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眉没有回答，她的表情有些僵硬，毕竟遇到这种事任谁也没办法轻松愉快的。
    “华眉，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让我做你最后一任男友好么？”胡九霄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过的话。
    “我听说，通常女人都想做男人的最后一任女友，而男人则想做女人的第一任男友。而你却打算反其道而行之么？”华眉深吸一口气，然后换了玩笑的口吻说。
    “我是认真的，华眉。以后请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不在的日子没办法重来一遍，所以我只想要把握住我能够留在你身边的日子。”胡九霄说的那么自然，仿佛这些话一直以来都存放在他的心里，他只是信手拈来。
    “为什么？可怜我？”华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了可怜和同情么？”胡九霄反问道，华眉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在我眼睛里看到了什么？”胡九霄继续问。
    “爱，很深很深的爱。但是那眼神不应该是一个男人对刚刚相识的女人应该有的眼神，那时穿越了千年的时空，积淀了无数岁月，才能够拥有的眼神。”华眉心想，但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这一切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误解。
    “你不说出来，但是我知道你已经懂了，这不是可怜。我只是真心的想要照顾你，不愿意你生活得太孤单太辛苦，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么？”胡九霄说。
    “可是，我们才刚刚认识，我对你丝毫也不了解，甚至于连你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华眉有些慌乱地说，那样的眼神，她实在不敢再看，怕自己不小心会陷了进去，从此万劫不复。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来慢慢了解我。”胡九霄微笑着说，他的笑容，像春天的阳光一般，带着暖意，令人沉醉。
    “为什么？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一见钟情，即便是有，也应该发生在俊男美女身上，而不是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孩身上。”华眉十分不自信地问。
    “你相信么？这世上会有那么一个人，她并不很美丽，也不很迷人，但是你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自己要找的人，如同天空中忽然响起的雷电，没有征兆，没有理由，你只知道，自己从此不想再离开她身边一步，在生命中的每一个日子，你想要跟她共同呼吸，共同进退，共同欢笑和哭泣。”胡九霄说。
    “你说的很美，你是诗人么？”华眉问。
    “不，我不是诗人，我只是一个，呃，一个商人而已。我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它就像清泉一样，没有经过思考过滤和沉淀，就一下子流淌出来了。你喜欢听么？”胡九霄说。
    “是的，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声音很美。”华眉说。
    “没有，或者说即使有人说了，我也没有在意过，但是今天你告诉我之后，我会一直记着这件事，在你愿意聆听的时候，我会一直在你耳旁轻言细语。”胡九霄的嗓音越发地魅惑了。
    华眉觉得自己此刻处在一种梦游的状态中，完全不能自拔。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毕竟还是刺激到了她，以至于她不得不反省自己，或许真的是自己做得很差劲，所以同样的事情才会连着发生四次吧。
    “和你在一起聊天很愉快，不过我还约了朋友，所以我想我必须走了”华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去结了帐。胡九霄并没有阻止她结账，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她做这一切。
    当华眉付完帐，回来招呼他离开时，他忽然笑着说：“可以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么？我想从了解你的朋友开始一点一点慢慢介入你的生活。”
    “你，这样是不是发展太快了？”
    “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希望多认识几个朋友而已，我刚从外地到a市来，在这边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我其实也是很孤单的，不然昨天我也不会去酒吧的。”胡九霄眨着眼睛，一脸的无辜。
    “我都还不知道你在那里上班，怎么可以随便介绍你认识我的朋友呢？”华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毕竟他昨天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
    “喏，这是我的工作证，我在华宇证劵公司上班。”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身份证，还有一张名片，把它们统统递给了华眉。
    华眉哭笑不得地接过来看了看，原来这个胡九霄今年二十八岁，是证券公司的操盘经理。但是她拿了人家的各种证件，怎么感觉都好像是户籍警察一般。
    “你不需要把这些都给我看的，这让我感觉很不好意思。”华眉看了一眼之后，就把那些统统换给了他。
    “呵呵，我只是想让你对我了解一点信任一点，不然你总会把我当成坏人来提防的。”胡九霄很憨厚地笑了笑，不知怎么，他这样的笑跟他的脸十分不搭界，令华眉感觉有点儿滑稽，一个长相如此妖孽的男人，怎么能露出这样纯真的孩子一般的笑容呢？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认识我的朋友，就一起去也无妨，不过我还要先去买件羽绒服，然后才去见我的朋友，我想一个男人应该不会对逛商场有兴趣吧？”华眉有些无奈地说。
    “刚才我不是对你说过了么？只要有可能，我一分钟都不愿意跟你分开，所以无论是陪你逛商场，还是陪你见朋友，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总是很开心的。”胡九霄说着如此肉麻的话，但是表情却显得十分坦白和无辜。
    “那好，我们走吧。”华眉简直无语到家了，只好默默地往前走，胡九霄则一声不响地跟在她身边。
    华眉转了好几家商场，又去了服装超市，货比三家之后，终于选了一款标着特价的去年的流行款，质地差不多，但是价格却只有新款的三分之二。
    看着她跟售货员讨价还价，反反复复地对比检查，胡九霄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兴致勃勃地在一旁观看。
    “以后我买衣服一定请你做顾问，华小姐，你真在行。”胡九霄由衷地赞叹道。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很麻烦呢。”华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会呢？你一个人挣钱过日子，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自然应该节俭，把钱用在刀刃上，我对你只有敬佩，怎么会觉得你麻烦呢？”胡九霄很认真地说。
    “像你这样想得男人还真不多呢。”华眉说。
    “如果你愿意让我照顾你，我自然会想办法挣到足够的钱，好让你不必再这么辛苦地为了省一点儿钱而到处奔波了。不过花很少的钱买到好东西的感觉恐怕会很开心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我有很多钱，我还是愿意陪着你逛好多家商场，只为了让你享受买到东西那一刻的快乐。”胡九霄说。
    这样的话，虽然只是空谈，但是在华眉听来，确实很贴心。
    “胡先生，我觉得你其实很适合去做电台主持呢，要是你主持午夜知心节目，估计会迷倒不少女人呢，呵呵！”华眉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真的么？那我有机会一定要去试试看。”胡九霄又认真起来。
    华眉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奇怪的组合体，他时而妖媚，时而单纯，时而迷人，时而天真。真不知道上帝造人的时候是用了什么元素，才把他创造得如此与众不同。
    “胡先生，我想你走到什么地方都会很受女人的欢迎。”华眉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这个问题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在你身边是否会被你讨厌。”胡九霄很严肃地说，华眉忍不住笑出了声儿。这个人的幽默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他完全可以一本正经地惹你笑到肚子痛，或许交这样一个朋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她想。
    到了约定的时间，她领着胡九霄去了红红火火小火锅店。或许是害怕华眉拿话压她，小染已经提前到了，点了好多她们俩都爱吃的菜放在桌上，还要了华眉最爱喝的黄桃汁。
    一见胡九霄，小染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惊得说不出话来。
    “华眉，赶紧从实招来，目前处在什么阶段？”小染恶声恶气地说，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华眉的咯吱窝底下。四年同居，所以她知道这里是华眉的死穴。
    “赶紧把你的爪子拿开，我说还不行么？这位先生叫胡九霄，是我新认识的朋友，目前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他还是大众可以共享的，你要是有本事，完全可以先采了去。”华眉一把打掉了她的手，粗声粗气地说。
    “呸呸！谁信呢？初级阶段你会带他来跟我约会？”小染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似地。
    “信不信由你，懒得跟你解释。”华眉不搭理她，自顾坐在位置上，顺手指着身旁一个位置让胡九霄坐下。
    “咦？咦？咦？华眉，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你怎么变漂亮了呢？难道你用了什么新式化妆品？诶？不对啊，就你那经济水平，怎么舍得用高级化妆品呢？老实交代，是不是爱情滋润的？怎么一下子好看了好多？”小染刚坐下，又跳了起来，凑到华眉身边细细打量。
    “死远点儿！瞧瞧你这德行，整个儿就一个色女嘛。我能变到哪里去？难道我不是华眉了？难道霉女真的变成美女了？切！”
    “真的真的，你真的比上次我们见面时好看了很多嘛，虽然五官没变，但是皮肤变好了很多，又白又细，还有那，嘴唇也变得比从前红润了，简直就是灰姑娘变公主了嘛。”小染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说。
    “我看你是老眼昏花夜不观色了，赶紧坐下，我逛了一下午街，这会儿快要饿死了。”华眉不耐烦地把她推到座位上坐下。
    “胡先生，你别介意啊，我跟华眉铁哥们儿，一直都随便惯了的，您赶紧动筷子吧，不然回头我们俩都抢光了。”小染总算想起了一旁的胡九霄，略带歉意道。
    “没关系，我很喜欢你们这种相处的方式，我也很想加入你们，做你们中间的一份子。”胡九霄一句话让小染大跌眼镜。
    “哇塞！华眉你真的淘到了宝了，这下可要好好守住了，别再让人挖了墙角。不过说实话，你要不是我铁哥们儿，我说不准儿都想要挖墙脚了，哈哈！极品哪！”小染夸张地笑着说。
    胡九霄扭头看了华眉一眼，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态，那意思分明是说：“你看吧，我这样的男人你去哪里找，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华眉被他的神态逗笑了，夹了一筷子羊肉，伸进咕嘟咕嘟开着的小锅里涮了下，便开始埋头狂吃，一时之间，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吃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哧溜，呼，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