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威严的眼眸看向那两个女孩儿，却不想对上了一双亮晶晶好奇的眼睛。
    暖暖和秦老目光对上，顿时站直了身体跟小学生一般，可乖可听话。
    秦泽润——“……”南宫云染表现得有些紧张激动，毕竟这个人可是自己的偶像！
    “你们两个看一下这首琴谱，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学习，能学多少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说罢将琴谱丢了过去。
    暖暖和南宫云染相视一眼，都一起看了起来。
    她们两个从来没想过互相谦让，因为这对一个爱琴之人来说是侮辱。
    各凭本事，被选上了自然很好，没被选上虽然会失望但却因为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也不留遗憾。
    “可是秦老师，暖暖的琴在考核之前被另一个学生给破坏了琴弦。”
    秦老闻言皱眉——“哪个学生竟然做出此等恶毒的事情！”
    秦老是个爱琴之人，在他的眼里每一把琴都是特殊有生命的。因此知道有人竟然去破坏别人的琴，这在他眼里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这样吧，我找人借一把琴给你。”
    秦老的动作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人带着一把好琴过来了。
    暖暖连忙道谢，然后和南宫云染一起研究了起来。
    只看了一两遍琴谱，她就将上面的曲谱给记下来了。
    然后开始慢慢弹了起来。
    “你这就开始了？不需要看曲谱？”
    暖暖小脸认真——“我都记着呢。”
    南宫云染和秦老震惊地看着她——“都记下了？！”
    暖暖点头。
    秦老吹胡子瞪眼的——“真的都记下了？那你弹给我听听！”
    他才不相信！
    谁知道暖暖还真的缓缓将琴谱上的曲子弹了一遍。虽然有些磕磕巴巴的很慢，但也完整的弹出来了。
    这首曲子是秦老自己创作的，秦老自然能听得出来，这小姑娘是真的完整的弹出来了。
    虽然没有意境不熟悉。
    他赶紧喝了口茶——“你……你这……”
    南宫云染眼神复杂——“暖暖你过目不忘吗？”
    暖暖点头——“嗯，我记东西很快的。”
    秦老镇定的咳嗽了一声——“虽然你能勉强弹出来了，但是这琴可不是只能弹出来就行的，只要是学过琴的人，看着曲谱都能弹出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我想要的，是你们得把曲子的感情融入到音乐里，音乐是有感情的，而不是这样干巴巴的只是把曲子弹出来就行，一点灵魂都没有。”
    暖暖点头——“可是秦爷爷，你要我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去理解那么多的感情，有点困难的呀。”
    小姑娘说得无辜极了，但……也是事实。
    “咳……”
    老先生连忙咳嗽了一声——“慢慢来慢慢来，你一个小姑娘懂那么多做什么，那你们看刚才的曲子，有什么感受吗？”
    南宫云染纠结了下，还是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就像是即将日落的夕阳，带着瞬间令人震撼的美，但美丽之后就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秦老摸着胡子点点头，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是看向暖暖——“你呢？”
    暖暖——“也是夕阳，不过我觉得寂静之后还是有热闹的，黑暗中也有星辰呀。”
    秦老嗯了一声——“每个人的感情不同经历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对同一事物的感受也不同。”
    他脸上带着笑容——“你们两个一个沉静，但是过于封闭自己，不屑于和外界接触。”
    南宫云染红了脸，她知道秦老说的是自己。
    她的确……有些过于骄傲自得了，这次郑嘉嘉的背刺给了她沉重的打击，但也让她成长了。
    “一个对所有事情都会往好的方面想，过于天真。”
    暖暖抓了抓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但是……”
    暖暖和南宫云染都看着他。
    “音乐本来就是孤傲的，音乐需要感情。但不是要强硬的融入曲谱的感情别人的感情，而是……融入你们自己的感情，来自你们内心真切的感情和想法。所以也不必违背自己的内心去刻意接近别人。当然，如果你能和别人的感情产生共鸣，那也是你的本事。”
    南宫云染若有所思，暖暖似懂非懂。
    秦老又看向暖暖——“过于天真是好也是不好，我了解过你的家庭，你被自己的家人保护得很好，性子单纯天真却不代表蠢，对世间万物怀抱着一种美好的向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的音乐能治愈人心。”
    暖暖抿唇露出一个亮晶晶的笑容来。
    “好了，你们两个继续练习吧，没多少时间了。”
    南宫云染脸上的表情顿时就裂开了，她还没开始弹！
    她怀疑秦老师是在故意浪费她时间的。
    抛却一切杂念开始练习起来。
    第566章选择
    南宫云染好歹也是从小练习古琴的。虽然没有暖暖那样变态的能力，但是她熟悉了一遍曲谱之后很快就全身心认真的投入到了曲子里。
    南宫云染练习的时候几乎抛却了所有的杂念，等半个小时过去秦泽润喊停她才放下了手。
    南宫云染的手指修长纤细，但是指腹上却带着一层茧子了，这是长期拨弄琴弦留下来的。
    手指看起来依旧白皙，但是摸上去的话就会发现指腹那里是有点硬的。
    暖暖的指腹也有一点薄薄的茧子，但是还没有像南宫云染那样厚。
    秦泽润——“时间到了，现在来看看你们这半个小时练习的结果吧，你们谁先来？”
    南宫云染——“我先来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摆好手开始弹了起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学习一首新的曲子还是太难了，南宫云染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只稍微熟练地弹了整首曲子不到一半的进度。
    后面记不住的她沮丧地收手。
    “抱歉老师，我只能记得这里了。”
    旁边的暖暖非常给面子的小海豹鼓掌——“南宫姐姐你好厉害呀，前面的弹得这么顺畅熟练！”
    而且已经带上了她自己的风格了。
    她真的是活学活用，秦老师之前才教的音乐是有灵魂的，要学会融入自己的感情，她立马就活学活用在这首曲子上了，虽然只有前半段。
    秦泽润瞥了替别人高兴的小姑娘一眼，没好气地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两个现在是竞争关系？这还鼓上掌来了，看你还挺开心的啊。”
    暖暖立马收手，把两只小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端正地跪坐好，看起来可乖可无辜。
    “因为南宫姐姐真的弹得很好啊，是不是啊秦老师。”
    秦泽润——“……”这小破孩儿还真是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了。
    南宫云染看着暖暖干净真诚的眸子没忍住嘴角上扬笑了笑，被她这么夸奖耳朵也有些微微泛红。
    她哪里……哪里有这么好啊。
    “到你了。”
    暖暖哦了一声，小表情开始认真严肃了起来，然后上手弹。
    整首曲子她都弹下来了，但有些地方错了一两个音节，而且融入的感情也懵懵懂懂地稚嫩得很，明明一首带着迟暮的曲子，在小姑娘手里却显得有些欢快。
    仿佛那不是即将落日的夕阳，而是出生的朝阳。
    一首曲子被不同的人弹出了两种感觉，这也是音乐的美妙之处。
    秦泽润对两个孩子都是非常满意的，但是……南宫云染这孩子更适合他，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个沉静孤傲的性子，云染这孩子很有几分他年轻时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这小丫头天赋不错脑子也聪明，自己教起来不累。
    不过顾暖暖这小孩儿的音乐也很灵动活泼，倒是让他想到了自己的一个好友。
    暖暖这样的孩子，应该能对自己那老伙计的胃口。
    “我已经决定好了，南宫云染，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弟子？”
    在说这话的时候，老人的余光却是在关注着顾暖暖的。
    却见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虽然有点点遗憾，却并没有不高兴以及半点嫉妒。反而很快真诚地为南宫云染高兴了起来。
    秦泽润心里点头，难得难得，这么小的孩子，心性十分纯善干净。
    而南宫云染此刻却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一般，有兴奋激动，不敢置信也有些无措。
    她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暖暖，却见小姑娘也在真心实意地为自己高兴。
    南宫云染内心感动得像是有暖流滑过一般，很感动。
    她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失去了一个表里不一暗中怨恨她的闺蜜，却也结识了暖暖这么可爱这么好的小姑娘。
    “老师，你真的选我吗？暖暖明明弹得更好啊。”
    暖暖在旁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南宫姐姐才弹得好呢！”
    秦泽润瞥了两人一眼——“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各自谦虚了，暖暖的确弹得好，不过她的性子和我有些不合适。”
    南宫云染不说话了，各行业的顶尖大师有人脾气都有点古怪。
    有时候找徒弟不仅要看天赋，还要看眼缘。
    “不过，你这小家伙的天赋的确不错，可不能浪费了，我倒是有个人可以推荐给你，你们知道纪明渊纪老师吧？”
    他话音落下，南宫云染和暖暖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