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乃晨珞生很紧张,也很忐忑,但是不能忽略的是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他忍不住微微抬起头,竖起耳朵认真地聆听卿仁的回答,那种小心翼翼和偷偷摸摸的样子像极了钻出洞的鼹鼠。
夜乃晨珞生眼中的期待,卿仁没看到,不过夜乃晨曦子眼中浓浓的质疑,他看得一清二楚。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像是为了澄清什么,卿仁几乎是想都没想马上就说道:“他是我心中的唯一”。
怕夜乃晨曦子不相信,卿仁一把拉过夜乃晨珞生,使得两人贴得更紧,几乎密不可分。
“不是老师,不是朋友,不是情人,更不是玩玩,而只是非他不可。”
像是宣誓,更像是对全世界的坦然相告。
当亲耳听到卿仁说出“唯一”的时候,夜乃晨珞生就已经愣住了,此时又被这一袭无异于敲击他心房的话一刺激,夜乃晨珞生有种云里雾里、如真似幻的错觉。
幸福来得不期而遇,震惊和惊喜就像是突然绽开的礼花在夜乃晨珞生心头绽放一片姹紫嫣红,震惊之后,满满的甜蜜和激动镶嵌其中,让他竟然失去了言语能力,只能这么愣愣地看着身前这个妖媚邪肆的男人。
恐怕世界上再也找不任何词汇比“唯一”和“非他不可”这两个词更能打动夜乃晨珞生了。
或许情话可以说得矫情,可以说得煽情,也可以说得情意绵绵,可卿仁一句通俗的“唯一”和一句“执迷不悟”的“非他不可”让夜乃晨曦子吐槽不出半句话。
什么是唯一?简而言之,就是何谓之一,一即是惟一,惟精惟一,即是独一无二,也是绝无仅有。
月牙山人曾说过:“一者,谓精专也,用心一也,专于一境也,不偏、不散、不杂、独不变也,道之用也。故君子执一而不失,人能一则心正,其气专精也。人贵取一也,此自然界不二法则。”
古人尚且都倡导唯一,卿仁对夜乃晨珞生有如此执念也并不是无迹可寻的。
纵观古之学者和圣人的一学,基督教宣扬的是树一和恒一,***侧重于独一无二,印度教注重不二法则,佛教说的是三昧,即一境,道教崇尚贞一,黄帝曾说守一,管子偏重于专一,老子说执一为好,孔子便是精一。
然而卿仁说的则是至死不渝的“唯一”。
一个坦坦荡荡的“非他不可”,就是没有他再也活不下去的翻版,也是除了他别人都是将就的缩写,更是宁缺毋滥也不削足适履的偏执。
卿仁的一席话让夜乃晨曦子有片刻的失神,她甚至有些质疑自己之前的定论。
无论是卿仁看向夜乃晨珞生眼神,还是那一番剖心置腹的话,都让夜乃晨曦子挑不出任何可圈可点的地方。
难道说卿仁对待她叔叔是认真的?认真到可以无视传统礼教,置伦理道德于不顾?认真到可以放弃至高无上的身份和地位?
夜乃晨曦子沉思了片刻,问道:“如果天皇的位置和我叔叔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做何抉择?”
这个问题始终是横跨在卿仁和夜乃晨珞生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夜乃晨曦子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无非是想要让他们两人都能认清他们在一起的艰难性。
除了世俗和舆论的压力,他们还要遭遇各种困境,面临各种负面影响,分崩离析只是早晚的事,并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我爱你”就能轻易抹平一切的。
事实上,夜乃晨珞生早就意识到这个难题的存在,不过之前他都在刻意地逃避,现在听到夜乃晨曦子这么直接地问出口,他脸上刚刚还洋溢的幸福一点点地消退下去。
他和卿仁在一起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心里暗暗做出了某个决定,夜乃晨珞生狠心地推开卿仁,但愿从此以后已经错位的轨迹能重新纠正,他和他再无瓜葛。
可夜乃晨珞生所有的推拒都被卿仁温暖厚实的手消融了,卿仁以不可撼动的力度紧紧地握住夜乃晨珞生的手,脸上是一抹不可动摇的毅然决然。
“如果偌大的江山没有他陪伴身侧,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