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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她没必要这么饶舌。
    ……
    大年三十下午没什么事,谢蓟生带着阮文出去遛弯。
    阮姑姑交代了句,“记得到点回来吃年夜饭。”
    她原本就觉得小谢同志不错,只是那会儿阮文没想法,现在看这俩年轻人黏黏糊糊,阮姑姑乐见其成。
    要不是怕被人说闲话,她恨不得能腾出地方来,让俩年轻人谈恋爱去。
    不过再怎么喜欢,阮秀芝也交代了句,“可千万别步了小郭会计的后尘。”
    阮姑姑说这话时特别的语重心长,阮文被逗乐了,“那我回头就跟小谢扯证去,这样您就不用担心了。”
    阮姑姑哭笑不得,倒是知道这孩子不会莽撞,也就放心了。
    她上楼去,打算再把家里打扫一遍。
    刚回到院子里,就被喊住了。
    “阮文她姑,小谢的那个娘,是咋回事?”
    昨个儿小谢没来,她们好奇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呢?
    到底怎么回事?
    阮秀芝笑了笑,“假的。”
    小谢同志是这么说的。再具体的,他没说,阮秀芝也没再问。
    谁还没个小秘密?
    不想说就不说了,刨根问底的那压根没打算当一家人。
    邻居们惊讶,“这还能是假的,那女的图啥啊?”
    “瞧着过得不好,是来骗钱的吧。”
    一群人议论纷纷,阮秀芝上楼去。
    图什么呢?
    为钱为利啊,这种事情她不是没遇到过。
    怎么这俩孩子,那么像呢?难怪这么有缘分。
    ……
    老北京城的大街上很热闹。
    这会儿还没有那么多的高楼,街上四处可见小孩子,有掷沙包的,有跳格子的,还有的在那里玩着跳皮筋的游戏。
    笑声中满满的欢快。
    “要试试吗?”
    阮文迟疑了下,“小朋友玩的,我这不是欺负人吗?”
    不过她想玩。
    谢蓟生看穿了她的心思,“去,我给你压阵。”
    “这可是你让我去的。”
    三分钟后,阮文后悔了。
    她丫的蹦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还行不行了!
    小朋友看着险些被自己欺负哭了的大姐姐,十分不舍的拿出一颗糖果来,“姐姐你别哭,吃块糖就好了。”
    虽然,小朋友快哭了。
    阮文的脸很疼,“我没事,你吃吧。”
    小朋友舔了舔嘴唇,没舍得吃,又是小心地放到了口袋里,扣上钮扣,这样再怎么折腾也出不来。
    阮文屡战屡败,她索性换了个游戏,去跟一群小朋友掷沙包。
    然而新手哪里玩得过这群年轻的老手?
    被砸下场的阮文悻悻地解释,“我比他们大,受力面积也大,目标突出所以很容易被砸中。”
    谢蓟生帮她捋了捋头发,“你让着他们,把小孩子欺负哭了不好。”
    阮文:“……”你这是在嘲笑我,对吗对吗?
    谢蓟生给小朋友分发糖果,他刚才特意去买了点。
    答谢他们陪着阮文玩。
    阮文看着他手里的糖块一个个的减少,最后一块不剩。
    她苦兮兮的看着谢蓟生,“大点的小朋友没资格吃糖吗?”
    谢蓟生看着那委屈巴巴的人,捏了捏她的脸,“吃糖葫芦要不要?”
    “要!不过有吗?”
    “跟我来。”谢蓟生牵着阮文的手,七绕八绕的到了一个小院子。
    扣门后,有一会儿这才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谁?”
    “老叔,我是小谢,带人来蹭点吃的。”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苍老黝黑的面孔,“小谢,你都多少年没来了。”
    谢蓟生露出笑来,“这不是来了吗?”
    做冰糖葫芦的刘老叔是谢蓟生童年的记忆,他是退伍的老兵,后来婆娘死了也没再结婚,几个老战友给他寻了个住处。
    刘老叔也没啥手艺,最后跟着院子里的老婆婆卖糖水,卖糖葫芦。
    军区大院的孩子们在大人的教导下,自觉地去照顾刘老叔的生意。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是谢蓟生童年美味的回忆。
    只不过他后来去了部队,就没再吃过。
    “这是你媳妇儿?真好看,跟年画上的小仙女似的。”
    阮文有些不太好意思,嘴里嚼着糖葫芦,也不好反驳什么。
    倒是谢蓟生实话实说,“现在还不是,不过快了。”
    反驳不了老人家,还弄不了你?
    阮文当即掐了谢蓟生一把,人男同志皮糙肉厚,直接没反应,气得阮文哼哼了一声。
    猛嚼糖葫芦。
    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两串。
    阮文左手一只右手一只,“你要吃吗?”
    她贱嗖嗖的问着,实际上抓的紧紧的。
    谢蓟生看她顽皮,“认了门,回头再想吃过来就行。”
    “知道。”她走的时候特意在桌上放了几张票,也不是白吃人家的东西。
    那些票是谢蓟生给的,一来二去也算是谢蓟生请她吃糖葫芦了。
    阮文觉得心里头都甜滋滋的。
    一路和谢蓟生说说笑笑回了去。
    家属区大院门口停着一辆车子,绿色的车身让门口红底黑字的对联都失去了新年的喜庆。
    阮文眼皮一跳,下意识地看向了谢蓟生。
    等了许久的警卫员从车上下来,向谢蓟生敬礼,“谢蓟生同志,那边打电话来要你提前结束假期。”
    心里头的石头砰的一声落下,把湖面的平静砸了个稀碎。
    家属区大院有不少人瞧着这军车好奇,一直都注意着什么情况。
    等看到那小战士从谢蓟生敬礼,一群人都惊呆了。
    这小谢同志,什么身份。
    谢蓟生看到这辆车就有了预料,他没废话,绷直身体回礼,“是。”
    只是看向阮文时,又带着歉意。
    “对不住。”
    本来说,陪着阮文过年的。
    “那你早点回来。”能够让谢蓟生提前结束假期,说明南边的情况怕是一触即发了。
    阮文把一串糖葫芦塞到谢蓟生手里,“欠我一串糖葫芦,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着哈。”
    “好。”谢蓟生攥着那冰糖葫芦,上车离去。
    没有回头看,怕多看一眼就成不舍的。
    他没得选。
    国有难召必回。
    何况,他得做出些事情,不然将来拿什么庇护阮文?
    收起那点儿女情长,谢蓟生看向警卫员,“电话里还说了什么?”
    “我们的战士在巡逻的时候遭遇了伏击,有两个小同志牺牲了。”警卫员顿了顿,“有一个,是侦察兵支队的战士。”
    谢蓟生是队长,自然需要第一时间回去。
    战事一触即发,侦察兵支队还需要谢蓟生这个主心骨在,他必须结束休假。
    “嗯。”谢蓟生闭上眼睛,手里的糖葫芦仿佛千斤重,“送我去车站,等年后,再给家里人打电话报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