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绣心里早想要这上等料子,刚才假意拒绝一下,便知道大小姐是真大方,以前不就这样的么,所以她眼珠子瞪得更大,当即高兴的道:“既然大小姐这么大方,湘绣就收下了。”
“你好大的狗胆!”
湘绣还在云里雾里,南宫婳早已冷喝一声,与此同时,她手中茶杯也霍地朝湘绣砸去,狠狠砸在湘绣精致的眼角上,顿时湘绣眼角便起了个乌青一片,她下意识的往后退,茶杯里溅出的茶水哗啦一声溅到湘绣才换的新衣上,她那件新衣裳立马脏污一片。
“大小姐……你这是?”湘绣疼得两眼冒泪花,脸上的笑容顿时顿住,小脸当即挎了下来,龇牙咧嘴的皱着眼睛,被南宫婳吓得心头一颤。
“跪下!”南宫婳眼里浸着冷冷的寒光,声色俱厉的道:“好不要脸的丫头,不守规矩外出不说,还觊觎主子的东西,今天看上我的云锦,明天是不是看上我的男人?什么都要腆着脸夺了去,谁给你的胆子?”
南宫婳冷冷说完,喜妈妈、玉萼见状,两人纷纷看向大小姐,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原以为大小姐会继续受湘绣花言巧语蒙骗,没想到她一茶杯表明了态度。
湘绣这时候还是懵住,吃惊的盯着南宫婳,前一刻大小姐还对她笑,怎么后一刻就打了她?难不成真如苏姨娘所说,大小姐真的变了?都怪她太大意,以为大小姐还和以前一样好糊弄。
喜妈妈见湘绣还不跪,气冲冲的跑上前,一大脚踢到湘绣后腿上,将湘绣猛地踢跪在地上,厉声吼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哪里学的烂规矩?也敢在主子面前嚣张,主子叫你跪是抬举你,别腆着脸去那边报信,回到这边哄骗大小姐,瞧你那骚狐狸精的样,成天勾三搭四,是不是就等着爬姑爷的床?你信不信我扎破你这张小脸,看你怎么勾引男人!”
喜妈妈说完,拔下头上的蝴蝶玉簪就要去扎湘绣的脸,湘绣见状,忙下意识的往后躲,南宫婳没料到喜妈妈有这么凶,忙给她递了个眼色,喜妈妈这才恨恨的将玉簪收起,使劲在湘绣白嫩的脸上狠掐一记,疼得湘绣哭爹喊娘。
南宫婳冷然看向湘绣,明面上自然不能对她下重手,这要传出去,老太太定会找她麻烦,说她刻薄下人,恶主名声一传,将来便不好寻夫家,要对付湘绣这种人,得来软的,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既惩罚了湘绣,她还落个和善的好名声。
湘绣仍旧云山罩雾,以为大小姐发现什么了,眼色一转,忙捂着眼睛凄楚的哭道:“大小姐息怒,奴婢没真想要您的东西,是您自己给奴婢,奴婢才敢要的,莫非大小姐你下套子让奴婢钻?”
哼,她再怎么也是苏姨娘的人,大小姐如今恨上了她,她在飞羽院也呆不下去,不如把话说白了,去苏姨娘那,所以她才有底气指责大小姐给她下套子。
南宫婳双眸一冽,分明是湘绣贪心不足,还敢指责她下套子,仗着背后的苏姨娘撑腰,连她这个嫡长女都不尊。
湘绣说完,猛地咬牙,心下一横,既然大小姐今天要治她,她就把事闹大,落大小姐一个刻薄奴才的罪名,想到这里,她揉着充血青紫的眼睛,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哭得好不凄惨,让外院的人听见,就知道大小姐在欺负她,传到老太太、老爷那,大小姐吃不了兜着走。
见湘绣要死要活的大嚷起来,玉萼一脸恼怒的盯着她,又有些担忧的看向院外,湘绣声音这么大,一会儿不传个满院才怪。
南宫婳乌黑的眸里嵌着冷冷的暗芒,嘴角勾起,沉稳不迫的睨向湘绣,突然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哭什么?你爹妈还没死呢!想毁我名声?喜妈妈,先把这刁奴的嘴缝上,我看她还哭不哭得出来!”
湘绣不要脸,她就比她更狠,只要你狠了,你的对手自然会忌惮,果然,她这么一说,湘绣当即怔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却是再也不敢哭了,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现在的大小姐真狠呀,哪像以前那个能随便欺负的软弱小姐,她这下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跪在灼热的地板上,任由烈日炙烤。
正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女声,“哟,大小姐院里好热闹。”
南宫婳一听这虚伪的声音,便知道是苏姨娘,抬眸一看,苏姨娘已牵着一脸倔强的南宫珏走了进来,一进来苏姨娘便快速的扫了眼湘绣,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像没看见她似的。
又笑吟吟的看向南宫婳,接过周嬷嬷手中的食盒,将食盒放到南宫婳边上的胡桃木桌上,笑道:“大小姐,今天珏儿冲撞了你,姨娘特地带她来给你赔罪,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不懂事的珏妹妹。”
说完,苏姨娘忙把南宫珏推上前,南宫珏一脸的不情愿,不爽的瞪了苏姨娘一眼,才回过头乖巧的看向南宫婳,“今天的事都是珏儿的错,还请姐姐原谅。”
南宫婳看着苏姨娘放在桌上的食盒,敛去满目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浅笑,朝苏姨娘道:“姨娘说这些做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珏妹妹不懂事,我这个做大姐的怎么能和她计较,咱们以后好好教导她怎么做人就行了。”
苏姨娘如今带着南宫珏上门赔礼,肯定是做给父亲以及全侯府的人看,如果她这时候发火,正中苏姨娘下怀,让苏姨娘有机会告诉别人她仗势欺人。
如此一来,别人认为她太过强势,自然偏向苏姨娘,这对自己十分不利,所以,苏姨娘装,她也装,看谁先忍不住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