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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96节
    紧接着,煦园的掌事婢女一路跑到花厅,气喘吁吁地道:“不好了,夫人!煦园、煦园被官兵围上了!”
    唐国公夫人站起身:“官兵?怎么回事?”
    唐姻也一惊,立刻想到了唐国公:“是不是,是不是跟父亲相关?我父亲他怎么样了?难道万岁爷他……”
    “回小姐,不是,是——”
    婢女还没说完,官兵已经围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魁梧高大的汉子朗声道:“奉万岁之命,查抄煦园!”
    话音落,身后的官兵们边冲进煦园各个房间角落,该搬的东西搬走,搬不走的,便用封条将其封在房间之内。
    唐姻与她母亲被雷厉风行的官兵们这一查封弄得措手不及。
    俨然不知道为何发生这样的事。
    与唐姻的担忧一致,唐国公夫人也在担心是不是万岁爷想要唐国公的命了。
    “姻儿,是不是你父亲他……”唐国公夫人脸色煞白,手都凉了。
    唐姻比她母亲先一步清醒过来,劝道:“应该不是父亲的事,若是父亲出了事,万岁爷不会先一步查封煦园的,母亲,您也知道煦园是谁的园子。”
    是太子的。
    唐国公夫人心里落下去一些,可又快速提了起来。
    她二女儿和太子殿下关系非凡,莫非东窗事发了?万岁爷知道了唐妘假死一事?
    正在娘家担忧之际,宋昕认出可领头的汉子。
    他在卫所那一个月,认识了不少人,面前虎背熊腰这位便是其中一个。
    “李千户,好巧,竟在这儿遇到。”宋昕出言道。
    李千户这才注意到宋昕,皱眉盯了一瞬,立刻朗声大笑起来:“原来是宋大人,好巧好巧!您怎么在这?也是替万岁爷办差来的?”
    李千户十分敬重宋昕。
    他见过宋昕在卫所时的比武,宋昕当时赢了他们指挥使,跟那些他想象中文文弱弱的绣花枕头不一样,他这种武夫对有真功夫的人,自然有好感。
    宋昕颔首:“我岳母暂居煦园,李千户此番前来,不知为何?”
    “啊?原来尊夫人母亲住这儿?她怎么住太子的园子啊?”李千户叹道:“那可真是不巧,我领了命,要我来查封煦园,说是万岁爷要彻查太子殿下的产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就只是办事儿的,查了园子就走了,只不过……”
    李千户看向唐国公夫人:“万岁爷倒没说将人一起羁押了,您岳母,怕是没法儿住下去了。”李千户回头,朝封条努了努嘴:“你看,门都封上了。”
    唐姻闻言心中慌乱起来,好端端的,万岁爷为何忽然查抄太子殿下的园子?
    ·
    由于煦园被万岁爷查封,唐姻的母亲便被宋昕一道接到了宋府。
    安定日子没过多久又遭了这档子事儿,唐国公夫人神色恹恹,到了宋府,宋昕便安排人伺候唐姻母亲歇息去了。
    不多一会儿,太医院原院长张太医到了。
    唐姻这些日子时常困倦,短短三日内又无故昏厥了两次,宋昕懂些医理,察觉出其中的不寻常。
    本想着今日从煦园回来去张太医府上拜访的,不曾想煦园出了意外,这才派人去将年逾古稀的张太医请过府来。
    张太医经验丰富,在宫内曾专为长公主保证康健,医术很有保障。老人家给唐姻号了脉,思索片刻,给出了“厥证”的定论。
    “尊夫人先后两次突然昏倒,不省人事,脉象上也显示的是厥证。情志内伤、体虚劳倦、亡血失津、饮食不节都会引发此病。(1)”张太医将手写的方子交给宋昕。“这是方子,尊夫人年轻,如无意外喝下几贴后便会痊愈,这段时日多多休养心神,切记不可再劳累。”
    宋昕恭敬谢接过方子,郑重谢过了老人家。
    可才将张太医送出府,宫里便来了消息,要宋昕进宫面圣。
    他将药房交给管家,要老管家亲自去抓药,随后又对唐姻嘱咐了一遍张太医的话。
    “张太医所说的,姻姻都听到了。”宋昕将唐姻按回到美人榻上,“府里那些账册不许再看了,有什么事交由旁人去办,嗯?”
    “看账册都不行?”唐姻耷拉着脑袋,“看账册也不费什么力的。”
    唐姻还是很想看看府里的账目的,她才嫁过来,显得像个闲人,自己心里不舒坦。况且,这两次晕倒她并未觉着对身子有什么影响。
    她听张太医说了,厥证除了会忽然昏厥外,也伴有头痛、四肢逆冷的症状,她除了有些困倦外,这些症状她都不曾有,应该不严重。
    正如张太医所说,她年轻,休养数日也该好了。
    只是这个休养……也不至于成日闲着无所事事,连看账册都看不了。
    宋昕识破了唐姻的小心思,不赞同道:“忘了张太医如何说的了?体虚劳倦,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他点了点唐姻的小脑袋瓜,“这里也是,不许再劳心费神了。”
    “那我陪母亲去吧,今日煦园出了事,我瞧母亲心情也不大好。”宋昕要进宫去了,唐姻不想宋昕担心,只好答应下来。
    宋昕点点头。
    他能理解的,唐国公夫人多半是在担忧唐二姑娘,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没有人能比唐国公一家更能体会其中滋味。
    假设太子一旦出了什么事儿,唐二姑娘很有可能会被牵扯出来,那么唐二姑娘的假死极有可能变成真死。
    欺君罔上,那可是杀头的重罪。太子包庇唐二姑娘为其脱罪,也要背负一个色令智昏的罪名。
    宋昕揽过小姑娘的肩膀,“去吧,告诉岳母不必忧心。你二姐姐被殿下送到了太子太傅家,如今是太子太傅名义上的女儿。太子太傅是殿下的授业恩师,此人信得过,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听宋昕这样说,唐姻也放心了不少。
    宋昕进宫去了,她随后去了母亲那边。
    她将宋昕的话转述给了母亲,唐国公夫人的愁眉才舒展消散,却还是忍不住感叹:“你二姐姐……实在命苦。”随后牵起唐姻的手:“姻儿,方才张太医给你瞧过脉了?如何说的?”
    唐姻宽慰母亲道:“没什么,就是这段时日累的,才屡屡觉着疲倦,张太医开了方子,说女儿年轻,喝上几副便好了。”
    “那便好。”
    唐姻陪母亲闲聊到了日暮时分,用了晚膳后,宋昕尚未归来。
    这次的事是京师内的大震动,宋昕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宫也是正常。
    亥时三刻,小婢女端着熬制好的汤药敲门进了屋,唐姻已经靠在床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夫人,张太医嘱咐过,这汤药需趁热喝,否则会影响药效的。”
    唐姻点点头接过来,正要喝,小婢女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她摊开在唐姻面前的矮几上,喜滋滋地道:“对了,大人特地嘱咐奴婢,说夫人怕苦,夫人喝了药后必须要吃上几颗甜蜜饯儿!”
    油纸上的甜蜜饯在红烛的映照下明亮又晶莹,覆上了一层暖色,比以往更让人有食欲。
    “是他特地嘱咐的?”唐姻从榻上直了直身子。
    “可不嘛!”小婢女道:“我听厨房的师傅说了,大人向来不喜甜食,所以府里从来不备有这些食物,这包甜蜜饯儿还是宋大人今日派信鸿小哥特地去铺子里给您买的呢,就是怕夫人喝了药觉着苦。”
    小婢女是唐姻嫁进来宋府后,宋昕才安排进府里来的,叫做吉祥。先前府里的下人多是男子,有了唐姻这样一个女主人诸多事情都不便利,这才安排了几个像吉祥这样小婢女进府里做差事。
    吉祥说起宋昕的时候,也不免好奇、兴奋。
    她在上一户做工的时候 ,曾听那家的小姐说过,宋大人家世显赫,本人不仅有学识,相貌也十分出众,而那冷清矜贵的淡漠性子越发蒙上了一层诱人的神秘感。
    这份清冷的神秘感反而令那些姑娘们喜欢。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吉祥发现宋大人了不同的一面。
    没想到宋大人对新夫人简直就是体贴入微,在府里的时候从来都是大人围着夫人转,和她想象中无欲无求、对女子淡漠的内阁大学士截然不同。
    “夫人,大人对您可真好呀!我先前伺候过别家的夫人,那些男主人可比宋大人差得远了!”
    唐姻脸红了红,将药碗中的药汁喝尽,放在一旁,随后抓其一粒甜蜜饯儿放在嘴里。
    “可是京味斋的?”
    “夫人舌头真灵,正是。”
    丝丝的沁甜驱散了口中的苦涩,唐姻很喜欢吃京味斋的甜蜜饯儿,只是随口说过一嘴,不想宋昕记住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唐姻又吃了几颗,随后将剩下的包好,让吉祥找个罐子好好封存起来。
    唐姻要睡了,吉祥领命,临出门的时候正打算替唐姻吹熄蜡烛,唐姻却叫住了她。
    “等等,蜡烛不用灭了。”
    “不用吗?”吉祥问:“大人不是说要夫人好好仔细身子,好生歇息吗?这蜡烛点着怪亮的,夫人会不会睡不好觉呀?”
    “没事的。”
    夜色已凉,重阳后的夜风已经有了浓浓的寒意,唐姻起身,披上一件绣着莲花纹的薄氅走到了放门口。
    更深露重,一轮明月掩藏在乌云之后,天色并不明晰。
    唐姻道:“为他留盏灯吧。”
    吉祥这才意识到,难怪宋大人那样疼爱夫人,夫人也着实找人怜爱。不仅惦记着宋大人,对他们下人讲话也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遇见不懂的,甚至还会虚心的请教他们。
    她送唐姻回了屋子,替唐姻轻轻合上房门。
    宋大人和夫人那么般配,还都是那么好的人,只希望一切顺顺利利的才是!
    张太医的方子静心凝神,着实有效,唐姻躺回床榻上很快就睡着了,直到身边有了动静,她才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的烛光已被人熄灭了,熟悉的檀香味萦绕而来。
    宋昕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1)来自某度查询?
    第63章 出京
    ◎我也舍不得。◎
    “几时了?”唐姻问。
    刚脱了官袍的宋昕回首, 月色里,唐姻已经坐起了身子,一手撩开了床幔, 黑夜中那双眼睛比月色还要明亮。
    “吵醒你了, 姻姻。”宋昕的声音很轻,他深夜归来,远远便看见卧房内的烛光,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留一盏灯,那种感觉很奇妙,暖洋洋的, 似乎照进了他的心里。
    “没有。”因为刚睡醒, 唐姻的声音还有点鼻音, 喉咙里淡淡的哑。
    她将床幔挂好, 旋即起身, 打算再去点燃红烛,宋昕却率先一步拦住了唐姻, 上了床榻,将小姑娘抱住,揉进了怀里。
    “唔, 您不洗洗吗?我命人端些热水过来。”宋昕向来爱干净,大概没有不清洗就躺在床榻上睡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