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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22节
    霍以骁没有动,这不妥当。
    他真的就这么离开,岂不是当即就成了岁娘叨叨的“一声不吭跑出去”的了吗?
    那他能被小狐狸给笑话死!
    是了,他还是不走了。
    不就是在沐浴嘛。
    他就在这儿等温宴出来。
    小狐狸“见多识广”,梦里什么都有,她肯定一点儿都不慌。
    他也不能露怯。
    岁娘已经去里头伺候了,次间里只有霍以骁一人,主意已经定下,他就从茶盘里取了个茶盏,捻着把玩。
    屋子里很安静。
    霍以骁耳力好,能听见黑檀儿的叫声,那只黑猫不晓得在和温宴说着什么。
    至于温宴的响动,他半分没有听见。
    这样正好,非礼勿听。
    里头,温宴本想舒舒服服泡个澡,听说霍以骁来了,也就不耽搁了。
    一面套衣裳,温宴一面听黑檀儿说话。
    黑檀儿一个劲儿地夸骓云,身形健硕、四肢有力、眼神明亮,一看就是匹塞外宝驹。
    温宴手上不停,眼睛笑弯了。
    她岂会不知道黑檀儿的意思。
    既然霍以骁已经有了骓云了,那庄子上的那匹黑马,得有个新主人。
    否则,不是暴殄天物?
    头发差不多擦干了,披在身后,温宴挖了点香膏抹脸,逗黑檀儿道:“也许骓云是我的呢?”
    这话一出,刚刚还夸得积极的黑猫突然就不叫了。
    温宴笑个不停,往次间去。
    桌子旁,壶里的水已经烧开了。
    霍以骁听见脚步声,转头睨了她一眼,问道:“你茶叶放哪里了?”
    语气平静,态度自然。
    霍以骁自觉拿捏得很好,如此一来,定不会给不按常理出招的小狐狸调侃他的机会。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直一来都游刃有余的温宴愣住了。
    她站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没有动。
    第269章 隔了世
    温宴怔怔站了好一阵。
    油灯光照下,少女的皮肤瓷白莹润,大抵是刚刚沐浴的缘由,脸颊里透着淡淡的红。
    显得气色很好。
    这样的白里透红,是季太医给温宴调养的结果。
    之前,霍以骁就觉得季太医的方子在温宴身上颇有效果。
    用下去的药,都能有所收获,太医高兴,霍太妃那儿也满意。
    今儿的气色,瞧着比前一阵越发好了。
    可是,霍以骁此刻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温宴的眼睛上。
    小狐狸那双笑盈盈算计人的眼睛,这会儿透着几分迷茫,甚至,有些水雾。
    这是,要哭了?
    为什么?
    刚那句话,似乎也没有哪儿不对。
    霍以骁吃不准,只能轻咳了一声,道:“温宴?”
    闻声,温宴回过神来。
    她沉沉看了霍以骁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去架子上取了茶罐,到桌边坐下,动作麻利地泡茶。
    茶香迸发,清雅又温润。
    温宴给霍以骁添了一盏。
    霍以骁端起来,轻轻吹了吹。
    他想,温宴还是和刚才一样的神情,她大概是想到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吧。
    小狐狸的这张嘴,若是她不想说,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既如此,也就不问了,让她先慢慢想。
    霍以骁抿了一口茶。
    温宴支着腮帮子看他,突然就开了口:“我刚刚有些分不清,我沐浴完出来,你问我事儿,这对我来说,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了,夫妻之间,向来都是这样……”
    霍以骁的一口热茶,险些呛到了嗓子里。
    温宴却是弯了弯唇角,笑着地看着他。
    没有调侃,远胜调侃。
    霍以骁无奈地放下茶盏,小狐狸就是小狐狸,还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好在,茶水没有洒出来。
    霍以骁又抿了两口,镇定许多。
    温宴自己也抿了口,让气氛越发平缓。
    她刚才的话,确实是实话。
    这样的场景与对白,对她而言,类似得太多了。
    以至于,她在那一瞬,竟然分不清时光。
    可真正让温宴情绪纠结的,是她想起了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和霍以骁的对话,差不多如出一辙。
    那时候,因着公务,霍以骁定了翌日要出京一旬。
    温宴沐浴后回到次间,霍以骁便问她茶叶。
    她泡了茶,两人一面喝,她一面问他此行安排。
    霍以骁说得不多,但温宴只要问了,都会得到答案。
    第二天,等她醒来的时候,霍以骁已经出发了。
    第五天,太医告诉她,她已经有了身孕。
    温宴喜悦极了。
    她想着等霍以骁回来,她就把喜事告诉他。
    可她没有等到。
    不是霍以骁没有回,而是温宴闭了眼,她睡了长长的一觉,再醒来时,她在临安城外的温泉庄子里。
    十三年时光,隔了世。
    温宴是遗憾的。
    那一晚,孩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可她不知情,也就无法让霍以骁知道,以至于,他没有听她说的机会了。
    于是,刚刚,温宴有些弄混了今夕何夕。
    虽然只有一瞬,她看清眼前还是少年模样的霍以骁时,就已经分辨清楚了,但还是让她情绪起伏。
    前世,她没病没痛,一夜睡了过去。
    因而温宴一直无法确定,她到底就是单纯睡回了十三年前,还是十三年后的她已经死了。
    可哪怕是死了,温宴也无法断言,自己的死是阴谋,还是天生短命、阳寿到头了。
    那个睡梦中,毫无痛苦,一切如常。
    巧是巧了点,但没凭没据,连猜都无从猜起。
    只是,刚刚这一瞬间,温宴的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一直在冲击着她的心神。
    上辈子的她,死了,被害死了。
    论其原因,大抵是冲着霍以骁去的,可下手的人,背后的主使,一时之间,无从猜起。
    分明,大仇得报,他们的仇人,已经是死的死、残的残。
    温宴揉了揉眉心,先把这些事情按下。
    她得空闲时再多琢磨琢磨,再与霍以骁分析、商讨。
    但肯定不是现在。
    现在她自己都没有理出思绪来。
    温宴暗暗吸了口气,笑道:“骁爷怎么来了?”
    霍以骁抬头看了眼趴在边上的黑猫,道:“把黑檀儿送回来。”
    温宴莞尔。
    黑檀儿哪里需要送?
    偌大的京城,它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