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
    这张脸，洛汀洲昨晚才在王经理给的资料上见过，不至于睡一觉起来就忘了。
    洛汀洲：“这么早？行李我帮你……”伸出手才发现手上提着两袋早餐。
    “不用，东西不多。”傅寻书从车后备箱提出行李箱，单手。尔后对洛汀洲露出一个笑容，“洛神，我们进去吧。”
    洛汀洲：“哦。”
    俱乐部共五层，底层是青训营，足有室内篮球场那么大的面积被改造成训练室，里面堆放着百十台电脑，现在还早，训练室内空无一人。
    第二层是技术部及工作人员宿舍，第三层是首发队员的训练室、复盘会议室。第四层是首发队员宿舍。
    此时，偌大四层安安静静，赵子亦和郁轻都还在酣眠中。
    洛汀洲带着人先去空房间放行李，然后往三楼走。
    洛汀洲：“从四楼下来，左拐训练室，右拐健身房。王哥说苦练技术的同时要保证身体能跟上。……你看起来是喜欢运动的。”
    俱乐部三楼走廊一侧是大片落地玻璃窗，采光极好，粉发青年皮肤白皙，站在光中，似乎要融入进去。傅寻书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至对方耳根浮起淡淡的红色才移开目光，“我会抽时间晨跑，每周固定去一次健身房。”
    洛汀洲尚不清楚自己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镇定道：“看来你来之后，王哥的苦心才终于没有白费。”
    “嗯？”
    洛汀洲笑说：“因为我们几个从来不去。”
    傅寻书不由自主转回目光，洛汀洲比他矮小半个头，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对方长睫在眼下投落的阴影，以及笑起来时微微上翘的眼尾。
    “五楼是俱乐部高层办公的地方，一会儿王哥来上班，我再带你上去。平时没事不要轻易去五楼。”
    “明白。”
    洛汀洲想到什么：“对了，我们战队签未成年，需要征得家人同意，你……”
    “我可以自己签。”傅寻书说，“我从家里出来了。”
    洛汀洲思忖半晌，没想明白这个“从家里出来”是指离家出走独闯社会，亦或其他。
    “洛神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傅寻书掏出身份证，“再过一个月就是我十八岁生日，我们的合约可以等到那时再签。这一个月俱乐部无需承担我的伙食、住宿和网费，我可以自己担负。”
    饶是洛汀洲，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我暂时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要等王哥来了再说。”
    不久，王恒赶到俱乐部，得知傅寻书的情况，他提出一个建议：“我听你的想法是想这一个月留下？倒也不是不行，你先以特招青训生的身份留下，不需要你支付费用，但你这一个月都得和青训生同吃同住、共同训练，过了这个月，我们再签合约。”
    洛汀洲拧眉，刚要开口，却听傅寻书说：“可以。那我现在去把行李拿到青训生宿舍？”
    王恒叫来助理，让助理带傅寻书去宿舍。
    二人走后，洛汀洲脸色冷下来：“王哥，我们签人家进队，是奔着首发队员去的，你让他去青训营，这算什么？
    被洛汀洲冷眼一盯，王恒冷汗就下来了：“汀洲，我们也不能为了一个人坏规矩。你想想，未成年离家出走打电竞的事儿还少吗？瞒着家里来青训营的人少吗？来我们俱乐部闹的家属少吗？你也是见过家长来闹的，我这不过预防一手。等一个月过去再看他家人是个什么态度再签人不迟。”
    见洛汀洲不语，王恒接着说道：“何况，我们还可以趁机看看他心性如何。要想当职业选手，可不单单只有技术就行，关键是心态要稳。如果他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下来，这种人签来有什么用？”
    洛汀洲望着人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但王恒知道，自己说动他了。
    *
    青训生宿舍在俱乐部大楼后面，单独一栋宿舍楼，五人一间，上下床，条件比起首发队员差多了，而且每个月只有两百块钱的补助，训练时间也比首发队员苛刻，得从早上十一点训练到凌晨两点。
    有不少青训生因为受不了青训营的地狱模式而主动退出。
    除了训练时间长，青训生还分了组，以宿舍为单位，每天举行一次小组对抗赛，输掉的小组没有惩罚，但获胜的小组自动加1分，每周结算一次，分数最高的小组能够和首发队员打练习赛。
    为此，竞争格外激烈。
    洛汀洲担心傅寻书不能很好地适应青训营的训练，趁着午饭时间来到青训营。
    只是还没走近，就听见少年们的欢呼。
    “哇靠，这个背刺帅惨了，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走位也很6啊，要不是观战视角，我都没发现他在那。”
    “他的手怎么做到又稳又快的？我一飚手速操作就容易乱。”
    “好想让他教教我啊。”
    “想学！”
    少年叽叽喳喳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两句熟悉的：“再来！我就不信了！再来再来！”
    洛汀洲：“……”
    没听错，这是郁轻的声音。
    洛汀洲走到门边，一眼就看见某两台机子边上围着的少年，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没能围观到的，就上号开观战模式，距离门口最近的少年埋头观摩，连洛汀洲进来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