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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8节
    他还是一贯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谢辉煌肯服软,那再好也没有,他也无意干赶尽杀绝的事儿。
    即便是弄走了谢辉煌,以他目前的状况,也绝对顶不上去,再换一个新来的,说不得又得折腾一番。
    捋顺了这些,薛向也便知道曹阳想听什么,当下,缓和了语气,拉了几句家常,这桩梁子便算是搁下了。
    送走了曹阳,薛向便回了办公室,方处置完一份文件,咚咚两声,门被敲响了,彦波涛满面微笑地走了进来。
    这回,进门不再像从前那般自如,到了休闲区,便自己挑了舒适的地方落屁股,而是行到薛向办公桌边,站着道,“忙着呐,老弟,怎么着,今儿晚总得得空,咱哥俩聚聚呗。你老弟来改委很有些日子了,喝酒的事儿也说了好久,一直也没寻着机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老哥请客!”
    薛向道,“今儿可不行,今天是周日,若不是昨晚闹了那么一档子,今儿一早,改委哪有这么些人来加班,我也不过假模假式地待会儿,稍后就收了!这样吧,周一晚上,我请你!”
    有曹阳到来在前,彦波涛方一露面,他便明白了这位到底来干嘛了。
    有道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这位才做了亏心事,骤闻惊雷,不吃惊才怪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收心
    昨日上午,彦某人来求薛向鼎力相助他加入今次的巡视组,哪知道恰巧撞上张无忌借薛向的多次早退,大做文章,背后正有彦某人的幕后推手。≤
    当时,彦波涛也就讪讪一笑,便过去了。
    在他想来,做都做了,再说道歉的话,那就是枉做小人了。
    除此外,自然也少不得政治上的一层考量,彦波涛自信即便是小小得罪一下薛向,这位薛司长也必然会忍耐下来。
    道理很简单,如今的宏观司,三足鼎立,薛向需要自己的力量,帮着平衡谢辉煌。
    若是再和自己闹翻,这个宏观司,他薛司长还怎么待下去?
    理想很丰满,争奈现实太骨感,昨日才拉的屎,还未凉透,今儿就得着急忙慌地坐回去,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
    彦波涛打破头也没想到,张无忌就这般轻松地被薛向干掉了。
    以张无忌再宏观司的地位和根脚,薛向几乎不可能撼动,可偏偏最后的结果是,隔着十万八千里,薛向祭起飞剑,寒光闪过,人头一滚而落。
    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实在是把彦波涛吓到了。
    薛向能这样干掉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张无忌,他彦某人身在宏观司,薛向若是真动了杀机,能做手脚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对上这么一个高深莫测,阴险狠辣的家伙,办法只有一个,若不能躲得远远的,那就尽量倾心交好吧!
    所以,彦波涛来了。
    薛向连谢辉煌都能放过,又有什么理由紧追彦波涛不放了。
    薛老三在改委所求有三。其一,借着工作之便。从中枢的角度,全方位的着眼国内经济。这点是他在十来年的地方仕途上,所不可能获得的。
    其二,熬资历,混资序。既是做官,就没有不想升官的。薛老三缺的正是资序。
    其三,尽可能痛快,舒适地工作,生活。
    仅此三点,其中独独没有跟谁争权夺利,抢抓宏观司主导权云云,他只守着自己的自留地就够了,不惦记别人,别人也别想惦记他。
    是以。谢辉煌和彦波涛都老实了,不在折腾了,薛老三乐得痛痛快快松手。
    和彦波涛没营养地寒暄几句,亮明自己态度后,薛老三就捋了捋文件,站起身来,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彦波涛这厢呢,虽说薛向吐了口。可这家伙心中却是没底,脑筋一转道。“对了,老弟,忘了跟你说个事儿了,这次的三个巡视小组,不是就红旗主任的那个小组缺个副司长么,本来。我是准备争取的。这不,家里突然有事儿,老父亲身体忽然不行了,我得留守京城。老谢我估计是指定不会去的,恐怕就得劳烦你老弟代老哥我走一遭了。得。你忙,我就不打扰了,别忘了周一晚上的那餐饭。”说话儿,径自去了,薛向叫喊几声,这位也全当听不见。
    彦波涛实在胆寒,不愿再跟薛向争博,客气地竟连最中意的巡视小组的位置都让出来了。
    可彦波涛却是想左了,他中意的事儿,薛向未必中意,这位净顾着谦让,浑然不管薛向愿不愿意接受。
    彦波涛去了,薛向又在椅子上安坐片刻,心想要不要给红旗主任打个电话说自己不想入组。
    再一想,便又否决了这个蠢笨主意。道理很简单,先,谢红旗没点名还没点名让他薛向入组,薛向的拒绝又从何说起。
    其次,因为张无忌之事,谢红旗和薛向之间,说不上愉快,薛向若是再推辞加入谢红旗小组,那可就有些打脸了。
    “罢了,顺其自然吧!”
    薛向默念一句,不打算在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费心了,抬手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出门,关门,行到三号小招的剑兰坊小包,要了壶苦丁。
    色泽幽深的茶水,注入青瓷盏中,腾起一道涡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凄苦的味道浸入舌根,近来,薛向喝茶的口味有些变化,除了依旧钟爱大红袍外,倒是喜欢上了苦丁,别的茶倒是很难入口,或者说,已经喝不出滋味。
    这苦丁茶喝着苦,苦过之后,却有种回味悠长地津甜,而这种津甜,却又不是轻易能品味到的,非要静心诚意,细细感悟。
    此刻,薛向凭窗远眺,窗外花景繁盛,绿意盎然,虽是烂漫光彩,却少了分意境,却是配不起这杯苦茶。
    一杯茶堪堪喝到一半,包房被推开了,马天宇走了进来。
    短短一天工夫,马天宇变了很多,容貌虽然依旧,但整个人的气质,好似一段枯萎的腐木,几无生气。
    “长,您找我!”马天宇问道。
    声音一如往昔的冷静,丝毫没有因为生了那件事儿,而显得怯懦、尴尬。
    “坐!”
    薛向朝对面的沙靠椅指了指。
    马天宇依言坐下,薛向抬手替他续了杯茶,“尝尝,苦丁茶,点的人少,滋味却是一绝。”
    马天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依旧面无表情,虽然定力惊人,脸上却涌出一股青气,显然,这一大杯苦茶灌下去,滋味极不好受。
    “苦吧?”
    “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