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腕上套了个紫珠文玩,虽然假警服不值钱,可皮带很贵啊,我看到他的皮鞋了,不管装逼还是真有钱,那双意大利皮鞋价值不菲。”小木道。
“那车呢?你都能从脸上,看出他开什么车来?”叶天书瞠然问。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真笨啊,腰上挂着车钥匙呢,看脸能看出来。”小木不屑道,太简单了,这都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狂和叶天书听得半晌无语,两人相视惊愕,好一会儿,又相视而笑,再问时,只要过眼的,小木能把人的习性说个七七八八,大致那儿人,有什么嗜好,开的什么车,讲到一半时,奇迹已经验证了。
远在省城的专案组人员,根据手机照片检索,用时十五分钟确定了涂姓的男子身份。
涂绅豪、男、38岁、汉族,于199年服役于某部,退役后,于200年因诈骗罪入狱服刑四年,现居潼关市复圆路复文小区13幢1301室,名下登记的,还真是一辆凌志轿车。
其实就在眼皮底下,复文小区离居住的旅馆不过数公里之遥。而且一点也不复杂,就在罪案信息库里静静地躲着,叶天书看到这一信息时,愣了好久,递给张狂,张狂大张着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小木在笑,他不用看,其实已经看到答案了……
深夜,潼关高速路口。
大头开着车,像幽灵一样等在路边,晚饭过后,刚住下不久他就被叫起来了,到这儿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是被杨梦露叫起来的,已经习惯雇主作风的大头一句话也没多问,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等着。
很安静,也很无聊,少了小木那个活宝,气氛变得很压抑的。
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接到电话,杨梦露下车等着,不久后,一辆轿车下了高速,陌生的车,老规矩,肯定是租来的,大头如是想着,车一停,他就看到了何玉贵老板胖胖的身材从车上挪下来。
杨梦露迎上去了,坐到了车里,车后有股子浓重的酒味,喝酒的那位凑上来,她很烦地瞪了一眼,卢疯子呵呵笑了,杨梦露斥着道着:“老何,他精神问题已经这么大了,你还让他喝。”
“需要我让他喝吗?要走了我都找不着人,这是硬从酒场上拖下来的。”车下换气的何玉贵道着。卢鸿博打着酒嗝道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此番别离,去日苦多啊……露露,想我没?”
“你怎么不喝死啊。”杨梦露生气了,开着车门下车。
老卢呵呵笑着也下来了,酒意盈然的看样子是说不成什么了,杨梦露问着何玉贵道:“老何,那边还安静吧?”
“安静,静得都无聊了,不让放开干,放开干,这俩月都能收摊走人了。”何玉贵道,明显腹诽来钱太慢。
做传销是个合伙生意,像老何这样的a一级大经理,能拿到总额的30%左右,剩下的,绝大多数要分流到b、c一级经理,消耗也是惊人的,杨梦露斥着他道:“两个月你收几十万还要怎么着?可以了啊,细水长流、安全第一。”
“剩不下多少,租车、人工、吃住……对,还养了那么位大爷,对了,我们路过就是问问那俩怎么样?”何玉贵道。
“不怎么样,看样子涂老板还是心存疑虑。”杨梦露把经过详说,老何一听就怒了,拍着巴掌跟卢鸿博道着:“看看,老卢,我说什么来着?好容易拣了个宝,还送人了,人家还不要……就你们这一圈申购的,老卢顶多也就这水平,他不要拉倒。”
“哎呀,人家的生意大嘛,肯定要小心加小心了……再说我也不合适出面了,人怕出名猪怕肥啊,我这一出面就得召来一群警察,没法弄啊。”老卢醉态可掬地道,看来对自己的情况也是非常了解,杨梦露劝着,这是贾老板的安排,干好了,这边的生意也有咱们一块,懂不。
一听这边也有生意,何玉贵来劲了,使劲点头:“懂。”
下一句:“能有多少?”
“那看你拉多少人头了……还有,一定要把这个祸害送走啊,他目标太大,估计他走到哪儿都得带上尾巴,贾老板说了,这次摊子铺的大,绝对不能出现一点差池。”杨梦露小声和何玉贵说着,卢鸿博却是呛了点小风,开始呕起来了。
该办的事,该交待的细节,匆匆说完,杨梦露走时,看到一直呕的卢疯子,还有点气不自胜似地,又回头,高跟鞋狠狠踹了他一脚才走。
那车走了好久,老卢才擦着嘴悻然上车,何玉贵笑着递给他一瓶水,老卢却是心知肚明道着:“你们嫌弃我就明说,妈的,都挣钱了,嫌我累赘了。”
“快算了啊,你这些年花掉的钱,不比谁多啊?”何玉贵反讽着。
“那也不能半路把我扔了啊。”卢疯子气愤地道。
“教授啊,教授,贾老板安排的……避避风头而已嘛,再开伙时候,还不得把你请出来,我跟你讲啊,去了疗养院好好呆着,过段时间我就去接你,别我们还没去,你又跑了啊。”何玉贵道。
“嗯……没意思我就跑,管得着嘛。”卢疯子不屑道着。
何玉贵回头看时,他已经歪倒在后座上开始睡了。
车绕了个圈拐回来,又上了高速。
凌晨四时三十分,专案组监控到了这辆车驶出省境,去向不明。
不过鉴于抓捕时机尚未成熟,又有更重要的线索浮现,专案组布置的警力没有惊动似乎根本不像仓皇出逃的一对……
叶组长走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五时了,张狂从后门送走了人,确认安全后才回到房间。
一天一夜的跌宕,让他根本没有睡意,又起身敲响了小木的房门,开门时,小木还穿着正装,也没睡,进屋才发现,这位对生活细节要求很苛刻的绅士,已经把房间打扫的纤尘不染,画像被带走了,工具打了一垃圾袋,看样子准备扔。
“这就扔了?”张狂有点心疼似的。
“那等着留下给人看吗?”小木反问。
也是,非常时期,要让对方知道小木有这本事,恐怕讨不到好去,张狂坐到了椅子上,换了一种新奇、兴奋、带着感激不尽的眼光看他,小木往床上一躺,笑着问:“秃蛋,你都输我两回了,我严重怀疑你这号光棍会不会履约。”
两回,输了一对警花,张狂笑着道:“我一定履约,我豁出去不要脸了,回头到我们局里给你介绍一对啊……哈哈。”
小木笑了,后事如何,谁又能料到,张狂却是好奇问着:“林子,我越来越发现你身上的与众不同了。”
“有吗?”小木问。
“当然,就像画的这水平啊……能称大师了。”张狂赞道。
“你这是既侮辱大师,也侮辱我啊。”小木翻着白眼道。
“是吗,侮辱大师可以理解,怎么侮辱你了?”张狂逗着他,小木一竖中指道:“这画从观赏的角度讲,就是一堆垃圾,大部分美术专业的人,都有这种起码的功底,我属于很差的那种。”
“那是因为你中途放弃了,坚持到底,你也能成大师的。”张狂道。
“错了,成了大师会更惨的,画向日葵的梵高,贫困交加而亡;发明透视画法的意大利画家帕多·乌切洛,一生都过着贫困孤独的生活;古今中外,大多数大师身上都能打上这样的标签:穷困潦倒、贫病交加、郁郁而终等等,等等。”小木笑着道着,一指张狂反问着:“这样的话,你叫我大师岂不是巴着我倒霉?”
“也是啊,不受非人之苦,难有过人之能啊。”张狂笑看着小木,知道应该是环境的原因,扼杀了他身上的天才,小木也看着他,似乎也在重新认识,半晌小木惊起,警惕道着:“秃蛋,你要是劝我接受你的理想,我马上和你断交啊,说到做到。”
张狂笑了,笑着摇摇头未语,他了解小木的心思,如果不表示一下的话,会让他觉得失落,但你要表示,那后果更严重,小木这的拗性子,根本不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