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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映映,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阮映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种话,但她是真的不想蒲驯然住到她家里。
    他们两个人面对面说了那样的话,接下去她该怎么和蒲驯然相处?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昨晚阮映躺在床上辗转,最终决定和蒲驯然保持距离。但按照接下来的发展趋势,她和蒲驯然几乎抬头不见低头见。
    奶奶拉着阮映到一旁坐下,开始苦口婆心:“一大早的,蒲家就给我们打了电话。昨晚台风天蒲驯然没有在家里,蒲家都急疯了。后来知道在我们家,他们才放心下来。”
    “他也不是小孩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他身边一个家人都不在。”奶奶说,“映映,你不是一直嫌弃阿蒲成绩不好吗?那你成绩好,也可以多教教阿蒲。”
    “奶奶,你就不怕你孙女吃亏吗?”
    奶奶闻言怔了一下,“吃亏?吃什么亏?”
    “我十七岁了,和一个同龄的男孩子同处一个屋檐下,到底不太方便。”
    “怎么就不方便了,你一个房间他一个房间,又不是以前一帮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过日子。”奶奶倒是很宽心。
    “奶奶……”
    奶奶见阮映一脸不乐意,最终还是承认:“好吧,其实都是我做主让阿蒲在咱们家住下的。我想着,反正你们都高三了,一起也有个伴。”
    奶奶这个人心肠软。
    其实阮映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格,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真的不知道怎么和蒲驯然相处比较好。
    中午过后,向凝安特地来找阮映。
    两个小姑娘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就直接上了楼。
    向凝安躺在阮映的床上,笑呵呵地对阮映说:“还行,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我还以为你眼睛都哭肿了呢。”
    “我没有哭。”阮映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你那么铁石心肠啊?”向凝安笑。
    阮映人间清醒:“不值得。”
    “你这么想就对了。”
    难过自然是会有。
    只不过过了两天,睡了两觉,阮映也已经想明白了很多。
    更庆幸的是,幸好这段时间放假,她不用再去学校,以免触景伤情。利用接下去这休息的三周的间,阮映会努力把薛浩言从自己的世界里赶出去,以后都不会再去想起他。
    但有关于蒲驯然的事情,阮映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面对。
    索性也就问问向凝安这个狗头军师。
    向凝安听后,惊呼:“原来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阮映无奈叹一口气。
    向凝安问阮映:“所以你现在比较烦恼的是蒲驯然的问题?”
    阮映点点头。
    向凝安眯了眯眼,抿着唇偷笑。
    阮映问向凝安笑什么。
    向凝安摇头:“没什么啊,既来之则安之嘛,你也不用太烦恼。一切都会有最好的安排。”
    可这件事,阮映处理起来显然不太冷静。
    就连向凝安都看出来,阮映比较着急。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圆滚滚的珍珠落在地上,阮映拼了命的要去捡,却迷昏了头脑。她一只手要抓住那颗珍珠,这边又顾不上另外一颗珍珠。
    很显然,在面对蒲驯然的时候,阮映不会像面对薛浩言那样从容。
    但向凝安并没有点破,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
    为了让阮映有个好心情,趁着台风刚过天气不错,向凝安就带着她一起出去玩。
    去的是海洋馆,就在平河路那一带附近。阮映最喜欢水母,向凝安就带她去看。
    烽市有名的平河路,据说以前是租界的地方,道路两旁全都种满了法国梧桐树,美不胜收。
    这些法国梧桐树都已经年过半百,一颗颗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经过宽阔平河路时,两边梧桐树伸展开来的枝桠完全遮蔽,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阻隔了夏日的暑气。
    阮映和向凝安各自骑了一辆自行车,慢悠悠地骑行在绿荫下,感受着清风拂过时沁入心脾的阵阵凉意。
    不多时严阳居然也骑了自行车在她们身边。
    严阳笑着跟阮映打招呼:“抱歉,并不是要刻意打扰你们的,你就把我当空气就行了。”
    阮映对严阳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向凝安一见到严阳就憋不住笑,问他:“你来干嘛呀?”
    “你说干嘛?”严阳跟着笑。
    “我不知道啊。”向凝安装无辜。
    严阳说:“来找你。”
    “找我干嘛啊?”
    “不干嘛。”
    两人各自骑着自行车,但眼神之间传递着一股旁人看不到的电波。
    一旁的阮映受不了了,笑着说:“要不要我让个位置,我感觉我这个电灯泡瓦数太大了。”
    向凝安连忙对阮映说:“喂喂喂,今天我是陪你的,要走也是他走。”
    严阳自然不会离开,他慢悠悠地骑在两个人的身后。距离不远不近,保持得刚刚好。
    阮映轻叹一口气,埋怨:“我真是吃够你们两个人的狗粮啦!”
    “别乱说话,我们可没有在一起呢。”向凝安阴阳怪气地说,摆明了是说给身后严阳听的。
    严阳也不反驳,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望着向凝安的背影说:“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高中生不能谈恋爱。”
    “谁要跟你谈恋爱啊!”向凝安气呼呼的,说着就用力蹬起自行车,一副要把严阳扔在后头的架势。
    阮映还是一头雾水,问向凝安:“什么情况啊这是?”
    “没什么情况。”向凝安说,“严阳这个家伙,又要吊着我,又不说不能谈恋爱,我气死了!”
    “你们不是约定高考后谈恋爱的吗?”
    “那你觉得我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阮映说:“朋友,同学,再正常不过的关系。”
    “谁要跟他做朋友同学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虽然一开始是说就先当朋友的,但向凝安才不想只和严阳做同学,她想光明正大的当他的女朋友,一起牵手,拥抱,甚至……接吻。
    可老实巴交的严阳,说什么都不同意。他非要等到高考结束之后才说谈恋爱这件事情,还说现在对向凝安做这些事情都是不负责的行为。
    根据现实因素来讲,阮映还是向着严阳的说法。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阮映反倒成了那个安慰向凝安的人。
    “算了,不说这个了。”向凝安故意大声说给身后的严阳听,“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
    严阳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路骑行花了半个多小时,在路过平河路那幢幢别墅区的时候,向凝安想起蒲驯然似乎也住在这一带的,就问阮映:“你去过蒲驯然家吗?”
    阮映说没有去过。
    向凝安说:“听说蒲驯然就住在平河路诶,你看,那边看起来好高大上。”
    阮映顺着向凝安手指的方向望出去。
    在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隐蔽之下,是有不少别墅。那里透着神秘和未知,据说本市的首富就住在平河路,且戒备森严。可想而知,那里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
    阮映当然记得,蒲驯然说过他住在平河路八号。
    *
    终于抵达海洋馆,严阳是第一个冲过去买票的。
    即便学生票可以打半折,但三个人下来花费也不少。阮映当下就把钱转给了严阳。严阳憨憨笑着说不用,他一直有在课余的时间做兼职,自己有存钱。
    许是台风刚过,游客并不多。
    他们三个人慢悠悠地逛进去,不疾不徐地观察着神秘的海洋生物。
    阮映最感兴趣的是水母,自然第一站就是先去看水母。
    “据说,水母是没有心脏的。”一旁的游客轻声道。
    水母剔透的酮体在五光十色的照射下,秀出旖旎的景象,绽放着与众不同的惊艳,一伸一缩漫无目的的游弋。
    阮映初中的时候心血来潮买过水母来养,但养着养着,水缸里的水母就不见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水母对环境的要求极其严格,而那只不见的水母大抵上是死了化成水了。
    后来阮映就没再尝试过养水母,只是偶尔来看一看。
    阮映安静看着,整个人也仿佛游弋在水中,周遭的一切都顾不得。
    她想一出是一出,又打算过两天去游泳,真正的感受一下漂浮在水中是什么样的体验。
    向凝安和严阳默契的没有打扰阮映,他们两个人就在一旁,也不会觉得无聊。
    置身在水母馆,仿佛身处一个异度空间,心情似乎也会变得不错。
    向凝安拍了几张照片,故意带上阮映美美的侧脸照,发了一条朋友圈:【那些不长眼的傻逼自有天收,宝贝独自美丽。】
    严阳站在一旁,看着向凝安发了这条说说,轻叹一口气:“你这样做,是要给薛浩言看吗?”
    “当然!”向凝安也不隐瞒,她就是要给薛浩言看的,“薛浩言这个傻逼,害我闺蜜伤心,简直有眼无珠!”
    向凝安并没有删除薛浩言的微信,本来她是想删除的,但想想还是先留着。她就想看看薛浩言会有什么动作。
    果然,这两天薛浩言厚着脸皮主动给向凝安发消息,问向凝安有关于阮映的事情。
    向凝安只是回复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微笑,让薛浩言自己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