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眸底微闪,“可听说,宝库里有一些极秘密的人员名单,也一同不翼而飞了,七爷对此事确实不知?”
“朱先生慎言,这些都不关己事。
在老头子心目中,除了爷和二皇兄魏王之外,哪个皇子都有权利登上那个位子,所以,不管是宁王咬了玉王,还是怀王与十弟打起来,那都与我们无甚关系。”
朱先生叹息,“在朱某人心目中,只有王爷你才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
风七神色未变,“不在其位不谋其事,爷以为这话极有道理,比如说,现在的大楚国,明面上风光无两,实际上却是四面危机。
外敌环伺,虽达成了暂时的平衡,真正能维持多久,你我心知肚明。
国内又常年灾患,前几天听国师预测,今年雨水有些反常,南方估计又要有水涝之灾了。
这都是朝廷和老头子所要关心的要事,皇子们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却还要做大楚的蛀虫,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江山,能坐稳吗?”
朱先生蹙眉,“王爷,你发现没有?
叶姑娘其人,之前一直在深闺未出,如今接触的久了,怎么感觉她这人越来越神秘了呢!”
非但神秘,而且还对外界的事情极其敏感,信息度甚至比他们都要高。
风七依旧眸色平淡,波澜不惊,“年华郡主的女儿,能平凡到哪里去?”
风七说这番话,无非是给朱先生提个醒,阿梨是年华郡主的女儿,平身就是个有争议的人物,她的事情,不管是不是有够平凡,还是不要外传为好。
朱先生脸色一片晦暗,“王爷难道就如此安于现状?”
“没什么不好的,睡得香,吃的饱,还能平心静气的与阿梨赏赏月,听听曲。
前一阵,阳妈妈带回了以前年华郡主的一个戏班。
这个戏班是当初的年华郡主一手创建的,因为阿梨年纪小,做事的时候都要受人影响,所以才四下里去转了转,如今阿梨年长,也不再受谢府影响了,他们自是乐意回来。
听说最近在排一部叫做《三气周瑜》的大戏,据说是以前的年华郡主留下的剧本,郡主过逝后一直停滞,现在又重新拾起。”
朱先生再次叹息,“朱某还是按照以前的安排,把银子发下去吧!”
风七动了动身子,终于收回放空远处的视线,“过一段时间吧!”
朱先生想了一下,也点了点头,现在确实不是个可以发放的好时候,那边文宣帝查抄的赌坊丢了大把的银子,这边就有乡绅收白条发放发抚恤金,怎么看这件事怎么透着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虽说先前文宣帝让辰王自己筹措资金,自己想办法,可那也只是说说,真若大张旗鼓的发放银两,岂不是在打老头子的脸吗?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才是最好。
“七爷打算如何操作?”
“原本事情做了也就做了,可没想到这家暗庄的宝库会失窃,这样的话,原先的行事计划就得做一些更改了。
这么重要的时候,不能真的给老头子上眼药,需徐徐图之。”
老头子表现上对他极是疼宠,真正能容忍的,当之有限。活着挺好,他没必要真的触了老头子的霉头。
朱先生频频点头,“这事儿捂不住,军队那么也得需要及早安抚呢!”
一旦将士得知皇帝打白条之事,非得乱了军心不可。
风七公子眸底微闪,“如果真按老头子这样安排,那就等于是自掘长城,划不来的,好久不曾进宫了,不如去一趟探探老头子的口风,咱们也好做出应对之策。”
生气归生气,可一旦士兵暴乱,那也不是文宣帝所愿意看到的,何况是,对于辰王这个儿子,除了并不属意于他做自己的皇位继承人之外,其它的事情之上,还是颇能容忍的。
比如,即便是皇子,想要进宫见驾,那也不是百分百的,也得看皇帝的心情。
可辰王是个例外,只要他想进宫,皇帝哪怕是刚刚睡下,都会爬起来与他闲话家常,以示他这个父亲对他的拳拳爱意。御书房内,当正在与大臣议事的文宣帝听闻辰王进宫之后,立时传旨召见。
“儿臣给父皇请安。”
辰王并未因为进宫,而改换朝服,其实他虽为辰王,却还真没有所谓的有着亲王标志的朝服。
自打被封为辰王之后,人也不在皇城,一直在边外,没人提起,礼部也就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疏忽了。
何况是,即便回京,他又不上朝,不关心朝堂政事,就更不在意那些只能起到象征意义的亲王朝服了。
一身半旧的藏青色缎袍,生生被他高大的昂藏身躯穿出了另一番风味,一双凤眸沉稳内敛,怎么感觉做了一段时间的农夫,人好像与之前有了些许不同了呢!
“老七啊,父皇听闻,你最近开始研究各类家作物,可是对农业感了兴趣?”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文宣帝倒是乐见其成。
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皇子,又何尝不是一个做父亲的心愿呢?毕竟,他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他感觉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挺关心儿子的。
“确实。儿臣在跟着叶姑娘庄里的农人学习各种农作物的种植,叶姑娘也教会了儿臣许多农业知识。”
叶姑娘?这称呼倒是蛮亲热的,文宣帝眸底微闪,“年华郡主的女儿倒还真的敢使唤你一个皇子。”
即便是落架的凤凰,那也还是凤凰,怎么可以任人欺侮呢?
“她并不知儿臣的身份。又是秋收缺人手的时节,儿臣愿意留下,她自然没有反对,何况儿臣身大力不亏,她为什么不愿意呢?何况,除了皇宫,儿臣原也无可去之处。”
成年皇子多在皇宫外有自己的府坻,原也无有在皇宫长住的理由,所以,他这话倒戳中了文宣帝的肺叶子。
这话……还让文宣帝怎么接话?
如果是其他的皇子,大可以一拍桌案大喝一声,孤王哪里亏待你们了?
可对于眼前这个儿子,他没那个底气,何况,所说的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以前是你不在皇城,如今,既然人都回来了,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回头父王让礼部和户部开始着手修建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