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宇随便选一条,指着图说:“你带我去逛逛,我看看还有什么缺点。”
颜烟一顿,视线落到段司宇脸上,“你不戴口罩?被人拍到......”
“我不戴,”段司宇无所谓地说,“拍了又如何?我们是牵着手还是在拥抱?你不是一直离我挺远的么?拍了又有什么价值?”
也行。
既然本人都无所谓,他也没必要过于在意。
两人从码头走到岛中央,花了将近半小时,到达时已有些疲累。
颜烟在备忘录上记下问题,提出建议:旅客带着行李,最好有专车在码头接送。
暂回民宿,段司宇将保温袋随意丢到桌上,又回家拿了两个渔夫帽,其中一顶戴在颜烟头顶。
日头正盛,段司宇换了身短袖,仍觉得热,“辛南雨买下这里时,没有考虑过客人从码头下了船,还要拖着行李徒步几公里才能到达?走这么远,谁会想来他这里住?”
颜烟轻咳,为辛南雨辩驳说:“他年纪小,买的时候,也许没有考虑这么多。”
“23岁还叫年纪小,那我只比他大几个月,我也叫年纪小?”段司宇嗤笑。
如果不提,颜烟险些忘记,段司宇不过才24岁,可他总觉得,他们的心智年龄差不了多少。
“行,你也小。”颜烟说不过,索性顺着话说。
他也小?
段司宇难得被噎,总觉得这话别扭,终于没再挑辛南雨的刺。
跟着导航,两人在小巷中穿行,打卡不少小店,都藏在街角里,不特意去找都没法发现。
其中一个手工陶艺店,橱窗上摆着个兔子摆件,形似辛南雨做的那个,只是材质不同。
段司宇只扫一眼,便被摆件吸引,叫店主从里拿出,一定要买下。
“先生,这个是非卖品,”店主说,“这是学徒做的吉祥物,不卖的。”
颜烟一愣,问:“这是辛南雨做的?”
“你们是南雨的朋友?”店主惊讶地问。
“我们......”
段司宇及时打断,“我们是‘南雨小窝’的住店旅客,他推荐我们来这里,说这家店的手工艺品不错。既然吉祥物不卖,那我看看其它东西。”
说着,段司宇随意走一圈,挑了对最贵的马克杯,递给店主,“这两个,分开包装。”
店主拿走杯子,不自觉多看两人几眼,包装时,套着近乎问:“你们在岛上住几天啊?”
“就今晚。”段司宇说。
“多少钱一晚?”
“250。”
“250也太贵了,花这么多钱住那里,不划算的。你们就住一晚的话,岛上的餐馆都是免费住,不用花钱。”店主包好马克杯,装进袋子时,顺势丢了张传单进去。
“谢谢。”段司宇接过礼品袋,转身时,顺势搂着颜烟的肩膀往外走。
“不客气。”
出了陶艺店,走过几个拐角,绕出街巷至大路旁,段司宇才松开手,把店主塞过来的传单拿出来看。
传单上印了一家餐馆。
西金餐厅。
颜烟也凑近细看,发现这家店,确实在他标注“提供免费住宿餐馆”的范围中。
“辛南雨和这家陶艺店老板认识?”段司宇问。
颜烟稍加思索,推测说:“刚到西岛时,他可能在这家店帮过忙,作为感谢,店主让他免费做几套茶具拿回去用。”
“他还感谢?请问现在哪里的学徒不发工资?”
段司宇听了直发笑,“他这不就是变相打黑工?没有协议,没有工资,不报税,几套茶具就把他打发了,现在还被挖墙角,他脑子缺根筋?”
是傻子,也总好过是坏种。
颜烟欲言又止,刚想替辛南雨辩驳。
“行,我知道他年纪小,傻是理所当然,”段司宇不想听,打开导航,输入西金餐厅,“去这家店看看。”
两人到达目的地。
餐厅是一家特色菜饭馆,占地面积不小,室内室外三层楼,加起来足有五百平,现在早过饭点,室内仍是满座。
段司宇扫码点了几道最贵的菜,总价上千,上菜时叫住服务员问:“我们今天刚到西岛,不知道能去哪里逛,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
当即,服务员从围裙兜里掏出一张传单,放到桌上,笑着说:“这些地方都还不错,您感兴趣的话,可以去试一试。”
餐馆的传单和陶艺店那张很像,同个背景,但更细致,零零总总二十几处打卡点,有自然景点,也有街角小店。
不到十分钟,所有菜上齐,服务员又道:“如果不嫌麻烦,您可以关注我们店的账号,写个好评,结账时凭好评可以打八点八折。”
“行,没问题。”段司宇抬抬墨镜,等服务员走远,立刻垮下嘴角,面色极差。
四目隔着镜片相望。
颜烟知道,段司宇肯定是想发火,为辛南雨不计后果的“单纯”。
意识到事态的严峻,颜烟保持安静,不去触段司宇的霉头,舀了勺佛跳墙里的金汤,送进口。
辛南雨作为外地人开民宿,想要做成功,难度本就大,更何况是在西岛。
西岛小,越密集的地方,人情世故越杂,本地人相识多年,会相互引流客人,抱团排外,再正常不过。
再加上,人老板也不是老古板,而是人精,不仅懂得抱团,还知道怎么在网上做宣传,吸引外地游客。