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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43节
    我那年赶考时候,与我同行的考生,风寒入体,没有撑到京城。
    待今年考完了,我还要上折子,建议各地衙门给考生补助,不能再让人折再路上了。
    到时候? 还得请几位大人们帮忙,一道进言,好让这事儿落到实处。”
    话说得诚恳? 亦有道理。
    众人自是附和? 表示到时候会一并上书。
    他们说得起劲? 此番匆忙提出,给礼部和顺天府添了麻烦,下一回提议之时? 也该准备些具体举措来探讨? 不能上下嘴皮子一动,等着别人挠头发。
    黑檀儿听了两刻钟,颇有些无趣。
    这些人? 尽说些春闱、赶考、扶持? 怎么就没有哪个机灵人问问? 覃柏年节里跟谁忆苦思甜呢!
    太阳总算完全冒出来了。
    黑檀儿眯了眯眼? 看到了从东边快步过来的李三揭。
    它一下子精神起来。
    机灵人少? 但拿着戏本会唱戏的人才? 不缺。
    昨儿夜里,温宴没有让黑檀儿去盯覃柏,而是让它给李三揭递了个纸条。
    请李大人帮忙,打听打听覃柏。
    现在,李三揭来得正是时候。
    他一眼就看到了黑猫。
    不得不说? 昨儿大晚上? 一只玄黑的猫闯进书房? 冲他叫唤? 他生生被吓了一跳。
    可谁让他认得这猫呢。
    惊吓之后,并定下了神,见黑猫拿爪子扒拉脖子? 他上前一看,它脖子上系着一个小竹筒。
    纸条是温宴亲笔。
    上头写不了那么详细,来龙去脉也无从了解,李大人决定,先做事,再打听。
    翰林院与工部后门斜对着,这事儿找他,也是自然。
    毕竟他上衙下衙都走这条道,不突兀。
    李大人大步进了翰林院,左右一看,寻到覃柏,连连作揖:“覃学士昨日提议,实在是考生之幸。昨日朝上一听,我心潮澎湃,夜里回去之后,越想越无法平复,今日一定要来当面跟覃大人说说。
    我家境虽不能说穷得叮当响,但也不宽裕,全家心血投注在我身上,盼着我金榜题名。
    我犹记得,当年上京路漫漫,为了省银子,走的水路,求爷爷告奶奶,让一好心的船家只收了货钱。
    对,我就是那个货,睡底下货仓,大冬天的,那个冷啊,冻得手脚全是疮。
    得亏是行到半途,有船上客人见我困难,资助了我一些,不然我就算到了京中都只剩半条命。
    我也是靠着那份资助,在京里能有个住处,没有挨冻……”
    李三揭越说越激动,眼睛都红了,深吸了几口气:“见笑、见笑……”
    也没人笑他。
    覃柏宽慰了几句,又说了希望他之后支持的话。
    李三揭当然全力支持,问:“要不是覃大人,我都忘了当年吃得苦了,这是忘本呐!不应该,实在不应该!谢谢你提点了我。”
    覃柏忙不迭摆手:“不敢不敢!我也是受人提点,忆苦思甜,果然是常思常新。”
    “是的是的,”李三揭道,“那位提点大人的,也一定是跟我们一样的苦出身。”
    话说到了这里,覃柏自然是顺着往下:“是顺天府一知事,与我同住一条街,年节里遇着他,说了几句。是他启发了我,我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李三揭道:“下回再有忆苦思甜的机会,覃大人还请带上我,反正就斜对门,你使人叫我一声,我一定来。”
    宫里下朝了,随着官员们回到千步廊,他们这一厢的热闹也渐渐平息了,得干活了。
    李三揭离开前,抬眼看了看黑猫,嘿嘿一笑。
    覃柏的住处,一查就知道,再看顺天府那位知事与他一条街,这答案不就出来了嘛。
    看,他老李出马,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黑檀儿摇了摇尾巴,跃下院墙,很快跑远了。
    温宴歇了回笼觉。
    黑檀儿把听来的都说了,末了,还咕噜咕噜的。
    温宴笑得不行,黑檀儿是问她,那李大人当真当年那般贫苦?
    “没有那么富贵,但决计不会穷到去货仓,”温宴道,“也不知道听了哪家故事,诓人的,不说得惨些,哪里能让人信服。”
    笑完了,温宴一面顺着猫毛,一面周全着后续想法。
    正如与霍以骁说的一般,沈家不傻,除非好处足够,否则不会跳出来。
    朱茂的“小打小闹”,与沈氏想要的,与皇上想要沈氏闹出来的,还是不够看。
    都是请君入瓮,她也会。
    不过是看,谁挖的那个瓮更大,能把其他人的瓮都装在里头。
    要行事,首先,得把永寿长公主调离京城。
    以温宴上辈子和长公主交锋的经验来看,那位心思多,不见兔子不撒鹰,若事情棘手了,她着急之余会乱了步调。
    前回皖阳寻温辞麻烦,也是因为长公主不在京城,若不然,皖阳一拍脑袋把事情办坏了,长公主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只能弃了狄察认栽。
    温宴转头问黄嬷嬷:“我记得,皇太后娘娘的冥寿,是元月里吧?”
    第413章 好兆头
    黄嬷嬷稍稍回忆了一下,道:“是,元月二十四的冥寿,不过今年不是整寿,宫里大抵不会大作法事。”
    温宴笑着道:“宫里不摆,庙里总该做一回水陆道场。”
    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俞皇后来操持的。
    她夹在皇上与沈家中间,事情难办。
    真不办,沈家不满意,皇上面子也不好看,再是有不满,皇太后都已经仙归了,法事而已,一点儿银子的事情,何必弄得自己背一个不孝之名。
    可真大办了,皇上心里的那口气,怕是也下不去。
    因而,前世时候,每一年皇太后冥寿,俞皇后都摆在皇家寺庙里。
    弄得隆重些,皇上眼不见心不烦,沈家也挑不出错来。
    若是整寿,宫里大办一回。
    反正十年忍一次,皇上不至于受不了。
    温宴记得,永寿长公主大多数时候,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偶尔会小住两天。
    但这事儿说不准,温宴得让长公主早些出京,最好一个月都回不了。
    唔。
    还是皇陵吧,皇陵最合适。
    若是其他人家,温宴翻墙就翻墙,永寿长公主府不同。
    守卫多,也不知道长公主夜里床上还睡着什么人,得让黑檀儿踩好点。
    白日尽,夜至。
    温宴与霍以骁说了大致计划。
    见霍以骁蹙眉,温宴道:“确实有风险,但是收益大。”
    霍以骁想了想,道:“未必不可行。今天下午,听说长公主与驸马吵了一架。”
    这下轮到温宴吃惊了。
    这对夫妻,平日里谁都不管谁,各过各的。
    长公主住自己府邸? 驸马住吴国公府,一年里都见不到什么面,竟然还会吵架?
    是日子太悠闲了?吃饱了撑着生这份气。
    “为了皖阳? ”霍以骁解释道? “整个年节里? 皖阳没有去过吴国公府,没有给祖父祖母父亲拜年,驸马使人去请皖阳? 长公主都拒了? 下午驸马登门,吵起来了。闹得厉害,消息都传到千步廊了。”
    温宴一时不知该不该笑。
    虽然皖阳郡主确实没规矩? 但不去吴国公府应当是长公主的意思。
    自打闹出事情后? 长公主恨不能把郡主钉死在眼皮子底下。
    新年进宫时? 长公主亲自带着皖阳? 可若是皖阳去吴国公府……
    长公主压根不想去? 又不放心皖阳一个人去? 干脆就拒了。
    没想到,驸马竟然怒了。
    温宴弯了弯唇角,还是该笑的吧。
    这次的夫妻吵架,对她有利。
    永寿长公主那脾气,今儿气疯了? 晚上应是不会让人作陪? 甚至连嬷嬷们都会打发了。
    未免错过时机? 两人一猫在三更时出府。
    马车停在长公主府的不远处? 黑檀儿一溜烟进去,与一只狸花猫喵呼了两声,又溜达去屋后转了转? 这才回去招呼霍以骁和温宴。
    有黑檀儿在屋顶上留神,倒也不怕撞到巡夜的守卫。
    温宴没有点迷药,黑檀儿告诉她了,长公主喝得酩酊大醉,那狸花猫差点被酒气也熏醉了。
    醉酒,其实才是最好的状态。
    反正,温宴也不图永寿长公主说什么。
    不用含青梅,霍以骁松了一口气,却也越发小心,带着温宴悄无声息地到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