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延禧宫后殿中灯光大亮,伴随着清芷痛苦的□□,在夜色中整个延禧宫中灯火通明,所有的宫婢都醒了。
“小主,再忍忍,芳蕤去找皇后娘娘拿令牌了,刘忠去乾清宫找梁公公了。”疏桐缓过神,安慰清芷忍一忍。
清芷大口大口呼吸着,脸上布满了汗水,紧紧抓着疏桐的手。
接生嬷嬷早在清芷怀孕八个月时就已经住进了延禧宫,现在在旁边也只能干看着,帮不上半点忙。
接生嬷嬷脸上也满是汗水,扑通一声便跪下磕头,“小主的胎位是正的,羊水虽然破了,只是阿哥不肯出来,小主也乏力了,再不用催产药,只怕麻烦了。”
清芷睁开眼睛,“疏桐,去准备参汤,皇后如果再不肯拿令牌,就再派一拨人让梁九功去请太后!”
接生嬷嬷都是纳喇府上精挑细选送进来的,几代人都在府上,不可能害自己,让梁九功去请太后还是最后一博了,若还不来,只能自求多福了。
赫舍里皇后深夜被吵醒,脸色难看的很,崔嬷嬷最为她打抱不平。
这段时间为了承祜阿哥的事情奔波劳累,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下被吵醒,只怕后半夜也睡不着了。
“嬷嬷,你去看看。”赫舍里皇后皱着眉头,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忍不住烦躁。
崔嬷嬷领命而去,很快就又回来了,“娘娘,是纳喇庶妃派来的人,纳喇庶妃生产了,要请太医!”
“请太医?纳喇庶妃怎么样了?”赫舍里皇后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语气充满疲倦。
半夜来敲门,想也知道情况不会多好,崔嬷嬷想着,主子是想给纳喇庶妃一个下马威,才故意怎么问的。
于是思索了片刻,崔嬷嬷含糊其辞,“是的,现在羊水破了,想请个太医先去瞧瞧。”
崔嬷嬷顿了顿,又道:“至于纳喇庶妃,以老奴的经验来看,羊水刚破,还有的等呢!”
在崔嬷嬷的口中,清芷的情况变得可有可无了,甚至有点小题大做,崔嬷嬷更是觉得,延禧宫的人半夜三更不睡觉,来坤宁宫吵吵闹闹,怕是别有用心的。
赫舍里皇后听了,见也就这么回事,虽然不悦,但是还是想给清芷请个太医,出事了也不关自己的事。
“嬷嬷,拿着令牌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本宫是后宫之主,这些事情还是要做到位的。”
正如崔嬷嬷了解赫舍里皇后,赫舍里皇后也了解崔嬷嬷,她心里打的算盘,赫舍里皇后非常清楚。
嬷嬷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平日里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额娘也说的对,必须要敲打敲打,否则日子久了,到真做起了自己的主,而这次,越界了!
“去叫她们进来,本宫要问问,若严重的话便通知没有禁足的,一起去看看纳喇庶妃。”
毕竟是陪伴多年的奶嬷嬷,赫舍里皇后没有当面给崔嬷嬷难堪,还是非常委婉的,至于崔嬷嬷懂不懂,就要看她的觉悟了。
崔嬷嬷不敢置信,主子还要亲自召见她们,这种事情交给自己不就好了吗?
即使不解,崔嬷嬷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
芳蕤着急的团团转,只能伸长了脖子往外瞧,夕梅安慰的话也听不进去。
一看见崔嬷嬷出来了,便扑了过去,抓住崔嬷嬷的手,“崔嬷嬷,皇后娘娘怎么说?”
崔嬷嬷扯开芳蕤死死抓住的手,道:“娘娘招你进去问话,要如实回答!”
“是,是。”既然皇后想问话,就一定会去请太医的,小主有救了!
芳蕤冲进了赫舍里皇后的寝室,“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赫舍里皇后穿着寝衣,半靠在榻上,一脸疲惫。
“将纳喇庶妃的情况说一遍吧!”
芳蕤将清芷可能难产的情况一说出来,赫舍里皇后便皱着眉头,意识到问题比较严重了。
听到纳喇庶妃难产,赫舍里皇后心里竟诡异的升起了两分快感,想承祜死了,那其他阿哥也没必要活着了。
下意识地想拖延时间,意识到不对,赫舍里皇后回过神来,摇摇头,驱散了内心的想法,连忙道:
“你拿着令牌去太医院请太医,本宫随后就到。”
芳蕤一直低着头,对于赫舍里皇后的想法一无所知,听到皇后发话,拿着令牌便往太医院去了。
夕兰站在一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夕竹拦住了。
夕菊看不过去,提醒赫舍里皇后,“娘娘,今晚太医院轮值的太医早就被太后娘娘招过去了,术业有专攻,剩下的太医医术恐怕没有那么高明!”
崔嬷嬷不耐烦的打断了,“但是太医,有什么区别?一个庶妃生产,拨两个太医去看看便好了!”
夕菊看着皇后像是认同了崔嬷嬷的话,也不敢在提醒了,“是,嬷嬷说的是,都是太医院的,医术想来也大差不差。”
夕兰看着这一幕,对崔嬷嬷心里更加仇恨了。
呸!该死的老虔婆!只可恨老天爷不收了她,让她在人世间尽干些混账事,连累了主子。
太医院的太医没有没有高低之分,怎么会有些有品级,有些没有?自己生点小病,头疼脑热也要请有品级的太医来看。
夕兰的心声崔嬷嬷听不到,否则夕兰会被崔嬷嬷扒下半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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