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川惊呆了。
叶琉璃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说梅公子,平时看你挺机灵,怎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难道你看不出你家太子不对劲儿?还是说,你们本就是一伙的,一起来算计我?不过我知道你是我这边的。”
叶琉璃从来都是这么自信。
梅寒川只觉得无比汗颜,一时间更觉无法面对信任自己的叶琉璃。
“对不起。”梅寒川垂下眼,除了这三个字,却不知再说什么。
叶琉璃肯定了猜测,然而还有疑问,“等等,你先告诉我,你和你家太子是一伙的吗?”
梅寒川眉头紧锁,面色不堪,“……你信我?”
“当然信,在这个世界上,说起我真正的朋友,你算是头一号,我当然信你,”声音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不想交我这朋友,那我就不信你了。”
太子无声走出了房门,站在距离房门不远的地方遥遥看着两人,梅寒川敏锐的察觉,到嘴旁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来,“琉璃,上菜了,我们用午膳吧。”适逢见侍女端上菜肴。
叶琉璃转过身,看见太子,“好。”
太子深深看了梅寒川一眼,随后转身回了雅间,而叶琉璃的手却被猛地拽住。
南赵国贵族服装款式追求华美,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的衣服都是宽大的广袖,而因为巧妙的角度,外人看不出梅寒川拉住叶琉璃。
叶琉璃转过身来,面色虽满是疑惑,但却十分平静。
梅寒川迅速放开手,快速低声道,“你且记住,我永远不会害你。”
叶琉璃噗嗤一笑,“你不说,我也知晓。”
梅寒川一愣。
“很难理解?”叶琉璃挑眉,“谁对我好,谁对我伪善,我是分得出来的,或者大部分人都能分出来。”
“……”实际上,梅寒川这般真诚待她,也并非是什么所谓的“朋友”,而是……
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一时间雅间内外满是好闻的菜香。
随后的用膳没了针锋相对和阴阳怪气的试探,一切进行得平静又顺利,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好像是打发时间,又好像是各有所思。
……
贤王府。
马车刚停,门丁小哥就急不可耐地冲过来,兴奋喊道,“小人见过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正准备下车的叶琉璃一愣,顾不上什么仪态,直接跳下了马车,向王府内跑去。
一路上,下人们见到狂奔的王妃,略有心酸,更为王妃和王爷的重逢而开心。
主院,下人们见王妃回来了,纷纷准备问安,但还没等他们问安话说出口,叶琉璃大喊一声“免礼”,紧接着,人已经进了屋子。
当到正厅时,却见东方洌和十公主在谈着什么,平日里很傻很天真的十公主一脸严肃。
叶琉璃没时间和耐心了解两人的交谈内容,直冲到了东方洌面前,拉住他的双手,将其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叶……”东方洌本惊喜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怎么?你在看什么?”
却见叶琉璃从上到下仔细查看。
几日不见的东方洌神色安详,身上没有伤疤、面上没有疲惫,神采奕奕的好似什么都未发生一般,身上有着刚沐浴后的清爽,衣服也是刚换的,带着淡淡的熏香。
“你没受虐待吧?皇上会不会用带着倒刺的鞭子沾辣椒水抽你?”
“……”
十公主听不下去了,“琉璃,父皇怎么会那样对待九皇兄呢?九皇兄是父皇的亲生子,更是堂堂亲王。”
东方洌也失笑道,“是啊。”
叶琉璃一脸的鄙夷,“如果不是为了虐待你,把你囚禁在皇宫做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东方洌。
“……”十公主。
话糙理不糙,确实如此。
激动过后,叶琉璃这才感到疲惫,一屁股坐在东方洌之前的位置上。“没受虐待就好,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没什么,就是母后让我转达她的建议。”十公主道。
“什么建议?”
“母后希望九皇兄别违逆父皇,虽然你被降为侧妃确实窝火,但九皇兄却是封地亲王,在溱州天高皇帝……呃……那意思是先忍忍,回了溱州后,什么正妃侧妃就不重要,将叶昭妍远远打发到偏院不就行了?”十公主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害怕叶琉璃炸。
然而,叶琉璃非但不炸,还笑眯眯的,“十公主你什么时候回宫?”
十公主更加不寒而栗。
经过多日的接触,十公主实在了解叶琉璃宁缺毋滥的诡异性格,如果按照正常画风,这个时候叶琉璃应该作起来了,然而其却一脸的笑眯眯,事出反常必有妖,十公主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准备溜了。
十公主看向贤王,眼神担忧——九皇兄,我准备跑了,你怎么办?
东方洌失笑,回给其一个安抚的眼神。
于是,十公主敷衍的说了几句话,就真溜了。
十公主一走,叶琉璃就将东方洌拽到了房间,将门关好。
刚一进房门,叶琉璃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老实告诉我,皇上到底怎么折磨你了,我才不信他只是关你玩几天。”
东方洌唇角淡淡勾着,垂眼看着她,面颊笑意温暖,“父皇真的什么都没做,这种攻人攻心之战有个套路——先将人软禁而不审讯,隔绝一切信息让被软禁者自行崩溃,几日后再狠狠吓上一吓,将其精神逼到极限再提出一个看似退路的建议,若意志力不坚定之人多半从了。”
“所以你就从了?”
东方洌哭笑不得,“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软弱之人?”
“不是说你软弱,而是如果你不招,皇上怎么能乖乖放你出来?按照你的这个套路,最少也得一个月罢?”叶琉璃道。
东方洌缓缓收敛了笑容,神色认真,“琉璃,我此番能提前出宫,是有一件事与你商议。”
“接受赐婚就免谈。”叶琉璃也严肃起来。
“自然不是接受赐婚,”东方洌神色犹豫,“琉璃,我们不回溱州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