姐的好事,而是,宁王的身份着实有些特殊。
以谢家嫡女的身份嫁过去,如果是百年前谢家鼎盛之时,或有可能,可如今……
“呵,怎么可能呢?”
夏氏冷笑一声,眼底带着满满的轻视,“莫说是宁王正妃了,这个侧妃怕是都不够资格。”
叶梨歌以指轻敲桌面,外祖母所言不虚,宁王是文宣帝的嫡子,亦是张皇后唯一的儿子。
人生的如何,足不出户的叶梨歌并不曾见过,也没想着跟这种人接触。
可其背后势力着实不简单,他的外公便是当朝的左相,张相爷更是文宣帝最倚重的朝臣之一。
三朝元老,为官数十年,名下门生数不胜数,说其权势滔天亦不为过。
因着这些林林总总的背后势力,以及宁王不菲的出身,立他为太子的呼声,相对应的亦是最高。
以谢家如今的没落情景,只怕是宁王都未必看得上眼,更不要说拉谢家做自己的肱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