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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色氤氲 第87节
    “郎中来?过了,给?了些伤药。”贺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道,“还说幸亏你及时处理,手臂没?伤到筋骨,养养就好了。”
    他一番轻描淡写,就好像擦破了点儿那?样简单。
    “坐下罢,”贺勘帮着拖出椅子,看去孟元元,“你一晚上的也累坏了,吃些东西,等天亮咱们就回去。”
    孟元元在椅子上坐下,贺勘则顺势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下一瞬给?她摆了一双筷子。
    “谢公子,我不饿。”她忙颔首,做礼节上的谢意。
    “元娘,”贺勘手里握上汤勺,往碗里盛了百味韵羹,随之放在孟元元手边,“一道回趟红河县罢。”
    他想,既然那?里是?他和她错误的开始,便就从那?里,一点点的解开。
    第34章 第 34 章
    房间中很是温暖, 带着些许湿润,那是还未散干净的水汽。
    孟元元稍蜷着的手指,碰触上一点儿温热, 白?瓷汤碗已然送到手边。碗中汤羹软糯丰富,上头撒着青绿色的菜碎, 看?着让人相当有?食欲。
    肚中小小的咕噜了一声,她脸上一热,掩饰般的双手捧着瓷碗:“回红河县做什么?”
    犹记得?自己?带着秦淑慧逃出来的时候,刚好是深秋。一转眼, 现在已经是腊月。
    往事也不禁历历在脑海中映现,不止有?秦家的, 还有?在卓家的。有?些事情,她甚至不愿再去想。
    贺勘自己?也盛了一碗汤羹, 白?瓷汤匙搅了两下?:“回去把事情都理清楚, 秦家的产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让人拿去。而且, 还有?你的事。”
    他的右臂伤了,身上套着干净的白?色中衣,外头一件衫子披在肩上,做什么大都只能用?左手。
    “我的?”孟元元往人看?了眼, 眼睫扇了下?。
    他指的是秦尤拿她抵债的事?可是当日在贺府后门,那不算已经解决了吗?
    贺勘左手松开了汤匙, 身形往椅背一靠:“那些放债的人穷凶极恶, 不回去彻底了结, 保不准后面他们会做出什么。况且,还有?秦尤, 以他的德性,也不会安分。”
    这?话是说的有?些道理, 孟元元垂眸,盯着瓷碗内心?思忖。
    她是没有?和赌坊那些人打?过交道,但是那些人的恶行却?是听?说不少。他们不止是放债这?么简单,而是后面有?靠山,所以才敢横行霸道。
    见她拧眉不语,贺勘道了声:“先用?膳罢,这?件事稍后再说。”
    孟元元点头,舀了一匙汤羹送进?嘴中。新鲜细腻的鱼肉在齿间融化,满口留香,竟是和上次贺滁船上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两人用?饭,期间没有?再多谈。
    只是偶尔,孟元元面前的盘子里,会有?青菜、肉片、虾仁被?夹过来。她会客气点头道谢,说一句自己?来,然后看?着男人左手笨拙的攥着筷子。
    有?那么一次,他筷子没捏准实,其中一根直接掉进?孟元元的盘子里。
    “咳咳,”贺勘不自在清了清喉,手指一夹,拾走自己?的筷子,“你多吃些。”
    孟元元饭量本也不大,遂放下?了碗筷:“公子写字怎么办?”
    贺勘每日都会看?书写字,如今伤了右臂,着实麻烦。
    “我可以先用?左手,再说很快就会好起来。”他回答,几分不在意。
    孟元元抿抿唇,垂眸看?着桌边:“谢公子相救。”
    “莫要这?样说,”贺勘瞅着女子的侧脸,能听?出人话语中的不安情绪,“今晚的事,本就是大家伙儿一起对抗贼匪,你无需自责。”
    孟元元抬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贺勘唇边微微一弯,声音轻柔:“就是这?样的,你看?别的人不都赶去支援郜家吗?”
    是这?样吗?孟元元不语。
    这?时,房门被?从外面敲响,传来兴安小心?翼翼的声音:“公子,陈都头来了。”
    贺勘应了声,随后房门打?开。
    陈都头大步跨进?房中,神情严肃:“东面出事了,果然如公子所言,他们的目的是那间新仓库……”
    话音未落,见着房中还有?个娇娘子,陈都头顿觉尴尬,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见贺勘有?事要谈,孟元元站起来:“公子有?事,我先下?去了。”
    才从椅面上起了一点儿,肩上落上一只手,把她轻摁回椅子上。
    “你先等?一下?,一会儿喝了药再说,”贺勘道声,自己?从桌前起身,“再者,我和陈都头的话,你又不是听?不得?。”
    站在门旁的陈都头疑惑琢磨着贺勘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听?不得??之前一起商议的时候,这?位贺公子可是一再叮嘱,让他闭紧了嘴巴,就连知州大人那边都不能说。还说,一旦嘴巴不严实,他们这?群当差的绝对过不好这?年。
    怎么如今又不是秘密了?
    贺勘不去管陈都头想什么,一垂眸就看?见女子纤柔的后背,半湿的头发松松束起,发尾落在椅面上,低头间露出一节细嫩的脖颈。
    “但说无妨,她是我家娘子。”他看?了眼陈都头,淡淡道了声。
    “哦,”陈都头恍然大悟,抱拳做了一礼,“原是少夫人,打?搅了。”
    孟元元略显尴尬,不知如何回答,只对人颔首回了一礼。见到两个男人往隔间走去,她重?新端起瓷碗,想着将剩下?的汤羹吃净。
    坐在这?儿,其实里间的对话清清楚楚,可见里头的两人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只是听?着听?着,就觉察出不对劲儿来,好似贺勘是早料到贼人回去抢掠东面的仓库。
    里间,贺勘坐去书桌后,习惯的想用?手去拿书册,手臂上的疼痛立即提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