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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灭世反派,而我才三岁半 第32节
    很聪明。
    沈逐心里淡淡地想。
    修士其实是很单纯的,越是天赋卓绝者,越是一路顺风顺水,沈逐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修仙一途上资质绝佳,只需要修炼自身、磨炼心境,其余的宗门洞府、权势地位乃至天材地宝的供养等东西几乎唾手可得,他不需要用一些手段去办事。
    高居云端不染凡尘太久,他坐拥无数金山银山,也时常忘记了,他指尖随手漏出一点东西,足够让宗门内弟子趋之如鹜。
    掌门却不看好,“宗门弟子那么多,怎么可能抓得住,那名弟子说不定是闯入山门的魔修,披着归元宗弟子的皮肆无忌惮。”
    掌门性格极为护短,不相信门内弟子会这般胆大妄为,一定是外人干的!
    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因为巡逻峰弟子激动万分地来报:“仙君!无数弟子在法器的驱使下改口了,说知道有行踪可疑之人,弟子目前已把所有可疑人物登记在册,请仙君阅览。”
    一份名单交了上来。
    “啪”的一下,掌门感觉脸上火辣辣。
    沈逐翻了一下,目光陷入冷凝。
    掌门一翻也大为震惊,怎么会有那么多!这些弟子大晚上都不睡觉的啊!
    秦巡被精准抓获,他心里骂骂咧咧,发现一张“真言符”即将贴上来,他心里高呼大事不妙。
    玉佩老者叹了口气,“我再助你一次。”
    已经元气大伤的一缕残魂,不得不再一次上了秦巡的身,为他再擦一次屁股。
    “秦师弟,你今晚去了何处?”
    真言符数量稀少,可符箓一贴,不会有人说假话。
    只是一瞬,秦巡刘海下的眼神变了,月色皎洁,却照不清他的面貌和眼神,仿佛他整个人笼在了阴影里,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巡逻峰弟子迷茫了一瞬,感觉与自己对话的不是一个筑基期师弟,而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对方的回答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秦巡很快就被放出去了。
    哈,愚蠢的师兄,被他糊弄过去了!说来也是,他可是救世之子,怎么可能折戟沉沙在这小小的刑堂。
    秦巡薄唇一勾,掀起一抹骄狂、放肆的弧度,迈开腿走了出去。
    随后下一秒,他痛彻心扉,因为他发现,他没事,殷渺渺出事了!
    第29章
    那个娇俏可爱的女鬼。
    她替他挡下了这一劫难!
    殷渺渺心情也很糟糕,她觉得这一晚天降横祸,简直倒大霉了!
    她夺舍的这具少女身体,是云州城的世家小姐,颇具美貌和才情,家世不输给虞飞雪。所以她不需要千方百计去勾引,只需要勾一勾手指,那些男修都很愿意与她说话,一切进展很顺利。
    进入宗门后,这个曾经的琉璃宗女鬼安分守己了一段时日后,很快旧态复萌,一双美眸水光盈盈,毕竟每日在寒潭处修炼,怎么比得上夺舍旁人快呢。
    旁人修炼到练气,需要十多年的光阴,修炼到筑基要数十年或者百年,她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夺取,那何必辛辛苦苦每日晨起修炼。
    归元宗数万弟子中,不少英杰少年,其中有慧眼如炬者,一眼看穿了她体质有异,开口唤住了她。
    “曲师妹,你的体质好像有些古怪?”
    殷渺渺眸光一动,装作弱柳扶风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面颊浮上眼泪,“这位师兄,我是有苦衷的。”
    “我实际上是至阴之体,如果被恶人发现了,我恐怕会被抓去做炉鼎,才掩藏了自己,师兄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她眼眸浮上一层泪光,衬着秀丽的美貌,十分惹人心怜。
    “真的吗?”这位师兄将信将疑。
    “我可是云州曲家的小姐,有什么理由骗你呢,若师兄你不信,今夜我们在后山见一面,我证明给你看。”
    她准备今夜在后山夺了这名弟子的修为,她本就是至情至性的女鬼,想杀人就杀人,决定今夜动手就今夜动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人为了一品法器,举报她形迹可疑。
    一群巡逻峰弟子及时赶到,将她抓入了刑堂。
    殷渺渺醒了,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法阵里,法阵四周是一群身穿归元宗弟子服的金丹修士,纷纷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她浑身一个激灵。
    还有一人,他的存在令一群金丹修士恭敬地低下头颅,正是沈逐。
    殷渺渺恍惚了片刻,心中极为畏惧,
    那人气质冰冷,一身白色长袍显得高挑修长,好似一个冰魂雪魄雕琢出来的人物,瀑布般长发是霜雪一般的颜色,正常人有白发,脸庞应当如同老叟,可此人脸庞光洁如玉,年轻得过分。
    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偏偏提着剑缓缓走来的模样,令人心生胆寒。一双深邃眼瞳正凝神观察她,似乎能轻易看透她这具少女躯体下的真实样貌,
    “如何?”
    一位长老感觉颇为棘手,殷渺渺昏迷不醒之时,他探查过对方神识,确实有一个少女出生到成长的经历,身家清白没有瑕疵。
    沈逐淡声道:“是厉鬼夺舍。”
    巡逻峰弟子头皮一紧,第一反应是神色肃然,第二个反应是他们立大功了!
    “仙君,我是曲家小姐,我不是什么厉鬼!”我有秘法隐藏自己,你怎么能这么笃定!殷渺渺呼吸一窒,张口想辩,对上那一双冷冰冰的冰蓝眼眸后,她登时浑身发抖,一个字都不敢说。
    只能畏惧地抽泣一声,噙着眼泪哭泣,想用楚楚可怜的风情糊弄过去,在场少年修士定力不足,还真有人被她的美貌蛊惑,眼神闪过一丝动容,“仙君,她看上去不像一只鬼……”
    唯独凌霄仙君半点不为所动,双目冰冷没有一丝情感。
    殷渺渺脸上泪水涟涟,心里不断尖叫: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还没干,怎么就天降大祸,落入仙门第一强者之手,她后悔混入归元宗了!
    本以为能浑水摸鱼,把全宗门少年英杰玩得团团转,没想到重出江湖第一天就栽了。
    不等她狡辩和装可怜,沈逐一把寒剑出鞘,漫天冰雪纷飞,他淡然道:“汀兰剑落入我手数千年,斩杀过万千厉鬼,我不会辨错。”
    这一瞬间,在场所有弟子都感受到了锋锐无比的强大剑意,齐齐心生震撼!这就是他们的仙君!
    一剑过后,冰雪如斯消融,法阵里只剩下了一位昏倒在地的少女,似一具抽走灵魂的躯壳。
    长剑一声低鸣,又归于寂静,没有任何响动。
    “厉鬼已除。”沈逐将剑收入鞘中,转身便走。
    待秦巡收到消息,赶到刑堂,少女已经悠悠醒了,少女眼神恐惧茫然,没有飞扬的灵动,只需一眼秦巡就辨认出来了,这不是殷渺渺!
    “今晚这一劫必须有人顶罪,渺渺她是为我牺牲了!”
    秦巡瞬间痛彻心扉,他狭长的眼中浮现薄薄泪光,怀里紧紧抱着那一盏琉璃灯,他今夜的眼泪是为那可爱的女鬼而流。
    哀莫大于心死,哀伤到了极致,秦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恨他!”
    恨的是谁毋庸置疑。
    “今夜之仇,我记下了。今后我要忍辱负重、卑躬屈膝,我要成为他的弟子,得到他一身道骨传承。”沈逐是仙门道州第一强者,未来一定会跟裴玄那魔头杀得你死我活,裴玄很强,沈逐陨落几乎是板上钉钉。
    等仙君陨落,徒弟便能继承师尊所有东西。
    这是秦巡唯一想到的,为女鬼复仇的办法。
    否则,他才筑基期,怎么能跟一个大乘修士抗衡。
    这一夜,秦巡为女鬼哭泣,曲小姐却心生恐惧。
    曲回舟急急忙忙赶来,跟她说话:“阿姐,你醒了!”曲家有嫡庶有别那一套,曲回舟是庶子,曲小姐是嫡女,可在宗门大家都是一家人。
    曲小姐很茫然:“我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她低呼了一声。
    她记得自己走火入魔了多年,一直待在曲家,有一日忽然听到一道娇俏的女声笑了一下,随后她落入水里,上一秒她感觉沁凉的池水让自己通体舒畅,仿佛多年神智恢复,下一秒她就被夺舍了,剩下的记忆全无。
    “阿姐,你总算清醒了!你前段时间昏了头了,还被逐出家门了。”
    曲小姐:“???”
    乍听之下,她心情十分难受,“父亲母亲为什么要将我逐出家门,我做错了什么?”她长得极美,绝美的脸庞笼罩一层哀恸,感情浑然天成,比占据她身体的女鬼可怜多了。
    曲回舟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你性格大变,不仅不爱修炼,在街上看到了虞小姐的道侣,还不顾家里反对,吵着闹着要嫁给他。”
    什么一眼误终生、非君不嫁,在云州城闹得沸沸扬扬。
    虞家和曲家本来是友好世家,因她的胡搅蛮缠,关系闹得十分紧张,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貌似只有那一位少年修士,他一点力气也没出,背后就站了两位世家。曲家不想妥协,也不想便宜那一位少年,便干脆把女儿逐出家门。
    曲小姐很震惊:“???”
    她怎么可能看上别人的道侣!还为了一个男人连养育她的家族都不要!
    “一定是厉鬼夺舍。”她声音冷静,一锤定音道:“我最爱修炼了!”她怎么可能不爱修炼,修炼能使她变强,获得旁人的仰望和尊重,她怎么可能不爱修炼,还为了一个男人抛弃庇佑她的家族!
    这根本不是她!
    “凌霄仙君也这般说。”曲回舟松了一口气,“仙君准你继续留在归元宗,阿姐你要小心,日后别再被厉鬼盯上了。”
    曲小姐点头,不甘心地握紧拳头,“我还是不够强,否则怎么会被盯上。”她还要写信回家,写明自己被夺舍的前因后果,跟家族恢复关系。
    姐弟俩离开刑堂,路上遇到了神色哀戚的秦巡。
    秦巡一眼就能判断出,曲小姐性格跟殷渺渺截然不同,对方神色坚毅、风风火火,不会像渺渺一般粘着他,也不会给他提供助力,他心下更加失魂落魄。
    他后悔了。
    他该听玉佩老者的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否则渺渺怎么会牺牲!沉重的代价使人成长,秦巡低沉了几日后,似乎变得成熟起来。
    另一边,大事落幕,归元宗重新恢复太平。
    叶清第二天醒来就去上学了,他好忙的,今天有符箓、炼丹、御兽课等,几乎满满当当,他不想当一个偏科崽,只能把大部分课程都上了。
    外门弟子未来要做杂役,多学一门技能,就多一技傍身,资质普通的人,就要多努力!
    尘岱观察了几日,见这个五灵根小孩还是一如往日,忙忙碌碌的学习,笨笨拙拙的修炼,偶尔睡上一觉,他心里咯噔一声,心想: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出于好奇,他找上了叶清。
    他轻咳一声,不敢点明来意,只能旁敲侧击问:“你在临泉山上扫了十天的地,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没有呀。”
    人类幼崽稚嫩的小嗓音这样回答。
    “你怎么知道?”尘岱很怀疑这一点,一个五灵根真的能发觉有人在观察他吗?为何语气如此笃定。
    叶清认真回答:“我问了,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