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劭骅心里的不安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下一刻就得到了验证。
渫芷兮将视线快速地扭开,手中的动作更是抢先了一步,只是一错眼间,扣子就解开了大半。
就在这时渫芷兮一个使劲就衣服朝两边一掀起,就将覃劭骅刚刚弄乱了还半挂在身上的衣服全褪到手肘处,同时掀起一阵凉风,风起衣落,十分的干净利索,却让覃劭骅硬生生地错开了眼,心里顿时也凉了半截。
若是到了此时覃劭骅还会误以为这是渫芷兮明目张胆的勾引的话,那他真是错得不是一般的离谱。
覃劭骅刚想抬头要解释、要纠正、要澄清的时候,就听到渫芷兮字字珠玑却也震碎了五脏六腑的话。
“你想要的话,就尽管来吧!”
若是到了这番田地,覃劭骅还会误以为这是渫芷兮堂而皇之的邀请的话,那他就真的错得无可救药了。
渫芷兮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动听,但是此时却多了几分荒凉和绝望,那是一种一听就知道嗓子在发颤却偏偏强忍着,而正是这种兀自压抑的声音让人无端心疼起来,心疼得无以复加。
渫芷兮就这样站在那里,眼神里闪动着倔强,却偏偏多出几分无助,无助到一阵轻风就能让其摇摇欲坠的地步。
渫芷兮的声音、渫芷兮的话,让覃劭骅不得不做出反应,覃劭骅猛然抬头,一个大跨步就走到了渫芷兮面前。
看着覃劭骅向自己走来,渫芷兮竟然笑了,那是一个完全够不上一个正常笑容的笑,更多的是被硬挤出来的强颜欢笑,笑中的绝望更加明显,明显到刺破覃劭骅的眼球。
面对面站着,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不同于往日的柔情蜜意,此时的气氛连同心情都凝固了,周围的空气也被感染了一般变得稀薄起来,有些压抑,更多的是冰冷。
覃劭骅紧紧盯着渫芷兮脸上的表情,不错过一点一滴,却在下一秒脱下自己的外衣,在渫芷兮眼中的苦涩越发明显的时候,立马就将自己的衣服披在渫芷兮身上,双手紧紧掩住领口,遮住暴露在外的春风外泄。
预想中的事并没有发生,渫芷兮转动着自己疑惑的眼睛看着覃劭骅,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悲凉,如同风中飘零悬挂在树枝上还有着一丝牵连的梧桐树叶。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也是,我胸口那么大的一个伤疤,是个人都会觉得恐怖,又怎么会对我这种身子残败的人有兴致呢?”
渫芷兮的声音沁凉沁凉的,流露出一层厚厚的冰。
覃劭骅心里的不安越积越多,看着渫芷兮,心疼也越发浓重起来。
被渫芷兮一提醒,覃劭骅抖动着自己有些发颤的手,撩开掩住的领口一角,看到就是正如渫芷兮所说的一大片清晰的伤疤。看样子应该有很多年了,纵横交错分布在渫芷兮白如凝脂般的肌肤上,硬生生地破坏了春光中的美景,虽然在时间的掩埋下消散了一些,但是由于伤疤的面积过大,还是给人怵目惊心的视觉效果,有些狰狞,还有些可怖。
但是覃劭骅都仿佛没看到这些残缺一般,注意力完全陷入了这些伤疤的来历上。只要一想到渫芷兮曾经遭受过那么大的罪,覃劭骅的心就好像被扯出一个天堑一样大的口子,短时间内是无法愈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