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一头雾水,“找我干什么?我倒是觉着张山山看上了林丹,又觉着,林丹对他有点意义,不过看来看去我都看糊涂了。”
景遇:“糊涂没关系,只要她不找你麻烦就是好事。”
“嗯嗯嗯。”
景遇细细一想,觉着其中有点不对劲儿。
“晓。”
“嗯嗯?”
“你说,林丹该不会是已经知道张山山是肖柏的朋友,连他也不放手?”
罗晓忍住笑:“景遇,你想多了吧。”
……
果然,什么事情说出来之后,人就会好受一些。
草莓吃完了,她接着吃牛油果,吃着吃着就听到门外的声音:“景遇你出来。”
“干什么?”
柯牧言知道她不会开门,问一句,只是出于礼貌。下一秒,他就拧开门,看见摆在桌上的一盘子已经空了。
“胃口不错。”
景遇没理会,扭头说:“不然,你这是想饿死我?”
“倒不是,”柯牧言坐在她身旁,“不开心?”
“没有啊,我开心的很呢。”景遇心口不一。
“受惊了没有?”
景遇一愣一愣,嘴巴一张一合,说:“废话。”
“不好意思。”
“……”景遇倒是希望他用以往的口气和自己说话,这样自己凶起来也都合情合理。
“你现在成了我女朋友,喷你的人应该会更多,或许就变少了。”柯牧言一字一句的说,话语温柔,面色平和,“以后我有理由保护你,你自己出门也要带上脑子,别跟一个几岁小孩似的。”
“打住,”景遇扭过身子,两眼盯着柯牧言:“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像你说的,我有脑子,已经成年了,能够思考。”
“如此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还真是你景遇。”柯牧言不由得笑笑。
“那是当然咯。”等等,刚刚我说什么了?“才不是呢,哼哼。”
“你只要脑子放清醒点,幼稚点也可以。”柯牧言没顾上身旁的景遇,自说自话。
“你们在说什么?”这边的两人说得好好,门外的阿木忽然探出脑袋,眼睛笑着问。
“没什么,阿木你进来呀。”
柯牧言倒是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阿木:“正好你们都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景遇和柯牧言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说:“快说吧。”
阿木心里很是不是滋味,面上还是挤出了笑容:“我有范加成的消息了。”
景遇很是兴奋,直接跳起来,拉起阿木的手:“真的吗?你快细细说。”
阿木看过柯牧言笑笑,“景遇,我只是在一个人的梦中听到了吴虑的名字。”
景遇还是很高兴:“还有呢?”
“梦中一片白色,就听到了这个名字,然后就是听到有人喊范加成。”阿木双手放在一起,“我猜的话,做梦的人应该叫范加成。”
“或许,那个人既认识范加成又知道我妈妈。”景遇猜测,认真地说道。
柯牧言点头表示赞同:“有这个可能,现在能够知道这些已经很不错了,阿木。”
阿木极力抬起头,笑道:“是,我今晚会努力的,争取弄清楚。”
景遇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拉着阿木的手不舍得松开,“是是,要不这样,你带我们一起去吧?”
白天太阳所留下的温度早已经被清风给吹散,空气中带着一股苔藓的咸味,另外还有点腥臭。
地面是湿润的,原来一刻钟之前下了一场雨。
三人出门,雨,好巧不巧再一次落下,且雨滴是越来越大,下的是越来越急促。
路边连着的好几盏街灯出了故障,闪动了几下,随即就熄灭了。
前前后后少有人经过,柯牧言手执一把可以遮盖住三人的纯天蓝雨伞,匆匆路过坏掉的街灯。
他们都在庆幸,晚间这场雨来的实在是巧妙,轻轻松松就可以掩人耳目,到达目的-----一栋两层高的毛坯子楼房。
这栋屋子四周围再无其他人家,显得它孤零零而带着一些诡异。
阿木变回了蜥蜴,跳到了景遇的肩头上,小声说:“我确定就是这里了。”
景遇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没二去回复阿木。
柯牧言仅仅看了一眼,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倒也不说,硬生生地拉起了景遇的手,大步走向大门。
在手电的照射下,可以看清这扇门是湛蓝色,像是一把竖立起来被扯得最大程度的折扇,每一页凹进去,下一页凸出来,如此反复。
两柄把手上还绕着一根不看似胡乱缠起来的铁锁链子,一枚闪着黄色的大锁横在中间。
柯牧言下了几个台阶,找来了一块暗红带着雨水的转头,欲要砸开锁,奈何,锁其实是开的。
在此之前,景遇摸锁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来及说,就看见柯牧言砸下去的一个动作。
“你们在外面等着。”说着,柯牧言两手并用,一起拉开门,一走进去,站在门口的景遇就看不到他的人影。
“喂,你等等我。”
“你就站在门口!”
说话间,景遇已经冲了进去。一开始她两只眼睛几乎什么都看不到,随着适应了,渐渐地循着光亮,找到了柯牧言。
“你最好老实点。”
景遇嗤之以鼻,转眼间就扭头东看看,西看看,手,不经意间抓住了前面柯牧言的衣角。
“咳咳咳,咳咳。”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阵细微的咳嗽声。
一闻声,两人立即停止了脚步,同时张望四周,有转头看向对方的眼睛。
柯牧言快言快语:“别说话。”
景遇想:自己又不傻,至于你让你提醒吗?
下意识里,柯牧言顺手拉过了牵住自己衣角的手,小碎步的继续移动。
从楼下移步到楼上,两人脚下不知道踩了多少东西,给人的感觉不太好,总觉着不该有人出现的地方变出了让很诡异。
“咳咳。”
柯牧言感觉他们离得声音越来越近了,无意中越是握紧了那只手,脚步稳稳地前行。
“灯,这里有灯的开关。”景遇小声地说,言外之意无非是告诉柯牧言不要再用手电了。
“你不许说话。”
景遇咬咬唇:“……”话是没有说,不过手已经摁下了开关。
一瞬间,他们头顶的一盏白炽灯就亮了。
柯牧言正想说话,一侧头就看见角落里躺着一个男人。他视线仍旧盯着他,手凭着感觉拉过她,“有人受伤了。”
景遇双目瞬间就瞪圆了,“他……我们快去看看。”
柯牧言一把拉回来,“你就站在这里。”
说罢,柯牧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景遇,反身小心而谨慎的走向昏倒的男人身旁。蹲下去,他见男人头发上有一层白灰,嘴唇发白,一只手抓住左腿。
“喂。”
景遇回应了一声:“嗯,需要我帮忙吗?”
柯牧言无语扶额,也没有回头,继续说:“你醒醒。”
男人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一看,见两个活生生大人在自己的面前,心里终于有了希望。他费劲儿的抬起一只手手臂,指着不远处的地方,“帮……帮帮我。”
柯牧言看见了一个手机,捡起来正正反反得看,手机已经碎得不成模样。
“你是想让我帮你联系家人吗?”柯牧言嘴上说着,头已经扭过看着景遇,“你现在下去看看,楼下的灯是不是好的?”
“去啊!”
被这么一吼,景遇立马就行动起来。
柯牧言起身看看周围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他估计男人左腿应该是骨折,得用东西把腿撑住,不然一碰或是一动,指不定是有多么痛。
找来了一块一手臂长的木板,把旧窗帘撕成了布条,柯牧言小心翼翼地捆绑在男人的左腿上,随后他扛起受伤的男人一步步下楼梯,随时随地都要注意脚下,步子不敢快也不敢慢,走到了楼下,他看见景遇正使劲儿的拉门,一面放下男人一面抬头问:
“会开车吗?”
景遇盯着柯牧言的眼睛:“会。”
说着,一串钥匙已经到了半空中,好在许景遇注意力集中一伸手就接住了,没有被砸到。
“你现在跑回去把车开来。”柯牧言说话的语气忽然之间就变的温和。
等景遇一溜烟的冲出去,柯牧言重新蹲到男人的身旁,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男人眼里满含感激,舔了舔嘴唇,说:“谢谢你们。”
柯牧言听着点头,继续挽自己的袖子。
“你能够帮我打个电话吗?”
柯牧言仍旧是没有说话,掏出手机,眼睛盯着男人,似乎在说“报号码”
男人首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懂了,说了一串数字,他听到了手机嘟嘟嘟的响声。
“谁啊?”电话另一头是一个毛躁不安的女声。
男人一听这声音眼睛就红了,“老婆。”
“……”对方瞬间就没声儿。
柯牧言心里一惊。
“老婆,是我。”
“你个死东西,在哪儿鬼混去了?现在知道给我打电话啦?真是个死东西啊!”一声比一声愤怒。
男人哽咽:“老婆我马上就回去。”
“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别回来了!”
嘀----电话被挂断了。
柯牧言很是不解,直接了当说出来不就完事了吗?何必要弄的让两人都不开心?
一抬头,他知道自己想错了。
男人红了眼睛正在笑,笑得跟孩子似得。
“我这老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要一分钟,她马上就会打过来的。”
果然不出男人的意料,手机震动了。
“你到底在哪儿呢?”
男人放慢了语速:“在咱们家的老房里面。”
“你去哪儿干什么?”
“这房子马上就要被拆了,我回来看看,老婆你别生气了,我马上就回去。”
男人在车上,瞧着救自己的两人,以为是小情侣,也不见外,说起了自己和老婆事情,到了精彩的地方,他就故意停下来,拍着柯牧言的肩膀说:“男人最要不得的两件事就是惹自己老婆伤心和担心。”
“也不全是。”
“小伙子你这就不懂了,”男人面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我年轻的时候谁也不放在心里,落得只有自己,一日三餐,自个儿守着一张桌子,吃得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男人在外活的再潇洒,身边没有个女人,都是不行的。这些心得,等你结婚你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