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贤王妃要起幺蛾子又能怎么办?相府众人也只能小心伺候着呗。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就这么向后院某个方向而去,包括叶夫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她们怕什么?自然是害怕如同疯狗一般的贤王妃看见自己从前的房子、想到从前经历的苦难,再次炸了!贤王妃的威力如今大家可都有目共睹,真炸起来不说要人命也能把人活活气死。
一路上没人说话,只有人群末尾处的几人轻轻交谈了两声,走在前面的叶夫人一声不吭,或者说,也是战战兢兢。
众人小心翼翼地看向走在前方的贤王妃,只见其一身华贵锦缎衣裙、披着雪银狐披风,步伐从容,面容沉静,脸上带着一丝丝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是讽刺?
实际上,众人还真误会了。
叶琉璃并非讥讽讽刺,虽然本尊那十六年过得很惨,但她也帮本尊骂了喷了,还能怎样?还能让她拎刀杀人?尘归尘土归土,只希望本尊能投个好胎,不求家境富有,只求父母疼爱罢了。
她这么僵硬的笑着,是为了不让大家看出来她对这相府的陌生。
走了很久,几乎要穿过了整个相府,叶琉璃嘴角有些抽搐——怎么还没到?本尊这十六年难道住在天涯海角?
终于,在靠近相府围墙的某个角落,有个小院子。
与其说是院子,还不如说几乎是开放式的房子,那围墙都已倒塌得不像样了。
叶夫人神情尴尬,“这个……因为王妃远嫁溱州,臣妾以为王妃不会回来居住了,所以未修缮,这一年的时间破败得狠了。”
叶琉璃暗暗翻了个白眼——那墙是一年就能塌的?最少得十年吧?
然而,叶琉璃不打算因为此事再次炸毛,她过来一方面是好奇看看院子,另一方面也是打发时间,等东方洌回来接她。
叶琉璃点了点头,向院门而去。
“王妃别进去,那房子已经许多年未修缮,随时能塌!”一旁的一名嬷嬷急急道。
——真是打脸啊。
叶夫人刚说一年未修缮,这嬷嬷就说多年未修缮。
叶琉璃忍住撕逼的冲动,再次点头,“十六年都没砸死本王妃,现在它也砸不死。”说着,已向院子里走了。
叶夫人吓坏了,赶忙对一旁伺候的丫鬟嬷嬷喊道,“还愣什么愣,快去伺候王妃!”对着嬷嬷使眼色。
嬷嬷心领神会,叶夫人的意思是让大家陪着王妃一起进去,如果真是房子塌了或者墙倒了,她们一定要护住王妃,万不要让王妃在相府受伤。
见一群奴仆往里冲,玉珠终是没忍住,“行了行了,如果想伺候娘娘,意思意思进来两个就行,你们这一群进来,就是房子不塌,也生生挤塌了。”
叶夫人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便将众人都叫了出来,指了几个经验丰富、反应灵敏的进去。
于是,几人便这么陪着贤王妃入了破烂不堪的院子,至于相府其他女主子自然是不肯进的,先不说那房子会不会塌了砸到她们,只说院子也是……很脏的。
当玉珠进了院子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儿的时候,险些没吐了。
“好难闻啊!怎么这里这么难闻?”玉珠掩着鼻子。
玉兰也用帕子紧紧捂着鼻子,她如今有孕在身,更闻不得这些怪味,胃里已经开始翻腾了起来,“想来是院子无人居住,周围下人将这里当成……茅房了吧。”
好在,院子中央的一条路上没有屎尿。
叶琉璃自然也不爱闻,她正要转身离开,却惊讶的发现,这院子里有人居住的痕迹。
有人住和没人住的感觉完全不同。
叶琉璃眼神闪了闪,对着后面众人做了一个“紧声”的手势,紧接着提起裙子便快步向屋子里冲。
玉珠吓了一跳,紧接着也跟着跑了进去。
虽然是白天,但房子里面确实黑漆漆,门是敞着的,如果那半扇可以称之为门。
“谁在里面,出来!”堵在门口,叶琉璃对内大喊。
众人吃了一惊,有人?她们怎么没看到什么人?难道是贤王妃又发疯了?
玉兰捂着嘴,想吐。
玉珠跑了过去,“娘娘,您……”
玉珠的话还未说完,说时迟那时快,却见黑漆漆的屋内冲出来一个黑影,对着叶琉璃就撞了过来。
叶琉璃下意识向旁一闪,那黑影借机就冲了出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玉珠也是没反应过来,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黑影已经熟练地跑掉。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玉珠紧张道。
叶琉璃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大喊一声,“追!”说着,自己已如同离弦之箭般追了去。
玉珠没办法,也跟着追了上去,连带着所有奴仆也跑了去。
院墙几乎全倒,只有正门左右的院墙还立着,而叶夫人等人都在院墙外远远地站着,并不知晓院内发生之事,院内的人已跟着黑影向后门的方向追。
在奔跑时,叶琉璃只恨这披风实在碍事,本来快追上黑影,最后还是被那黑影逃了去。
却见,相府西侧的院墙根,有个不易被人发现的狗洞,墙体的洞加地上挖出的坑,足可容纳一人钻过去,因为墙内有杂草,这狗洞不容易被人发现。
叶琉璃蹲在墙根,观察地上的狗洞以及地上有人爬过的痕迹。
一时间,相府下人们十分紧张,有嬷嬷使来了眼色,已命令腿脚快的丫鬟通风报信。
叶琉璃缓缓起身,将视线从狗洞上收回,“刚刚跑出去人影,如果本王妃没看错,是个老妪吧?她是谁?”
众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却未回答。
叶琉璃眯着眼,“不说?”
为首一名嬷嬷跪下磕头,“王妃娘娘恕罪,是奴婢们的错,是奴婢们没照顾好王妃娘娘的院子。”
叶琉璃眉心闪过烦躁,“闭嘴,别说这些没用的,本王妃就要知道她是谁。”
角落一名嬷嬷怯生生道,“回王妃,那是戴嬷嬷啊,您不记得了吗?戴嬷嬷一直伺候您,后来在您十一岁那年,戴嬷嬷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