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没注意到招牌，但是上来的时候打眼一看，也能看出店里生意好不好。
    店面打扫的还算干净，就是人很少，伙计也没太大精神，看到个客人来了，才只有这一个热情的上来。
    另外两个伙计则是懒洋洋的，对他们这零散穿的也不是特别华贵的客人，没太大兴致。
    许元元之前就知道卫家最近出了很多事，乱的很，想着离得远跟她也没关系，所以也没在意。
    却不想出个门竟然能阴差阳错走进他们的酒楼里，还能见到他们生意萧条的一面。
    秦钺看看左右，说道：“许是因为还在正月，大家多有应酬，出门吃饭的人才这般少。”
    许元元点头说是。
    但实际上，一个好的酒楼，到了十五的时候应该会很忙。
    这个时候，有些同窗好友生意伙伴，还有官场同僚都会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用各种方式侃大山。
    很多人不想回家被家里人念叨，便会出来吃。
    在家里吃礼数多，还要互相拜会，很是麻烦，出来吃就省去了很多事。
    而醉仙居在十五这一天依然生意不好，只能说明平时生意比现在还要差。
    哎，这才多久啊，醉仙居怎么就成这样了？
    都是做生意的人，这生意场上人来人往，每天都有新人来，也有人赔了个底朝天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许元元想想，就很是唏嘘。
    秦钺看她脸色不好，在桌下抓住了她的手：“怎么，想起卫东城，不忍了？”
    他眉头微微皱着，嘴角轻抿，显示着不悦。
    许元元摇头笑：“不是，只是想到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那时候的醉仙居何等风光。”
    物是人非，任何一个坚实的大家族，也容易从内部被击垮。
    当所有人都只惦记着往自己碗里捞东西，却不管屁股底下的船，是否要翻了的时候，那这条船上的人谁也不能幸免于难。
    这是很多大家族都会走向的命运。
    她就是想着，要观察一番，从中学习点经验，免得靠山村发展起来，以后也走上相同的道路。
    当然了，靠山村现在才刚起步，她考虑这些早了点。
    秦钺觉得奇怪：“卫家生意不好，却怎么想着开新店，而且是来这里？”
    等到伙计来上菜的时候，他便问道：“之前在别处就吃过你们醉仙居的菜，没想到他乡遇故知，竟在阴山郡遇到了，你们的东家怎么想到突然来这里开店了？”
    伙计笑了笑：“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就是本地人，我们掌柜的是卫家人，他说是家主坚持来这里开店，而且还是用自己的银子开的。”
    他把菜给摆好了，又说道：“对了，听掌柜的说再过些日子，东家还要去关阳郡开店。”
    关阳郡就是北疆那边的郡府，一般人都很少叫关阳郡，很多人直接叫北疆郡。
    卫家生意差了很多，按理说这时候该收敛生意，把重点集中放在一起才对，怎么还会在这时候急剧扩展？
    许元元从生意角度上分析，是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做这个主意的人真是糊涂了，卫东城脑子不清楚了吗？
    而秦钺想了想，脸色就变了。
    伙计还说：“听说到时候我们东家的家主，还会亲自来看着新店开张，会好好的热闹一场。”
    秦钺已经明白卫东城的目的，脸色黑的都快滴下水来。
    真是阴魂不散啊，家里的产业都要保不住了，还要去北疆折腾。
    真是狗皮膏药。
    秦钺心情很不好，看着面前的饭菜也不顺眼，突然伸腿在桌子上踢了一下。
    哗啦啦，桌子竟然倒了，桌上的饭菜都滑了下去。
    但是对面是英招和阿馒，两人一个比一个反应快，一个比一个力气大。
    阿馒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拿着筷子，还在啃鸭脖子。
    英招扶着桌子，诧异的看过来。
    这怎么回事儿？
    秦钺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松手。
    松手？
    英招疑惑的看看许元元，许元元刚反应过来，正捏着盘子边，奇怪这是怎么了。
    他艰难的想了想，松手了，还帮忙把桌子拉了一下。
    然后，桌子就真的倒了，桌上的饭菜都掉在地上。
    哗啦啦的，把伙计都引来了。
    伙计站在厢房门口，很害怕。
    这拨客人是吃的不满意，要砸店吗？
    这可太吓人了，砸店就砸店吧，千万别打人。
    但是那个在他看来长得很好看，但是很凶神恶煞的男人站起来，径直走到他面前，拿了两块银子到他手里。
    “桌子倒了，赔你的，这块银子拿着压压惊。”
    伙计还没压压惊的时候，只听他又说道：“你们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