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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她拉着霜降悄然退下,独留楚妗一人在房内。
    楚妗手指摩擦着书页,这本是一本平白无奇的书,如今却让她提心吊胆。若是把它扔了,那些怪异的声音是不是就会消失?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掠而过,便被她否定了,这个东西,是阿公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况且阿公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生保管,她丢了,怎么对得起阿公?而且方才霜降也说了,这书里面写的都是些种花的技巧,阿公靠卖茶叶为生,养活了她,她对于花花草草有天然的好感,如今有一本种花的书摆在她眼前,她有些心动。
    罢了,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说不定只是她精神紧张,出现了幻觉呢?她以前也听说过有人精神不太正常,整日里念叨着能够看到天上的神仙的声音,可是那人是个疯子,别人也不把他的话当真。
    这本书是丢不得的,她对这书里的种花技巧倒是极为感兴趣。当初阿公临终前也说了,若是可以,她去找个夫子认认字,将书中的技艺学了去,同阿公一样,倒腾个茶园子,独立门户,让阿伯姆姆也欺她不得,日后便是嫁了人,身有一技傍身,不至于被夫家瞧不起。
    如今她身份大变,衣食无忧,但是她还是觉得她要学一门技艺,她不习惯依赖旁人,她对于如今的日子,恍若在梦中一般。她这几日时常想着,若是有一日又发生了反转,说她不是国公府的小姐,当初寻错了人,那她怎么办?她若是习惯了这富贵人家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日子,到时候被赶出去,岂不是要饿死在街头?
    她来了一趟京城,这里繁华胜于南地,高门大院扎堆,只虚虚逛了一日,便发现这富贵人家,都喜欢养些花,显示自己的高雅,而且品种越是名贵越得他们青睐。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身无分文,自己靠着种花这门技艺也是足以养家糊口的。
    思虑良久,她便打定主意,好好利用这本书,她自来行事果决,既已决定,便不再更改。只是……
    作者有话要说:  月季花:哎呀,终于有人可以听清我说话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月.百晓生.季】
    第3章
    只是……
    她为难的翻了几下书,她不识字呀!她自小生活清贫,能够勉强填饱肚子便已是不易,哪里有多余的银钱去读书认字?
    “夏至!”她忽然高声唤道。夏至挑开帘子走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一件做工精致的锦裙。“小姐唤奴婢所谓何事?”
    楚妗眼睛亮闪闪的,“府里可有认字的地方?”
    夏至一愣,结合方才楚妗抓着霜降认字的情形,大概意识到,楚妗可能不识字……
    尽管内心诧异,但是她脸上毫无异色,细心说道:“府里并未有专门认字的地方,小姐们都是有专门的夫子单独教学,而少爷们则是去国子监求学。”
    楚妗皱起眉头,她到哪里去找夫子?
    夏至见她一脸忧愁,宽慰道:“小姐不必忧心,您是府里的嫡小姐,身份尊贵,到时候老夫人定然会请最好的夫子给您授课。”
    楚妗闻言,稍稍放下了心,随即想到邓氏对她的敲打,又有几分不确定,邓氏好像对她很是不喜,真的会给她请夫子吗?
    夏至想要让楚妗开怀一些,将手里的托盘往她眼前递了递,欣喜道:“小姐,您瞧,方才世子托人送了一套衣裳过来,奴婢瞧着这衣裳的款式,是云绣阁的呢!世子对小姐真好!”
    云绣阁是京城最好的绣坊,里面的衣服皆样式精巧,深受达官贵人的喜爱。只是云绣阁的主人定了一个规矩,每日只售一件衣裳,不管你是谁,今天的卖完了,只能等下一件了。曾经五皇子想要给心爱的美人买一件,以搏美人一笑,可是当日的衣裳卖完了,五皇子以权压人,那主人硬是不卖,众人皆以为云绣阁要完,可是最后云绣阁还好好的经营着,后来众人皆传,那云绣阁背后,有太子殿下撑腰。自此,无人再敢来云绣阁闹事,里面的衣服更是供不应求。
    楚妗心下一动,哥哥?想到楚怀璟,她忍不住心下欢悦,嘴角悄悄露出一抹笑,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指尖细细摩挲着。那是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玉佩轻灵通透,上面雕着一朵盛开的茶花,繁复的花瓣雕刻得很是雅致,栩栩如生,明明是块死物,可她却感觉鼻尖隐隐有茶花的清雅香气。
    她眼睫虚虚垂下,思绪不自觉回到了三日前,那时她还不叫楚妗,而唤阿茶,一名自小被抛弃,被张老伯在茶园子里捡去,抚养长大的农家女。阿公待她极好,将她当成亲孙女般疼爱,甚至为了她,与唯一的儿子张勇离了心,阿伯嫌弃她身份不明,说她是个不祥的扫把星,多次想要赶走她,于是阿公带着她住在小小的茅屋中。
    阿公靠着一手极好的种茶手艺养活了他们,生活本该无忧无虑,天有不测,阿公在一次采茶过程中,不小心摔下了茶田,自那以后,阿公的身子便日渐衰败下去,病疴沉沉,他自知时日无多,临终之时交予她一只绣着如意云纹的雕漆红木盒,盒子中便装着这块茶花玉佩。
    阿公告诉她,这个盒子并玉佩皆是当年他捡到她时,放在襁褓中的,想必是她的父母留给她的,他想着它与她的身世息息相关,便小心的保存好,以免被贪婪的儿媳夺去。
    然后他拖着病体,将一本祖传的书交予她后,没过多久,便溘然长逝。阿茶悲痛欲绝,强打起精神想要帮阿公操办身后事,却发现家中的银钱早已经让阿公治病花光了。
    她望着那块名贵的玉佩,一边是无缘得见,狠心抛弃她的父母,一边是捡了她回来,给了她一个家,将她拉扯长大,予她温,予她饱,予她风雨无侵的阿公,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她将那块玉佩当了钱后,将阿公风风光光的下了葬。
    却不料阿伯与姆姆见财起意,不但觊觎她的银子,甚至还暗地里将她卖给了村中的财主老爷。她自是不从,那钱老爷便将她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她找到了一把废弃的柴刀,卸了窗子才逃出来。
    她惦记着阿公临终前交予她的遗物,便想趁着夜色回茅草屋中取走,到时找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安乐度日。哪料得张勇夫妇觉得阿公生前有那么大一个茶园子,必定留有大量的遗产,也潜回茅草屋,在屋内翻箱倒柜。
    三人猛然撞上了,刘春杏便嚷嚷着要将她抓去钱府,她奋力挣扎,手指被抓破,鲜血淋漓,到底多日未曾进食,加之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她被刘春杏扯住头发,揪出了屋子,阿茶只觉得头皮被像是撕裂般的痛,她咬唇强忍着,不想痛呼出声。
    彼时大雨倾盆,厚重的雨幕下,借着夜色,阿茶看到一驾由两匹强健的宝马拉着的奢华马车破开浓雾,缓缓停在茅草屋外,马车外面坐着几个威风凛凛的侍卫,训练有素的撑开油纸伞,恭敬地立在一旁。
    车帘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片月牙白的衣角,恍若皎皎明月,清寒入骨,随着那双手的动作,流泻出缕缕光华。随即是一个男子探出身来,侍卫将伞挡在他头上,护着他下了马车。
    阿茶第一次见那样威仪的人,愣愣不知所谓,却不料那男子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块玉佩,说要带她回家。只是阿茶没有看见,那块玉佩沾上她手心的血后,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事情发展到如今,一切都明了了,男子是她的兄长,靠着一块玉佩,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楚妗,并将她带回了京城,认祖归宗。
    回京的途中,楚怀璟待她极好,怕她不适应忽然多了个兄长,说了许多她小时候的趣事,两人这才渐渐亲近起来。只是刚刚回京,楚怀璟便被一个宫里的小太监召进宫了,说是皇上要见他。楚妗知道兄长身居高位,年纪轻轻便已官至三品,担任大理寺卿,深受皇上宠信。
    楚妗回神,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她回京的时候还是初晨,如今外面已经有些黑沉,春日里的天儿黑的早,估摸着也有酉时了。“夏至,哥哥回来了吗?”
    夏至摇了摇头,答道:“世子只派了小厮送来衣服,奴婢也不清楚世子是否回府了。如果世子回府的话,一般是会在前院处理事务。”
    “那我可以去前院看看吗?”楚妗小心翼翼的问道,也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这国公府规矩大得很,她初来乍到,什么也不知道,做事之前还是问一下为好,省得落人口舌,说她不懂规矩。
    夏至看到楚妗的神情,心下叹息,“小姐您是国公府的主人,这国公府的地方,您哪儿都能去。”
    楚妗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打算去见楚怀璟,却被霜降拦住了,“小姐,您不沐浴更衣吗?”
    楚妗顿住了脚步,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当初从小茅屋带回来的衣服,回京途中,楚怀璟急于将她带回来,马不停蹄,她便一直穿着旧衣裳。只是如今回府,想到今日见到的富贵气派,府中的丫鬟穿得都比她好,她隐隐生出一抹难堪。
    “小姐将世子送来的衣裳换上吧,定然美极了!”夏至在一旁建议道。楚妗目光落在桌上的衣服上,烛光下,流光溢彩,华美异常。她点了点头,她也想让哥哥看一看,她穿上他帮她买的衣裳。
    ……
    一番洗漱,楚妗换上了那件衣裳,盈盈立在镜前,衣裳布料极好,穿在身上,如一团柔软的云,摸着柔顺舒滑,楚妗第一次穿这样好的衣裳,手足无措,就怕自己磕磕碰碰,勾坏了上面的丝线。
    几个丫鬟满是惊艳的看着她。
    刚刚沐浴完,楚妗身上还带着蒸腾的热气,脸色红润,黑发湿润的搭在肩上,睫羽上挂着些水雾,更是衬得眸子水润如玉,惹人生怜,此刻她一袭金丝白玉兰散花云烟裙,腰肢盈盈一握,烛光下,更显眉目如画,聘聘婷婷。夏至手巧,给茶花玉佩打了个络子,浅紫色的络子将玉佩系在腰间,一摇一动间,那玉佩像是一朵真的茶花一样,徐徐开在裙边。
    楚妗是极美的,丫鬟们都知道,便是粗布麻衣,都难掩绝色,没想到,锦衣华服才更能显出她的美。果然是人靠衣装,只有这锦罗玉衣才配得上她。
    楚妗看到丫鬟们一动不动,拘谨地捏了捏手指,轻声道:“可是不好看?”
    夏至最先回神,笑着拿了一块干帕子,轻柔地替她擦拭头发,“小姐国色天香,穿上这身衣服,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楚妗腼腆的笑了笑,她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否则当初姆姆也不会想着将她卖银子了,只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她,倒让她不好意思。
    因为这个院子是临时拨给楚妗的,里面只有一些日常用的物件,梳妆台上也没有首饰,好在夏至手巧,指尖随意穿梭了几下,就帮楚妗绾了个简单的发髻。霜降在一旁看着,忽然跑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几支海棠花,笑呵呵的说道,“奴婢见海棠花开了,折几支,别在发中,也是极好看的!”
    夏至接过去,将花点缀在发髻上,顿时,花衬娇颜,人比花娇。
    作者有话要说:  埋了个小伏笔,嘿嘿嘿,男主下章就要出来了,期待一下?
    女主小时候贫穷,没有钱去认字读书,等回了国公府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别担心,过不了多久,会有人来教导女主这些才艺,到时候看女主大杀四方!
    第4章
    楚妗领着夏至与霜降往前院走去,夜里无星无月,树影幢幢,莫名有些瘆人。楚妗揪着衣袖,尽量忽视耳边的声音,若不是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她不是要怕得惊声尖叫。
    “这个姐姐真好看!”
    “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好像是最近刚刚被找回来的嫡小姐。”
    ……
    前院需要经过花圃,她借着夏至手里的灯笼,隐约看见那几株极品月季在空中轻微摇曳,本该是极为稀疏平常的场景,不就是风吹花动吗?有何好看的?可是今日,楚妗却莫名觉得,那几株花,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兴高采烈,摇曳也像是它们手舞足蹈,激动异常。
    她倏然收回目光,心底激烈地跳动,尽管她已经接受了这奇异的事情,但是仍然觉得惊惧。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只有珍贵花种才具备“开口说话”的灵性,她路过好些花,只有一两株珍贵花种会说话,其他普通花卉,并未听到奇怪的声音。
    她压下心底的疑惑,强装镇定的来到了前院。
    前院是一座极为肃穆的院子,三进三出的屋子,一块木质牌匾挂在月亮门上,上面有几个风骨铮铮的字,门口守着两个小厮。楚妗认得他们,侍砚和侍书,就是这两个人,当初跟着楚怀璟来接她的,见到他们,她就知道,哥哥已经回来了。
    她欣喜的走过去,那两人见到她,皆是惊艳地愣在原地,直到一阵微风拂过,才猛然回神,脸色涨红的躬身行礼,“小姐万安!”
    楚妗抬了抬手,温声道:“起来吧!哥哥在里面吗?”
    侍砚恭声道:“世子在里面,只是,此时世子不太方便……”他犹豫了一下,收了声。那位爷深夜拜访,那便是不想惊动府内其他人,自己怕是不好泄露他的行踪。
    楚妗看他一脸为难,便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见不到楚怀璟了,失落的垮下肩膀,刚打算离去,身后就传来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极为清晰。
    她惊喜的转过头,果然瞧见楚怀璟拉开门,从房内走出来。隔着夜幕,楚妗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身影,男子身量颀长,周身笼罩着威压,一袭白色锦袍,像是雪山上凛凛的白雪,又像是冬夜徐徐绽开的梅,清冷入骨,便是楚怀璟无疑了。
    她刚打算喊他,门内忽然走出另一个男子,男子头上戴着帷帽,她瞧不见样貌,只能看见他一袭黑色锦服,玉带金冠,袖子上面用金色丝线勾勒了祥云纹,尊贵雅致,微风浮动,帷帽上的白纱也舞动起来,一截如雪般的下巴若隐若现。
    楚妗只看到楚怀璟朝他拱手行礼,声音隔得远听不真切。她知道自家哥哥身份尊贵,如今却还要朝着男子行礼,足以看出,男子的身份,怕是高的吓人。
    偏生男子性子矜傲,对于楚怀璟的话,只是淡淡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答话。
    许是察觉到楚妗的视线,男子侧首往她的方向看来,夜色浓浓,远远的也看不见脸,可是即便是这样,可楚妗觉得那男子眼神隔着白纱,也如有实质,像是一柄出鞘的剑,散发着寒意,冷寒入骨。她慌张的退了几步,躲开他的视线,心中惊悸。
    楚怀璟也随着男子的眼光看过来,就看到楚妗一袭华服,发间几朵海棠花,娇娇弱弱的站在风中。
    他一愣,刚想喊她,却又顾及男子,他知道,这位爷可是极为厌恶女子的,曾听说三尺之内不能有女人出没。许是男子看出了他的犹豫,冷声说道:“大理寺的宗卷过几日你送去东宫便好,孤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楚怀璟反应,带着自己的侍从,脚下生风的离开了。
    楚妗只觉得眼前刮过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冷香,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消片刻,一行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寒风徐徐,楚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掌心传来刺痛,她猛然往手心望去,原是方才她太过惧怕,手指甲掐入了掌心,留下了一圈浅浅的印子。
    楚妗第一次知道,原来光是被人瞧上一眼,便像是刀山火海走了一遭一样,后怕不已。
    “阿兄,那人是谁?”问清楚了,以后可要离他远远的。
    楚怀璟没想到楚妗居然对男子如此好奇,想到京城那么多大家闺秀都对男子痴心情深,又想到京中的传言,不想让自己的妹妹过于关心,到时候芳心错付,眉眼疏淡下来,“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愿意解释男子的身份。
    楚妗会意,也不再多问,终于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站在那里,张开袖子转了一个圈儿,裙摆飞扬,如一朵绽开的花,她笑着说:“阿兄,你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欢!”
    楚怀璟清冷的眉眼柔和下来,眼里闪过一抹满意,“这衣服很是衬你!”说着,让开身子,语气里满是谨慎,“进去坐一坐,外面风大,小心染了风寒。”
    楚妗内心却很是无奈,自己从小身体便好,长了十几年,极少生病,偏偏回京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还是阿公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回京途中三日里她有两日是昏昏沉沉的,药吃了不少,恐怕在楚怀璟心里,她是一个病娇娥吧?
    她抿了抿唇,他怕是没见到她力能扛柴火,徒手杀野鸡的样子。算了,京城女子多以柔弱为美,自己还是温柔一些罢。
    想到这,她柔柔地屈膝,“多谢阿兄关心……”说完,率先进入房间,这房间算作是楚怀璟的书房,布置如他的人一般,简单雅致,一方案桌,桌上一尊小铜炉,袅袅冒着青烟,几架书籍,正对门挂了一幅墨兰图,格外醒目。
    楚妗觉得这画画的极好,瞧着跟真的似的,目光忍不住多瞄了几眼,楚怀璟见了,调侃道:“可是喜欢这画?要不我将它送你?”
    楚妗收回目光,她哪里懂画呀,纯粹就是觉得花好看,而且这画摆在书房,摆明了是楚怀璟的心头好。她摆摆手,“不是,我只是觉得那花好看,不用送将画送给我。”
    楚怀璟一愣,忽然转身,绕过书案,抱来一个花盆,递给楚妗:“既然你喜欢,便送你了。”原来是画上的那株墨兰。
    “啊啊啊,我不想走呀!别把我送人!”
    楚妗:“……”
    她嘴唇了动了动,还是没忍住,“不用了,可能这株墨兰不愿意离开这里。”
    楚怀璟忍俊不禁,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花可不会说话,你怎么知道它不愿意?既然你喜欢,哥哥送给你了,可不要拒绝。”他以为楚妗是不好意思拿他的花,故而找了个好笑的理由,委婉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