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抓起了话筒:“喂,哪位!?”
“张峰,你特码的中午喝了几斤猫尿!?敢和市领导抬杠,我看你是这身警服穿够了吧!你想倒霉也别拉着老子啊,上面说了,这就下县考察工作,你等着,我要是挨训了,绝对饶不了你!”
电话听筒里传出一阵暴风骤雨般的训斥,声音是县局周局长的,张峰被训的一张胖脸一会红,一会白,拿着手帕不停地擦汗,那点酒劲全出来了。
放下电话,张所看见秦天还带着手铐,顿时大怒起来:“乱搞!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把手铐打开!”
联防队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张所唱的哪一出,迟疑着把手铐打开,张所长这才换了脸色,伸出两只手去和秦天握手:“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市领导的朋友,误会,纯属误会,哈哈。”
秦天也喜笑颜开:“张所长客气了,也怪我,一时心急没说清楚。”
张所长豪爽的一拍大腿:“唉,还说啥客气话,都是自己人,晚上大河酒家,我请客。”
秦天笑眯眯的掏出烟来给张所长上了一支,又帮他点燃,又示意手下保安给联防队员们上烟,大家都点上后,气氛已经变得相当融洽。
“张所长太客气了,晚上我一定到,我兄弟赵东辉的事情,您看...”
张所长拧起眉毛,很严肃的说:“前段时间我不在所里,有些情况不太了解,这样吧,等我看了案卷,马上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天点点头说:“那好,就麻烦张所长了。”
“哪里话,都是自己人嘛。”张所长很客气的要留秦天坐下喝茶,被他婉言谢绝,带着保安们和赵东辉的老父亲,就下了派出所的楼。
回到车上,手下一个兄弟就纳闷道:“刚才还横鼻子竖眼的要逮咱,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自己人了,这张所长的嘴脸变得忒快。”
秦天笑着说:“咱上面有人啊,当然是自己人了,要是不打那个电话,恐怕哥几个都要在所里过夜了。”
李老爷子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问道:“小伙子,你真的认识市领导!?”
秦天淡淡地说:“嗯,有点来往。”
“那可太好了,我家娃终于能出来了。”
秦天笑着点点头:“那是肯定的。”
说完又拿出三百块钱给一个退伍兵兄弟,“去买两条烟给他们送过去。”
退伍兵一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秦天兄弟,咱不是上面有人吗,怎么还要给他们送烟!?”
“一码归一码,你真不懂事,照秦天兄弟的话去做就好了。”猴子说。
自己走了是没事了,但李家老少还会祖辈呆在这,秦天不怕别的,就怕秋后算账!打点好了,全都门清!
“哪能让你出钱,我来!”李老先生按住秦天拿钱的手,非要自己掏钱,但哪里争得过秦天,退伍兵接了钱飞快的下车跑开了,在派出所旁边的烟酒店买了两条烟,用报纸裹起来送上了楼。
五分钟后,退伍兵兄弟下来了,一脸的鄙夷道:“那帮联防队的小子还真好意思,给他们就拿着了。”
秦天说:“愿意拿就是好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过一会赵东辉就出来了。”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赵东辉便扛着铺盖卷出现在派出所大门口,人比在保安队的时候消瘦了不少,精神也很萎靡。
皮卡车的四个车门同时打开,四个人走出来迎着赵东辉走过去,赵东辉眼睛一亮,疾步走过来,一双手紧紧握住了秦天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秦天兄弟!”
接着就是父子俩抱头痛哭!
秦天伸手将赵东辉背上的铺盖卷接了过来,大手一挥:“没事了,回家!”
驱车回到老王庄,离得老远就看见老太太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皮卡车一直开到跟前,车门打开,赵东辉一头钻出来,含泪喊了一声:“娘!”
“娃啊,你回来了。”老太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颤抖着,有些无所适从,乡下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激动心情,只是一个劲儿的抱着赵东辉哭,李老先生也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这边欢天喜地,惊动了村里老李家,家里五兄弟一听赵东辉回来了,顿时惊讶的不得了!
“赶紧给张所打电话问清楚!”老大捉摸了一阵,跟老二吩咐。
可是老二打了半天电话,愣是没人接,“大哥,没人接啊!”
“怪了...”老大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一直皱着眉头寻思。
“嘁,管他的,咱们上面有人,能让他进去一次就能让他进去两次!下午再去他们家看看,不服气揍一顿再把他弄进去!”说话的是老四,年轻有力,明显比三个哥哥冲动!
“就是,大哥,别想了,挡着咱们发财,这老赵家就别想在村里待下去!”
最后,四兄弟达成一致,下午再去闹这赵家!
......
不管老赵家怎么想,先将赵东辉迎进家里,几个男人搬了板凳坐下抽烟说事,老两口忙和着张罗晌午的饭菜,今天是娃重获自由的好日子,又来了这么多贵客,怎么都得好好喝一盅。
赵东辉抽着烟,说出了自己被抓进去之后的遭遇,倒也没吃多少苦头,就是关着不放人,要多关他两天,再罚点钱,杀杀老赵家的威风,要不是秦天来了,还不知道要关到哪一天。
在东林乡这种天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乡长就是皇帝,派出所所长就是土霸王,只要不闹的过分,啥事也没有,再加上这种村霸仗势欺人的事情在乡下很常见,本身就说不清道不明,派出所拉个偏架,你还真不好办,层层上告的成本和结局,未必比默默忍受来的低,所以大多数时候,村民们还是选择了忍耐。
幸亏秦天认识市领导,一个电话过来,甚至根本没说什么,就解决了问题,案子结了,注销拘留记录是不可能的了,但人却是当场释放,罚款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娃被秦天救了出来,李老先生很激动,老泪纵横,连声道谢,赵东辉的眼中也是晶莹闪烁,拉着秦天的手说:“秦天兄弟,啥也不说了,我没有弟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
李老先生接着说:“娃啊,以后可不敢打架了,这回对亏了你秦天兄弟帮忙,下回就没那么好办了。”
赵东辉咬着嘴唇说:“爹,难道非要忍着姓李的蹲在咱们头上拉屎吗?”
李老先生摆摆手:“唉,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爹窝囊,实在是斗不过人家啊,咱家就你一个独苗,万一有个啥好歹...唉,你就听爹一句吧。”
赵东辉气鼓鼓的不说话,秦天呵呵一笑,劝道:“老爷子,赵哥,你们爷俩就别怄气了,姓李的算什么东西,回头我料理他们,绝对一次治改,永不再犯。”
说着说着,饭菜就做妥当了,焦程出去割了二十斤猪肉,买了十条鱼,二十瓶带纸盒子包装的洋河大曲,老太太在家也收拾了两只鸡,一些青菜豆腐,老爷子也把家里的包谷酒搬出来,锅屋里飘出酒肉的香气,是那种纯朴地道的农家田园菜肴味道,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地道的农家院子里一副其乐融融!
可就,就偏偏有人见不得别人好!正在众人吃喝的正高兴的时候,大门外,闯进来一群人,个个凶神恶煞!细数一下能有五六十号,个个手里抄着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