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醒来后，不记得自己前一天都做了什么，我只记得自己跟人打过架，但具体过程完全没印象。但是我很累，像是那一架掏空了我的身体。我觉得自己跟你很熟，也很信任你，因为我从你眼中看到货真价实的担忧和在意，这种感觉不能骗人，我也不会自欺欺人的让自己加装什么都没看到。但我又觉得自己认识你是有其他原因和目的，好像是跟你身边的人有关。”
    司空念之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直到现在也没有结果，所以才忍不住问他。
    墨司翊愣了一下，她这样子算是选择性失忆吗？
    “你记得墨司霆吗？他是我大哥。”
    墨司翊鼓起勇气说出大哥的名字，这是他和司空念之间跨不去的一道坎儿。
    “有点印象，他好像救过我。其他的……没什么印象了。”
    司空念的表情不像在骗人，墨司翊凝眉，看向她的眼神有不可思议，还有心疼。
    他听说有一种情况，如果受了很大的刺激就会忘记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和事，会出现选择性失忆，生活中其他琐碎事情都会记得，但唯独对自己影响最深远的反倒会忘记。
    她曾经那么在意大哥，现在却只记得大哥救过她，就是因为大哥是真正留存在她心底的人，而他就是生活中的鸡毛蒜皮琐碎事项，所以才会记得……
    “司空念，你要记得，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放弃你，不管你心底还有谁，我现在关心你在乎你，是我自己的事，这也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墨司翊起身，用毯子裹住她，留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后，转身离开。
    司空念看着他背影，微微蹙眉，以前好像觉得他浑身都是缺点，现在怎么觉得他这傲娇的背影看着挺顺眼的呢？
    是不是生病病糊涂了？
    还是以前她真的没看到墨司翊的优点？
    回到房间的墨司翊洗了个冷水澡，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可眼前闪过的都是司空念的一颦一笑。
    他早就知道，司空念已经渗入他骨髓深处，蔓延在身体每一处。
    “三少，老爷子来了。”
    墨司翊洗完澡正要看一下文件，就听到杜光的禀报。
    墨司翊脸色沉着，爷爷这时候来，十之八九跟司空念有关。
    果真，墨家老爷子一进来就神秘兮兮的让所有人都出去，屋内只有他和墨司翊。
    “我听说小念受伤了？严不严重？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问题？”
    墨云斌态度有些诡异。
    “爷爷，你到底想问什么？”墨司翊太了解爷爷的态度了，他就是将司空念当做一个冲喜的道具，他对司空念好，只是出于内疚。
    “大师之前算过，司空念会为你挡灾挡难，那些不好的落在她身上，就会在她身上产生变化，也就是俗称的灵异事件。我想知道，在司空念身上，是不是发生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奇怪变化？比如说见鬼了？失魂落魄了？”
    墨司翊皱眉看向墨云斌，从他的眼神中，墨云斌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大师太灵验了！他当时就说，你跟司空念认识后，三个月内，缠着你的脏东西就会过度到司空念身上，以后那些小鬼就不会缠着你了，你就会逐渐康复。”
    “爷爷！”
    蓦然的一声厉喝，带着滔天怒火还有无尽失望。
    墨云斌从未想过，某一天，墨司翊会用这个态度对自己说话。
    看着面前愤怒满溢的墨司翊，墨云斌对司空念也有愧疚，但当墨司翊和其他人摆在一起时，他肯定选墨司翊。
    这不是他自私，而是换做一个长辈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么做的。
    “爷爷，你不要再说了！当初我让司空念来楚园，是因为我不信你说的那些，但现在我是宁可信其有，你跟那个大师说，以后有什么都加注在我身上！你不说的话我去说！”
    墨司翊这番话无疑是在打墨云斌的脸。
    他愣了片刻，哑声道，“司翊，你……是不是喜欢司空念？”
    墨司翊抬头，表情冷峻，“对！我喜欢她。”
    “可她是给你冲喜的，是你的人形傀儡。”
    “爷爷！她是活生生的人！”
    “司翊，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你不喜欢她的话，还会管她死活吗？”
    墨云斌的问题尖锐犀利，换做任何人都无法回答。
    就在他以为墨司翊会沉默以对时，墨司翊突然冲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如果换做其他人，我不会有感觉，但我知道，我下辈子会下地狱。因为我就只是一个麻木的人，一个对任何感情都无所谓的人，因为司空念，我才变得像是一个正常人，我才有了除了你和大哥二哥之外想要守护的人。
    爷爷，为了司空念，我什么都不怕。”
    墨云斌被墨司翊的态度震撼的无言以对。
    这一刻，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孙子了。
    墨司翊向来是不喜欢解释，也不善表达的性子，但是为了司空念，他可以豁出去不管不顾。
    “我懂了……”
    “是我老了，不该管你们年轻人的闲事。”
    “我以为自己做的都是为了墨家好，却原来，根本没人了解我的苦心，也没人在意我的付出。”
    墨云斌说了几句气话，转身下楼。
    看着他有些蹒跚的背影，墨司翊扭头看向窗外。
    他只会说爷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墨云斌下楼后，不许任何人跟着，抬脚到了后院，却看到一道人影飞快的从眼前闪过。
    墨云斌：“……”
    是他老了眼花了吗？
    怎么看到一个人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跑过去了呢？
    就在墨云斌准备喊人的时候，那道人影又跑了回来。
    静静的站在他面前。
    “你？司空念？”
    墨云斌还以为是大半夜见鬼了，竟然是司空念？
    可是刚才那个速度的司空念绝非常人所拥有的，速度快的诡异。
    难道真的是大师说的，司空念吸收了墨司翊身上的小鬼？
    那是不是证明，缠着墨司翊多年的小鬼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