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说到孙女的时候,覃妈妈还特意不怀好意地看了渫芷兮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何时生个孙女给她耍耍。
渫芷兮刚才还阳光普照的脸上此时挂满了黑线。
覃妈妈怕是被渫芷兮脸上严肃的表情吓到了,尴尬地呵呵一笑。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需要当真的,你和劭骅随便生个什么都行,呵呵……”
覃妈妈摆了摆手,打起了哈哈。
“对了,刚刚正说到你母亲的事呢。哎,你母亲也是个可怜的人。论起来她算我的直系学妹,不过她可是我们京大出了名的才女,其才情和盛名堪比林徽因。不仅因为她出自于华夏最知名的书香门第,还因为她确实才貌双全,有着出众的才,倾城的貌,江南女子的温婉绰约和钟灵毓秀在她这个北方女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不嫌矛盾,不嫌妥帖,让人只觉得就应如此才好。”
听到覃妈妈这么形容她的母亲,渫芷兮竟觉得如此陌生。
“接触过她的人都会被她身上独有的灵气深深迷醉,其中就包括一名叫陆笙的男子。这名男子风度翩翩、气质凌然、英俊洒脱,再加上文采斐然。在一来二往中,两人对彼此的好感逐渐上升,竟然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这事很快就被你外公发现了,你外公一再阻止两人的交往,终究还是抵不过你母亲的苦苦哀求和以死相逼。只是没想到等你外公终于松口的时候,传来那个男人意外死亡的噩耗。你母亲当时直接一头撞向木柱子,血溅当场,想要以死殉情,好在抢救及时。不过我听说从此她便一蹶不振,还绝食过一段时间,之后又恢复正常。但是好景不长,不久唐家就遭遇了那件事。至那以后,我就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不知道你母亲现在过得怎么样?”
渫芷兮沉浸在那个可怜女人凄美、凄惨、凄然的悲惨境遇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原来母亲经历过那么多,而她竟不知道。
那女人现在过得怎么样?她不知道,她也很想知道。
与此同时,她们口中谈论的女人在挂断渫芷兮电话后,手里还一直握着电话听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能自拔,就连她最怕的男人的叫喊也没听到。
那个叫她的男人一开始还耐心地边在屋里搜寻她的人影,边开口叫着她的名字。只是在许久没听到应声时,那男人马上变得不耐烦起来,怒气冲冲道:“唐凊兰,你这个死女人,到底死哪去了,别给老子玩捉迷藏,被老子逮着了,看老子不打死你。快点,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耐性可不好,你再不出……原来你在这儿,叫了你这么久,你都不应一声。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你打电话干嘛?说,是不是打给你的旧情人,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
那男人在发现那个可怜的女人手里还紧紧攥着电话的时候,本来就没剩下多少的理智几近化为乌有,一把将地上的女人拽了起来,双手掐着她的脖子不停地摇晃着,借此来寻求女人的回答。
从那男人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他是非常害怕从女人嘴里说出那个“是”字。
那个被掐着脖子的女人,此时脸色变得乌青也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就像一个破布娃娃没有自己的知觉,任凭他人摆布,没有焦距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外面的天空。
那男人似乎是看出女人有着求死的欲望,赶紧松开双手,改为紧紧抱着身前的女人,用仿佛揉进血肉里的力度紧紧地抱着,好像他一松手,女人就会像泡沫一样飞走似的。
那男人嘴角抽动着,显得极为的不安和害怕,许久才从他嘴里吐出。
“不要去找那个男人,把那个男人忘掉,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们已经有璟玮了,不要离开我,好吗?你离开我,我就会死的。我会把你杀死,我会把所有人都杀了,包括你爱的那个男人,所以不要试图离开我。你是逃不开的,逃不开的,呵呵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离开我……”
那男人边说,边亲吻那女人的脸,即使那女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夕阳透过破旧的窗格子漏了一夕浅黄的光晕照在那女人脸上,捕捉到她苍白的脸上不易察觉的一抹苦笑。
她还逃得开吗?她已经注定如此下去了,一生一世,一辈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