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一想到那个铁盒子,以及那十枚带给她噩梦,磨得锋利无比的指甲,夜乃晨曦子在午夜梦回之时就会被吓醒。
如果覃劭骅没有在她身边,夜乃晨曦子几乎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挺过去。
齐鸣失踪的消息,夜乃晨曦子在当天傍晚才得知,若不是她无意间提起齐鸣,她想覃劭骅还会一直瞒着她,覃劭骅心里的那点心思,她不用猜就知道,覃劭骅不想让她知道,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太过重视和关心她,那种沉重超过分量的重视几乎超出了覃劭骅对他自己的重视程度。而正因为这个男人一直的良苦用心和默默地付出,夜乃晨曦子冰冷的心又怎么不会融化呢?
夜乃晨曦子承认自己心疼了,她不知道除了对覃劭骅好一点,更好一点外,还能做什么?可是她能比得上覃劭骅的无微不至吗?
然而齐鸣的失踪似乎对夜乃晨曦子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因为日子的推远,人们似乎忘了在记忆中曾经有那么一个眼睛稍显浑浊但却又矍铄的老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夜乃晨曦子总感觉覃劭骅对齐鸣失踪这事态度很奇怪,虽说平常覃劭骅看起来也是不动声色,可那是因为他私下里有动作,但是这次覃劭骅几乎有些平静得过了头,仿佛齐鸣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走了就走了,也不能构成多大影响。
夜乃晨曦子对此并没有多问什么,她知道覃劭骅自会处理好一切,这种不用质疑的信任是每日每日堆积起来的。她隐隐觉得覃劭骅又瞒着她一些事,她有预感这些事与那人有关,她心里甚至有些不安,她将这些不安归为自己的敏感,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灵,就在他们离开庄园的那一天得到应验。
所有的人全都齐装待发,可在出发的时候,唯独少了那人,那几个照顾那人的医护人员一再肯定他们是跟着那人后面出来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那人或是在房间里,或是在洗手间,可所有的房间都找过了,就连床底和衣柜都翻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了那人的踪影。
那人的房间一尘不染,跟他们离开时的模样一样,床铺整理得齐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疯子该有的起居室,就连窗边还摆了一个素净的瓶子,瓶子插着一朵鲜艳欲滴的山茶花,从那花的新鲜度,可见那朵花刚摘下不久,但惟独不见摘花的人。
依照这条线路,大家全部都到院子里搜寻那人的踪影,可那人就像故意和大家捉迷藏一样,将众人耍得一愣一愣的。
无论是房间还是院子,都找不到那人的一点痕迹,那人就像在人间凭空蒸发了一样,完全匿了行迹。
就在所有人忙得跟无头的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窜,夜乃晨曦子突然出了声,“去那间黑房子”,几乎是一声令下,大家只是微微一愣,立马就反应过来,赶去那间黑房子,而结果可想而知,依然一无所获。
然而再次出现在这里的夜乃晨曦子脑子里无端多出了一股眩晕,她甚至连踏进那间黑房子的勇气都没有,只是站在门口粗略地扫了一眼,便就此作罢,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来了,又这么浩浩荡荡地走了,徒留下庄园里独有的寂静。
可没人知道,当庄园陷入一片如同沉思者一样的默然的时候,在黑房子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静打破庄园里人去楼空后的悄无声息,那丝动静是从地砖下面传来的,准确地来说,是从那几块参差不齐又比邻近几块地砖微微高出几毫米的地砖下面传来的。
先是听到类似老鼠搬家的声音,而后就看到那几块地砖在平整的地面微微凸起,好像被什么东西顶起来了一样,直到一个黑色头颅冒了出来,才找到症结所在,而那颗黑色头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家一直在寻找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