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痛,但是芷兮忍住没有出声,在她的潜意识中,她就是不想向那个男人低头,即使她理应要唤这个男人一声“父亲”,只是在她会记事开始,她叫的第一声“父亲”却换来一个清脆的耳光外加“贱人,我不是你的父亲”,也就是在那时她就不再叫眼前这个男人为父亲了。
她还是盯着头顶的男人看,只是无意间瞥见站在暗处被阴影遮住大半个脸的身影的时候,眼泪才不争气地往下掉,那个女人看到她这样从来就没有走出来维护过她。
男人的怒吼声还在头顶,她却没了心思在听,眼睛仿佛有个意识一直偷偷往那个穿着浅蓝色旗袍的女人身上瞟,女人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快速地隐匿起来,悄悄地穿过侧边的门溜之大吉,这不是那个女人一贯的做法吗?
“贱人,说,璟玮去哪了?每天只知道吃白饭不知道照顾人,如果璟玮出了点什么事,你就不要活了······”
耳边的怒吼声不断,如狂风暴雨。
芷兮身子没动,只是转动着视线,透过破旧的窗棱子,看到外面乌云密布,天黑压压的预示接下来的坏天气,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天黑了,看样子会下雨。
只是璟玮呢?明明她在做作业的时候璟玮就坐在外面的小板凳上玩,怎么一会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怎么办,璟玮不见了,淋湿了可怎么办?
渫芷兮的思绪被由远及近的号啕大哭惊醒,那是璟玮的哭声,千真万确。
她一抬头就看见推门进来的邻居手上抱着受伤的璟玮,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她,接着就跟忙着接住璟玮的男人诉说着详情。
原来璟玮调皮贪玩爬到村头祈福的大树上玩,还好被人及时发现抱了下来,只是被树枝划到一些小伤口,不然那么高的大树小孩子从上面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渫芷兮听到前因后果之后,委实被吓到了。
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脸上又被扇了一巴掌,脸顿时肿得跟发酵的白面馒头一样。
毫无知情也不知道自己闯了弥天大祸的璟玮一个劲地向芷兮伸着扑通扑通的小手,渴望被芷兮抱的意图不言而喻,只是盛怒中的男人,有些不耐地将璟玮带着殷切希望的手折向一边,抛下一句残忍至极的话。
“马上就要下雨了,正好让你体会一下淋雨的滋味,去吧!跪到大门口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起来。”
施恩般的语气说出血淋淋般的话。
渫芷兮不带一丝情感地走向门口,没有犹豫也没有彷徨。
这时外面开始狂风大作,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那个显得有些单薄的小身板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背挺得直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更加没有同龄人的害怕。
就算再大的风呼啸而过,小人儿还是一动不动地。
渐渐地雨点儿接二连三地降临到大地上,也造访了这个显得有些死寂的院子,滴落在那个小人儿的身上,一滴、两滴、三滴······
雨由小到大、由疏到密,刚开始还淅淅沥沥的,进而竟然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用瓢泼大雨来形容也不足以形容雨势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