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丘乐了,这爱咬人的习惯是改不了了!
李介丘无奈地摇摇头,又不轻不重薅了小满一把,再抬头看一眼安安静静站在后面不吱声的叶杏花,笑着说:“杏花,这几天哥哥就麻烦你照顾了。”
小姑娘不说话,只默默地点头。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一声高喊:“李小子,该出门嘞!里长到了!”
是赶车的老周,李介丘和陶礼商量过了,坐老周的车到镇上,再租马车去县里,这样速度最快,下午就能到。
有人催了,李介丘不好再拖下去,他垂着眸子巴巴看着叶小尘,低柔的嗓音说道:“夫郎,都要走了,亲一个呗。”
不要脸!哪有人把这种事挂在嘴边的!叶小尘心虚地看了看手边的小满,小孩儿懵懂无知,正迷茫地看着两个大人。但小姑娘已经懂事了,叶小尘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她正羞得满脸通红,不敢见人地捂着脸跑进了屋子。
叶小尘又气又羞,一巴掌拍开了李介丘凑过来的脸,恼道:“赶紧走!陶、陶叔等着呢!”
他气得不得了,李介丘没有得到夫郎的献吻,有些失落,他叹口气攥着夫郎细白的手重重吻了一口手心,叹道:“罢了,回来再找你补上!”
说罢就拎着包袱大步流星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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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们这新婚夫夫就是不一样啊,难分难舍啊!”
“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就不一样了,刚才出门还是我婆娘用扫帚给我赶出来的!”
……
这一路,李介丘就在被里长陶礼笑话,戏谑的目光一直游荡在他身上。赶车的老周时不时也搭一句腔,两个中年汉子好像恨不得把车上唯一一个年轻人念得臊眉耷眼。
“那是,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嘞!我恨不得把我婆娘栓裤腰带上,我娘还骂我没出息呢!”
你一句我一句的,李介丘招架不住了,连连摆手投降,“叔、叔,您二位可饶了我吧!我这都成亲两年了,哪还算新婚,这不是小尘的伤还没好全,我不放心嘛。”
话是这样说,可村里人都看得分明,叶小尘嫁过来确实已经两年了,可头两年日子不好过啊,不是打就是骂,那算什么新婚。两夫夫也是最近三两个月才突然好了起来,李小子也晓得疼夫郎了,这日子才算像了样儿,如今又买地盖房,还当了南山医馆的坐堂大夫,以后的日子只有越来越好的,小尘那孩子也算苦尽甘来。
三人说说笑笑着往镇上去了,车费自然是李介丘出的,他又多给了老周几个铜板,说就当请他吃碗肉丝面,麻烦他一早跑这一趟了。
李介丘和陶礼还赶着去县上,可没时间坐着好好吃顿饭,两人买了几张喷香的葱油饼,揣着上了路。
租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个老把式,也是个话多的,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李介丘没怎么答话,一路都是里长和他在聊,从地里的收成聊到阳山道外和西羌的战事,还真是从芝麻小事聊到政治形势。
李介丘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到一点感兴趣的,他支起下巴从车棚里往外看,问道:“这个西羌是?”
赶车的车夫将手里的马鞭舞得呼啦作响,他扭头望了李介丘一眼,见其虽然模样清俊,但打扮却很朴素简单,自以为是个没有出过远门的乡下人。这车夫自傲是走南闯北过,自以为比别人更见多识广,听到李介丘问,立刻昂声答了。
“西羌就是在我们大燕西边的国家,和我们就隔了一座崖儿山。听说,西羌的人都长得又高又壮,胳膊比我腿还粗!很能打!不过西羌地方小,又常年沙风暴雨,没什么吃的。所以这帮孙子就打上我们的主意了,隔几年就要来挑衅两把!听说最近那边又闹上了,说不定又快打起来了!”
车夫解释了西羌,陶礼就给李介丘讲了阳山道,“这个阳山道是上边修的,据说那边还有个阳山关。这个阳山其实就是‘崖儿山’。听说那边的口音念着像阳山,所以上头就给关口取名叫‘阳山关’了,图个好听呗。哎,那边的百姓也苦啊,年年受战乱。”
看来是常年胶着,大战没有小战不断。李介丘跟着唏嘘了两声,只得暗自祈祷来年太平少战乱。
聊了大半个时辰,车夫总算把口水聊干了,渐渐没了话说。李介丘没坐过这么久的车,颠得屁股痛,人也没精打采的。他啃了半张葱油饼,然后抱着包袱歪在车厢里倒头打起了瞌睡。
陶礼是常出远门的,一路上都很有精神,板正着坐了几个时辰,到了安澄县的墙门才推着李介丘把人喊醒。
要说起来,宝塘镇其实还算小康,镇上也不乏有钱人,碰着赶集街上也很热闹。但比起安澄县,实在逊色很多。
到了这儿,李介丘才隐隐见着古诗里的“招递高城百尺楼”。
见李介丘眼底的震撼太重,陶礼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其实也不是每个县都像这样,隔壁西柳县可没这么好!咱安澄县有如今的造化全赖裘县令,他任职这几年,安澄县是大变样了!”
陶礼把裘县令狠狠夸了一通,把县衙里的大官小吏挨个夸了一遍,直言县令大人治理有方,显然是崇拜非常。xl
但李介丘自觉水至清则无鱼,他半信半疑。
果然,陶礼领着李介丘去县衙办事,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