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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来送读书的大多是父母,丈夫一起来的倒是少见。
    辅导员给李月秋拿了宿舍钥匙,宿舍是一早就分配好的,至于如果想换寝室也得先住进去,后面打报告才能换,一般来说宿舍都是同专业的分在一起,这样学校也方便管理,可像李月秋这种只有一个的,只能和别的专业一起住一个宿舍了。
    宿舍是五楼的一栋建筑物,在图书馆的后面,才到宿舍楼下,就听到乔芸芸的声音,楼上走廊处乔芸芸给他们招了招手。
    乔芸芸比李月秋早报道几天,李月秋在忙活着别的事情,学校里多数学生一早就来报道了,只有她报道的最后一天才赶着过来。
    “总算来了,没见过比你还磨的人。”
    乔芸芸下楼张口就开始抱怨,上学都是紧赶着报道,熟悉校园环境,就月秋,也不晓得在忙活些什么,最后一天才姗姗来迟,可真是够淡定的,明明比她老早就来了省里,拖到现在才来办入学手续,乔芸芸都怕她是不是不读了。
    这栋宿舍新生住的都是一二楼,三四五楼是学姐们住的,像李月秋这种落单的一个,只能哪里有空哪里搬,她被分到了四楼,和学姐们住一块。
    陈立根拎着行李,外加一口小木箱子,小木箱子是陈立根做的,来上学的女同志都会带一口小箱子,这是上学的标配和流行了,省城百货大楼处箱子就卖了不少,各种款式都不少,陈立根做的这一口,雕工精致,款式简单,看着质感十分的高档。
    到楼下的时候才和乔芸芸说了两句话,俩人就被宿管阿姨给拦住了,说男同志不让进女生宿舍,不管是抬行李还是做什么,为了女同志的安全考虑,一律都不许进。
    但最后不晓得陈立根和宿管说了什么,也就说了几句话,最后陈立根竟然在宿管的陪同下拎着行李上了楼。
    乔芸芸看的目瞪口呆,想几天前,他爸好说歹说只是把行李搬上楼,宿管阿姨那态度强硬的要死,说不管是什么情况,都得按照学校的规定来,违反了规定就是不成。
    这会竟然是答应了。
    来到宿舍,宿舍里这会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六人间的上下铺,床铺有的杂乱有的整洁,整个宿舍靠窗的位置带一间小的浴室,这样的标配算是比较不错的,宿舍空床位有两个,其他的四个放着被褥,李月秋在一个空床位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她的位置在靠窗的那一张上下铺中的下铺。
    “这里。”
    她朝身后拖着行李的陈立根指了指自己的位置,陈立根就开始拿出行李利落的收拾东西,铺床整理,李月秋的洗漱用具,喝水的水杯,粉色的擦脸毛巾、香皂各种各样零碎得不能再零碎的小东旭都被他一一拿出收拾摆放好。
    最后他去灌了一暖水瓶的热水给人摆在床底下,随即又要开始给人挂蚊帐,收拾妥帖之后,陈立根给宿管阿姨道了谢。
    乔芸芸看在眼里满眼都是羡慕,她报道那天是行李是她和她妈一起抬上来的,宿管不让男同志进,她妈帮她收拾了好一会才弄清爽了些,但看陈立根一手把月秋的事全都包揽了,事无巨细,还贴心的把暖水瓶给灌好了。
    没见谁家老公丈夫能做到这的。
    乔芸芸五味杂陈,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以前她总觉得陈立根娶了月秋是捡到宝了,如今看……乔芸芸看了一眼从进屋连一张桌子都没抹过在那“理所应当”般喝热水的人,只觉得到底是谁捡到宝还真是下结论早了。
    陈立根呆的时间有限,整理完该整理的,也不合适在女生宿舍多呆,就离开了,他离开没一会,宿舍里的其他人拎着午饭就回来了,一回来看到空床位的地方有了人。
    而那位新来宿舍的此时正踮脚拨弄窗户上的纱窗,听到声响转过头来,一时,她们都怔住了。
    李月秋今个穿的是高腰的短袖小衬衫配面料舒适的阔腿裤,搭上一双小白皮鞋,能隐约看到细瘦的脚踝,肤白貌美大长腿,腰肢盈盈一握,但凹凸有致,皮肤白的像是镀着一层瓷釉似的,仿佛微微透着一层惑人的水光,长相简直太漂亮的,女的看了都有些挪不开眼,睫毛又卷又俏,五官比百货大楼橱柜里的洋娃娃都精致,举手投足气质出尘。
    “你们好。”李月秋主动和人打招呼,之后又想起宿管老师说这一间宿舍其他的学生都是二年级大的,她重新喊了一声,“学姐们好。”
    几人回过神来,笑着应了几声,问李月秋是不是今年新入学的,她们宿舍的都是英语专业,比李月秋大一年级。
    杨芹,沈仕兰,赵秀锦,这是三人的名字。
    李月秋不是话多外向的人,而且初来乍到也不是很熟,几人相互介绍了一些基本信息也就无话可说了,宿舍里还显得有些尴尬,不过乔芸芸没一会就拿着铁皮饭盒过来喊李月秋一起去吃饭。
    李月秋走后,宿舍的杨芹吃着学校门口新开张店铺里打包的馒头和小菜,边吃边夸说味道也太好了,不知道别的小吃味道怎么样,下次一定要去尝尝,她边吃边说话,没一会突然和赵秀锦嘀咕了一句。
    “你说学校是不是故意的,漂亮人都往我们宿舍里塞?她长得也太水灵了,那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还透着光,我就没见过皮肤这么好的。”
    赵秀锦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好看。”
    清新脱俗,刚刚几人介绍的时候,这李月秋年纪上比她们大一岁,但看着倒是她们比她“老”多了,原来这年轻也不占什么优势,长的漂亮的就是长的漂亮。
    “透光?我看是出油吧,她长得也就一般,乡下来的比不上安娜的气质。”沈仕兰哼了一声说道。
    ……出油?这哪是出油了?真是专门说了埋汰人的,赵秀锦聪明的选择不说话了,倒是杨芹马大哈的继续说了几句,完全感觉不到沈仕兰的阴阳怪气,不过说起安娜,赵秀锦忽的来了句,“你们觉不觉得刚刚那个角度看去她们两人长得有点儿像?”
    ***
    管理专业全班四个学生,女生就李月秋一个,可见有多珍贵,三个男同学还商量着不管这位叫李月秋好看还是不好看,以后他们就是他们班上的老大了。
    结果同班的三个男同学第一天看见李月秋的时候眼睛亮的像是铜铃,之后蠢蠢欲动什么都抢着帮人做,还扬言今年学校的校花铁定是他们专业的。
    但无奈人少力量薄弱,听到的男生基本嗤之以鼻,那是他们没见过天之娇女余安娜,他们师范大学真正的校花,只不过这几天不在学校,请假回了家,否则也让他们看看校花是个什么样的水准。
    你们管理专业就一个女生,比余安娜好看,指出来是谁,我们也来瞧瞧。
    但无奈,李月秋自从报道后上了第一节 课,之后也请假了。
    俩事件的主人工都不在场,而且认都不认识,也没见过面,这真是没什么比较的了。
    一直到迎新晚会这天,回校的余安娜一条白色长裙代表英语专业班级表演了一段大提琴演奏,惊艳动人,迎得整个大礼堂的满堂喝彩。
    师范大学的校花果然比其他学校的抢眼多了。
    彼时,李月秋和乔芸芸一起坐在下面。
    “你热吗?”周围的嘈杂声太大,乔芸芸扯着嗓子对身边的李月秋问道。
    “我不热,我就是难受。”空气稀薄,李月秋水嫩的脸皮泛红,更别论人太多了,简直是人挨着人,她后面的人老是挤她。
    说是来参加迎新晚会的,毕竟这是为新入学的新生准备的,她俩都是新生自然得来,可因为大礼堂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这可不限于新生,座位全部坐满了不说,还有不少站在过道上,拥挤的要死,根本看不清前面表演的节目,看不清也就算了,还感觉呼吸有些不通畅,最后两人呆了不到五分钟就溜了回宿舍。
    学校的人大多都去看迎新晚会了,她们宿舍里就回了她一个人,李月秋先去了浴室洗澡,不然一会宿舍其他的学生回来得排队洗澡。
    不过这个澡没洗安稳,洗到一半,浴室门被砰砰砰的敲的特别响,外面传来沈仕兰有些尖锐的声音,“李月秋,你是不是拿安娜的沐浴露了?”
    第115章 干女儿
    先开口帮腔的是赵秀锦,“我们先一起帮忙找找,宿舍就这么大,沐浴露又不是耳环这种小东西,应该是掉哪没找到。”
    女生东西本来就零碎,然后又多,掉哪很常见,什么项链耳环小发夹,尽管这些东西一般家庭条件的不见有,但赵秀锦有些看不过眼沈仕兰这样的态度,都是有文化的人,受过□□思想教育的,不至于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们宿舍里现在总共住了五个人,安娜家的条件好,她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可又眼睛的人都会看,这新来的李月秋这人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用的穿的没哪样东西差了,晚上洗脸刷牙也搞得精细,非得折腾个把的时辰,由此看来不但不差,手上脚上穿金戴银的,脚上都还挂着雕刻精致的金坠,赵秀锦有一次看到了,都看了好几眼,那个金坠委实漂亮的紧,这样的条件,她不认为即使那瓶进口的沐浴露再怎么昂贵,李月秋也不会去拿的。
    不过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不见得宿舍的其他人都是这么想的,沐浴露的主人余安娜都没出声,她只能尽量搭圆场说:“你等人洗好出来再问。”
    赵秀锦说完这一句,沈仕兰就立马回道:“等她洗完,沐浴露都被用完了,还怎么对峙。”
    “……”赵秀锦皱眉看着她,那你总不能在人洗澡的时候破门而入啊。
    而且李月秋得多壮多宽的身子才能洗一次澡就把整瓶沐浴露用完啊,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真正丢了东西的余安娜却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仿佛在那叫嚣着找茬的沈仕兰才是沐浴露的主人,她才在迎新晚会上表演完,精致的妆容还没卸下来,这会正把脖子上挂的演出的项链脱了下来,随手放进自己的首饰盒里,声儿柔柔的,“一瓶沐浴露,没事。”
    这时浴室里传来李月秋的声音,“稍等。”两个字说的字腔圆润,掷地有声,听着倒是和余安娜额声音有种都是美人交相辉应的感觉。
    之后没过几分钟李月秋就套了条裙子沐着水汽出来了,纤细的小腿露出一截莹白,仿佛是沾过水的花瓣。
    余安娜把项链放进玻璃的首饰盒里,抬眼间和浴室门口的人四目相对。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眼睛,滚着水似的对视着,眼尾都晕着透出皮肤的粉,余安娜有瞬间莫名的哑然,李月秋先收回了视线,看向沈仕兰,边擦着湿头发边淡定的问:“有什么事?”
    她刚刚在里面洗澡,也没听出具体是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拿安娜放在窗台的沐浴露了?”
    沈仕兰质问道,说着还往浴室看去,一看表情就有些悻悻的羡慕嫉妒,李月秋穿了衣服就出来,洗澡的东西也没来得及收过,浴室地上的小筐子里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像是精致的百宝箱,有好几种味的香皂,颜色有粉有黄,还有晒干的玫瑰花瓣,各种小东西,精致的不行。
    沈仕兰视线扫了扫,之后看到了紫红色拿一瓶的沐浴露,指着说:“你怎么能偷用别人东西?”
    “这是我的。”李月秋半掀起眼帘看她。
    一个偷字随口就被说了出来,还真是随意就能抹黑别人的名声。
    “怎么可能是你的,这是安娜家叔叔给她从法国带的,国内都没有。”
    “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智障,别人就不能从法国带了?我还不差一瓶沐浴露的钱。”李月秋轻轻的笑了一声,声音笑吟吟的,乍一听还以为她心情不错的样子,她看向“丢东西”的主人,眼眸透着撩人懒散的气息,“你觉得呢?”
    这是陈立根给她买的,什么法国带的她完全不懂,她只管用,好好的东西如今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难不成是陈立根偷的东西?她这才打开没用几次,什么成别人的了?还真是够有意思的。
    她自问也没得罪过沈仕兰,做什么找自己的麻烦。
    余安娜看了一眼那瓶沐浴露,她不常在宿舍住,这些洗漱用具都是摆宿舍,宿舍的人用了就用了,反正再买就是,她大方是一回事,但她也不是冤大头,所以这才不阻止沈仕兰的发问,不过李月秋这瓶确实是新的,她的那瓶已经用了半瓶量了,“抱歉,是她认错了,确实不是我的。”
    因为一瓶沐浴露闹成这样,掉价。
    宿舍的其他几个人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可长的漂亮的人大概都是不怎么好惹,余安娜话音落地,李月秋接了句,“你的东西她认错,自个的东西还是要自个认才好,眼神不好就去医院找大夫看看,实在不行,校门口就有眼镜店,去配副眼镜。”
    这话让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李月秋也太呛了吧,她知不知道余安娜是什么人。
    这会就连是余安娜的跟班的沈仕兰都不敢出声说话了,不然什么事情不用余安娜说话,她就先开口了,今天的事情,也是因为余安娜请了很长的假,沈仕兰是想表现一下的。
    最终那瓶属于余安娜的沐浴露在桌子缝里被找到,从窗台卡进了桌子缝,藏在一个不易找到的角落,找到之后余安娜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把沐浴露扔进了垃圾桶。
    沈仕兰有些可惜的看着,但到底不敢张口问能不能给她。
    余安娜回了宿舍,宿舍氛围以肉眼可见的变化着,平时喜欢在宿舍熄灯之后凑在一起说话的杨芹和赵秀锦也不说话,洗漱之后放下蚊帐回床上躺着看书,尽量营造一个安静的宿舍环境,只有李月秋丝毫不受影响的拿着一个计算器戳戳戳的按个不停。
    边算边用笔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东西。
    因为不是一个专业更不是一个级的,宿舍的另外四个人都是李月秋的学姐,李月秋的上课时间和宿舍的人是绝对碰不到一起,要是同一级的倒是可能公开课的时候会遇到,是以入学了挺长的时候,李月秋和她们接触的时间都不长。
    说起余安娜那是师范大学男同志心中的女神,现在上大二,英语口语十分的厉害,年纪上还比李月秋小一些,会画画会拉琴,长得又漂亮,最重要的是家世雄厚,听说有军方背景,每次都有专车接送上下学,妥妥的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这些李月秋是听学校的人讲的,她和余安娜一个宿舍,最近余安娜都在学校,尽管两人说过的话不多,但李月秋感觉她对自己似乎有几分不喜。
    是错觉吗?应该是,不过管她喜不喜欢,她又不是人民币,非得谁都喜欢,而且自认为对人没有偏颇的李月秋也不喜欢余安娜。
    大概有的人天生不用相处性子就是不相合的。
    “想什么?”
    耳边一道声音响起,接着一杯红糖水搁在了她的手边,甜甜的味道在李月秋的鼻间缭绕,李月秋转头,笑着把手勾到陈立根的脖颈,照着人的脸亲了下,说出的话比红糖水都讨人喜欢,甜滋滋的说:“想你呀。”
    陈立根眼眸幽深,深吸了口气,甜滋滋的话受用得他心头热烈,心尖都透着颤。但嘴上一板一眼,完全不被迷惑住,“别闹,把红糖水喝了。”
    李月秋来例假了,浑身没劲的很,她这会窝在店里二楼的小阁楼里,动作间还和陈立根打打闹闹,但脸色有些发白,陈立根盯着人把一杯熬得浓浓的红糖水喝了,红糖水里放了紫姜的姜汁,比起浓烈的的红糖水多了好几分的辛辣,老实说李月秋并不喜欢喝,不过陈立根像是门神一样,也有的是办法治她,她要是不喝,这人铁定不走,耗到让她喝。
    喝完后陈立根让人躺床上别动,给人在被窝里灌了一个暖手壶,看着人睡着了,陈立根才起身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省城国营饭店的二楼这会客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冷清,只有几桌的客人,倒是一楼坐满了,二楼里一位穿着西装革履的年长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等陈立根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后,两人简单的点了三四个菜,谁都不是话多的人,别人乍一看怕是都会以为这两位是拼桌的。
    菜上齐后,陈立根只尝了其中一盘炒猪肝就搁了筷子。
    莫奕声肃着一张脸问,“不合胃口?”这家国营饭店是省城比较出名的老店,厨师的手艺不错,还没见谁尝一口就搁了筷子的。
    陈立根直视他的眼睛,一点也没有因为对面人的身份露出点紧张和害怕,“我来不是为了吃饭。”
    岂料莫奕声笑了,严肃的面容上凸显几分笑意,“我也不是。”
    他也跟着搁下了筷子,筷子搁在桌边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喝了一口浓茶,这才慢慢的继续开口,“你在运输队出的事情,很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当时他应该尽最大的力量给予陈立根帮助的,陈立根救了一车的孩子,这些孩子将来会是国家的人才和希望,抛开了科科的事情,也值得莫奕声动用手边所有的权利去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