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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小郑氏和杨成安‘私交密切’,这咱们都知道了,那她知道点杨家的事,杨成安的事,是不是很正常?皮承明是个商人,脑子活,猜度到她的心思,也不难,皮承明发现自己陷入了危机,想要再看看,想知道杨成安什么意思,小郑氏也想借机会立个功,有个会办事的形象,在杨成安心里分量更重,两个人一拍即合……”
    不管这中间谁主动,谁顺势而为,但最后结果明显是没成事,前方等待着皮承明的,是杀他的匕首。
    原本杨成安是最可疑的人,但他死了,很明显就还有一个人隐在暗处,悄悄看着这一切发生……果断做决定达到自己的目的。
    屠长蛮所有讲述的一切,都有证据,小郑氏和皮承明确有来往,宅子是小郑氏安排的,但杨成安去没去过,他没查到证据。
    房间安静片刻,崔芄才出声问:“杨成安死时,上门要账的人是怎么回事?”
    屠长蛮摇了摇头:“瞧不出是谁指示,但这笔账款确实存在,随便谁知道了,都可以利用。”
    “匕首哪来的?”崔芄沉吟,“两个凶器都是匕首,来处应可查?”
    武垣:“都是杨家的。”
    大户人家都不缺这个,或是护院或是防身或是单纯买来鉴赏,并不难找。
    “这两枚匕首,都是以往老爷子收藏的。”
    也就是说,有人偷拿了老爷子的东西作案。
    崔芄:“洋金花呢?有没有人认?”
    屠长蛮摇头:“没听说谁认。”
    “我先前在杨家转时,同那里的花仆聊过,花仆说家中多绿植,少有养花,因先前老辈的人闻到花香就不适,可能是一种花粉过敏症状,而这个特点有一定的遗传性……”
    崔芄提醒:“症状可轻可重,可随着年纪减轻治愈,也可能一辈子不能摆脱,但不管轻重,年幼时一定最为严重——或许可调杨家人从小到大的脉案,看看谁有病史。”
    武垣懂了:“你的意思是——”
    崔芄:“洋金花有毒,但某种情况下,也是治病良药。”
    一定有人认识。
    认识,就会被提醒过用法禁忌,就知道怎么用。
    武垣抬眉:“你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对么?”
    崔芄捧着茶盏:“屠兵曹说的对,钓鱼之法大善——十三郎可不要舍不得消息。”
    “走吧。”
    武垣起身,顺便把还在剥松子的屠长蛮拎走:“好好睡觉,不许饮酒,乖一点,松子……吃几颗也行。”
    说是允许崔芄吃几颗,其实一颗他都没带走。
    第44章 是你
    今日天晴, 北风萧朔,宜出殡,祭先人。
    杨家里外挂白, 整个府邸呈现出一种苍白的伤逝感, 哀乐声扬, 凄凄婉婉,宾客无不泪洒,杨家人似乎是哭伤了,接连失去父子三人,伤痛都麻木了, 有些心不在焉。
    宾客们为此际遇伤感, 并未计较杨家人表现, 只话音中更多安慰, 却并不知道, 他们的心不在焉,可能并不是接连遭受打击麻木了,而是被其它的事吸引了注意力——
    老爷子留下的牌子突然出现了!
    有人露出口风,说是藏在了水榭角落, 夏日他最喜欢乘凉小憩的地方。
    若是家中别人漏的,他们可能不会立刻行动,会查一下, 确认一下,以免是别人故意放下的饵,可这是内卫不小心露出来的消息!
    内卫查到的东西还能有假?
    朝堂上因为贪污案闹得乌烟瘴气,太后不知为何肝火大怒, 非要彻查到底, 很多派系被连根拔起, 前日还高高在上,一般人想摸都摸不到的门庭,今日可能就被抄了,她似乎对很多事零容忍,今时今日终于不装了,要将朝堂换个干净模样,圣人都被她逼的没地方站了,惶惶不敢开口……而所有太后手里的倚仗,铁一般的证据,都是内卫给她寻来的!
    没人知道,武十三郎怎么那么能干,看似随意慵懒,悠悠闲闲的就把事给办了,他在风口浪尖踩浪忙碌,你提防没用,想杀杀不了,他隐身在暗处,看似默默无闻,办别的案子去了,你觉得没必要提防,改天他就能给你个大惊喜,他好像不需要睡觉,不需要布局,想要什么,立刻就能查清。
    甭管他脑子怎么长的,时间都从哪来的,怎么带领内卫在朝堂上闪现,时而拉仇恨时而看不见,内卫这里的消息,一定是真的!
    内卫等闲不会出现错漏,这次不小心有了漏洞,不抓住的是傻子!
    必须得铤而走险了……
    不然牌子就是别人的了!
    有人蠢蠢欲动。
    家中治丧没关系,人多眼杂没关系,总有能钻的空子……
    水榭建在湖边,从灵堂过去有点远,冬日天冷,地面微冰,越往近走越觉得寒气盈面,身子忍不住瑟缩,全无夏日时的悠闲与惬意。
    终于踏上通往水榭的木质游廊,嘴里忍不住嘀咕:“老爷子怎么想的,把东西放在这种地方……”
    “果然是你——”
    周遭安静,丁点声息全无的水榭,突然转出来三个人,武垣,崔芄,屠长蛮,尤其屠长蛮,看向他的目光颇有内容:“杨成仁。”
    杨成仁驻足,目光闪烁:“什么是我,我怎么听不懂?家中事忙,您几位别开玩笑。”
    “这个。”屠长蛮手从背后伸出来,在杨成仁面前晃了晃,“你不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